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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一个呼之欲出的秘密

林海蓝全身如同正被火疯狂燃烧着,轻轻的碰触都让她想呻吟颤抖,控制不住地想伸手去拥抱前面的人。

可是不行!

并不是谁都可以痤。

但高锦恒的动作却越来越大,就在听见自己礼服颈后的那颗纽扣因为大力的动作蹦落出去,咚地敲在地板上,林海蓝大骇道,“住手!沮”

“不,休想我再放开你!”

高锦恒的手扣在她的颈上,以一种极端占有的姿态,似乎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那么绝然。

身体里的力气一丝丝游走,林海蓝抵抗的双手软绵绵地垂了下来,但还有牙关可以用,于是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刺痛足以让她保持短暂的清醒,她的声音很冷漠,“高锦恒,你知道为什么连一幅画你都抢不过他吗?”

她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在此时的状态来说甚至很违和,可也正是这份违和让高锦恒忽然就不想听,不想去听她即将说出口的话。

“因为连你的命,你的公司都是他救的,你怎么赢得了他?!”

窗外的灯光透过窗户流泻进来,把高锦恒的身影寸寸拉长,而他,就在这昏暗中如同雕塑。

他抚摸着林海蓝脸颊的手指抖了抖,声音嘶哑,“你说什么?”

林海蓝看着昏暗中他颤抖的嘴唇,原本她并不想说出来,只当做和过去彻底告别就算了,但此时……

“海蓝,小海蓝,你告诉我,你在说什么?”高锦恒抱住她,眼中的猩红已经分不出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其他。

“外面都传你有贵人相助,你也一直在查对吗?可你知道,助你度过难关的是谁吗?”林海蓝说着难耐地喘息了一声,血管里如同有电流窜起,她不由地并拢了双腿蹭了蹭。

须臾,她不舒服地吐出一口气,哑着嗓子说,“是我求他的。”

一切真相呼之欲出,高锦恒的身体骤然僵住,俊美的面孔陡然扭曲起来,他握紧了林海蓝的肩膀,声线刺耳地走了调,“竟然是你求他帮我的,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求他!”

贺承渊的出手救助让他后来在他面前的所有挑衅都成了一个个笑话,贺承渊和她冷眼看着,尤他不自知。

看着表情崩溃,冲出门去的高锦恒,林海蓝觉得自己也是可以残忍的。

她了解高锦恒的心性,适逢高氏的生死攸关,一朝得救,原本是心存感激的,然而,最后却得知,那个人是他此生最不愿意欠下天大恩情的男人。

他如何受得了,更不知今后该怎样面对贺承渊,遑论曾经的对峙和挑衅。

林海蓝全身虚软,脑中昏沉得如同被当头用大