“我们写文章写的再好,讲道理讲的再通透,可是一把枪,就什么也不是了。那我们学那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
陆老三举起枪对着靶子,喃喃自语。
突然,一只纤细的手从他手里抢走了枪,沈文渊把玩着手里的枪,“你说我们学那么多是做什么?”
沈文渊举起枪,枪口对准了陆老三,“枪可以在任何人的手里,可以对准敌人,也可以对准你!”
话音刚落,沈文渊一个转身,开了一枪,正中靶心,“我们做的就是让更多的人拿起枪,告诉他们应该对准谁。”
陆老三怔愣。
啪啪啪!
鼓掌声响起。
沈文渊回头,撞进陆泽那深沉的眼睛,立刻恢复乖巧的学生模样,“文渊给大帅请安。”
陆泽意味深长的笑着,“沈小姐是燕大的才女,怎么还遵循这些旧礼?”
“入乡随俗,客随主便,听闻大帅喜欢旧礼,文渊才如此,若是大帅不喜欢,文渊以后不做就是了。”
沈文渊不卑不亢的说着,陆泽大笑几声,似开玩笑的说道:“沈小姐枪玩的很好,不过行事稍微急了些。”
沈文渊警惕的看着陆泽,“大帅什么意思?”
陆泽没回答她,只是平静的说了三个字,“抓起来。”
很快,王副官带着一队列兵出现,枪齐齐的对着沈文渊一个弱女子。
“大帅!”陆老三大叫。
沈文渊死死的抿着唇一句话没说。
刑房,一个士兵拎着一个深棕色的行李箱过来,沈文渊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她自己埋在大帅府不远处大树地下的箱子。
士兵把箱子打开,除了几件衣服,里面的夹层是两把上了膛,装满子弹的枪。
陆泽问道:“沈小姐想杀谁?”
“大帅,这枪是我留着自保的不行吗?”
“行。”陆泽笑道:“沈小姐不讲实话,咱一个粗人也没办法。这样吧,我看上沈小姐了,要不沈小姐留下给我当十四姨太?在结婚前,沈小姐就别走了,安安心心的待在大帅府。”
沈文渊咬牙,“强抢民女,陆大帅就不怕天下人笑话?”
“我十三个姨太太都抢了,也不怕天下人多笑话一次。”
“我要杀的人与大帅府无关,请大帅放我一马。”
“你要杀谁?”
沈文渊闭口不言,“大帅,你要用刑尽管用,我一句话都不会说的。”
陆泽把玩着从沈文渊箱子里搜出来的枪,“告诉我,兴许,你要杀的人我可以帮你。”
“嗯?”沈文渊疑惑的看着她。
“你是和菲力少将一天进城的。前后脚,都是从燕京过来。”陆泽道:“沈小姐,你说这是巧合还是有预谋的呢?”
“你……是谁?”沈文渊蹙眉,目光来来回回的在陆泽身上游动,传言陆大帅斗大的字不认识几个,粗鄙没文化纯土匪,什么都不懂的二愣子一个,脑子简单就知道横冲直撞,也就是因为这样谁也不知道这二愣子能干出些什么不要命的事儿,没人敢招惹他。
可是这样的人怎么能这么简单就猜到她的目的?
“沈小姐还是谈谈自己吧。”陆泽抬起手,让人把她放了下来。
陆泽让人给沈文渊搬了一张板凳,让她坐下慢慢说。
沈文渊没辙只好老实交代了,陆泽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在陆泽穿越过来的半个月前,全国曾爆发过一次自燕大开始的游行活动,为的是一个叫张燕的女学生。
那天下午,张燕和同学看完电影后走失,被当时喝醉了在街上游荡的菲力·道尔顿看见,拉进了暗巷中三个小时。
事后,燕大训导长兼先修班委员会主任委员说:“该女生不一定是北大学生,同学们何必如此铺张(激动)”,教育部部长指责受害者,‘为什么女人晚上要上街,而且还要一个人去!’
官员对菲力少将的包庇群情激愤,燕大学子老师自发组成游行队伍,抗议示威,各校同学陆续来燕大红楼操场声援。
之后,因为菲力少将是y国人,享有治外法权,华国无法审判,只能让y军设立军事法庭进行审判,y方要求张燕以证人身份出庭,并在在刑审中其代理律师不能就自己的遭遇发表任何见解。
审讯长达一个多月,最终菲力道尔顿无罪释放。
而沈文渊就是张燕。
她身为受害者在审讯中受尽刑讯和羞辱,而菲力少将却如同观光一样走完的全程。
她恨,所以撑着一口气,偷了枪跟着菲力少将来到了陆泽的领地,希望能杀了菲力少将,洗清她所受到的屈辱,报仇雪恨。
沈文渊眼底泛着泪光却没哭,哑着嗓子语气平静的说道:“你知道我被侮辱后的当天,警察署的警察是怎么做的笔录吗?我说,菲力·道尔顿qj了我,然后,啪一巴掌,我再说一遍菲力·道尔顿qj了我,然后啪又是一巴掌,那个鼻子上长着痦子的警察说分明是我勾引菲力少将,想赚钱。
我说,我是燕大的学生不会做这种事情,啪又是一巴掌,警察说我嘴硬还在侮辱高贵的菲力少将。菲力少将是军人,是大y帝国高贵的少将不会看上我这种下贱的女人。“
沈文渊说:“我的父亲是燕京大学赫赫有名的物理系教授,母亲是领事馆翻译,哥哥在m国从事大学学习,事发后,父亲气的中了风,母亲辞职带着他去m国进行医治,我恨他,我一定要杀了他。大帅,燕京不是你的管辖范围内,但是你也是华国人,我也是你的姐妹,今日,他欺的是我的身子,但是他后面的所做作为辱的华国上下所有人,辱的也是大帅您。”
条理清晰,逻辑清楚,情理皆备。
这就是燕大学生。
“你先安静的住着,再耐心等上一等,我会让你亲手报仇。”
三日后,寒风刮着每一个人,大帅府对外宣布陆大帅将迎娶第十四位姨太太的喜讯给这个冬日增添了几分不一样的颜色。
陆家三兄弟着实被这个消息震了一下,他们家老爹已经很就没娶新的姨太太了,他们还以为老头子改邪归正了呢。
搞了半天还是离不开钱和女人。
九姨太拉着沈文渊的手坐在窗边,“其实嫁给大帅也好,大帅虽然粗归粗也不懂女人的心思,但是对姐妹们还是很好的,从来不因为哪个得宠就偏心哪个。”
沈文渊反手我住九姨太的手,“姐,你就不会觉得不高兴吗?”
“大家日子都是这么过来的,有什么高兴不高兴的?大帅要是有一天不要我们了,我们的日子才是真过不下去了。”
九姨太浅浅的笑着,“你是燕大的学生,是大才女,和我们不一样,肯定会更受大帅看重一些,这有什么不好?你的性子是个良善的,想必对我们姐妹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到时候大家其乐融融,在这个乱世相互也是一个依靠。”
沈文渊沉默了。
所受的教育不同,她没有办法苛责九姨太。
沈文渊从九姨太的房间走出来,外面下了雨,她撑起了一把伞,慢慢的往自己的房间走。
突然,一只大手把她拉到了偏僻的假山后,陆老三放开她担忧的问道:“沈小姐,你真的要嫁给我父亲?”
“不愿意。”沈文渊摇头,抬头,明亮的眸子看着他,“你能救我出去吗?”
陆老三差点脱口而出,我能。
可是很快他犹豫了。
别说大帅府团团被士兵守着,就是他一介文人又能带着沈文渊去哪儿呢?
“你不用考虑出去之后该怎么办。”仿佛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沈文渊说道:“我有亲人在zn,你只需要给我一些银钱,我可以自己坐火车过去。”
“可是……”
“陆先生,请你帮我。如果你担心受到责罚,你可以把一切责任都推到我的头上。”
“就算我无用,也不至于卑鄙到把责任推到一个弱女子身上。”陆老三苦笑,“沈小姐,我应下了。你且容我回去想想办法。”
“多谢陆先生。”沈文渊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雨继续下着,每下一场,这天气就更严寒一些。
第二日,陆老三请了一大帮学生到家里来搬运书籍,一箱一箱的书籍在细雨中往外搬。
王副官站在门口,鹰隼一样的眼睛盯着这些箱子,“三少爷,请打开让我检查。”
陆老三陪笑道:“这些都是我搜集的一些珍本古籍,不能淋雨。”
“那就抬到屋内检查后再运出来。”
“成吧。”
陆老三让学生们把箱子抬到了屋内,王副官一箱一箱的检查确定没事后,这才让他们离开。
等出了门,到了外面,沈文渊摘下了帽子,她没有藏在箱子里,而是和学生互换了身份。
她笑道:“多谢陆先生。”
“这一路,小心些。”
“放心。”
大帅府很快发现了沈文渊逃了,于是全城戒严搜捕。
陆老三被当街抓了起来。
陆泽披着貂毛外套,让人狠狠抽了陆老三三十皮鞭,沉声问道:“说,你把老子的十四姨太藏哪儿了?”
陆老三喜静不喜动,平日里就很少运动,身材瘦削的很,这三十皮鞭下去,皮开肉绽,每一鞭子都是一声惨叫,每一声惨叫都是在告诉世人陆大帅有多看重这个十四姨太。
等陆老大和陆老二赶来的时候,陆老三已经奄奄一息了。
陆老大求情道,“大帅,老三好歹是你亲儿子啊,打打就行了,不就一个女人吗?你屋子里不是有十三个了吗?”
陆老二对着陆老三使眼色,“你就告诉大帅,人你到底弄哪儿去了。大帅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来的快去的也快!”
陆老三扭开头,死挺着就是一句话不说。
陆老二:“……”
总算明白父亲看他们犯蠢时的心情了。
他挤眉弄眼了半天,老三愣是没明白。
傻的吗?随便说几个可能的地方把这关对付过去再说啊。
等父亲气消了,好歹是儿子,还能真为了一个女人杀了他啊?
陆老三嘴硬,陆泽暴跳如雷,“瞧他死鸭子嘴硬的样子,给老子打,狠狠的打,打到他说为止!”
士兵再次开始用刑,这一次没过几分钟陆老三就昏死了过去。
陆泽无情的说道:“泼盐水,醒了继续打。”
“别打了!”陆老大一把推开用刑的士兵,“大帅,再打下去,老三真的会嗝屁了!”
陆老二也跪下来求道:“大帅,真的不能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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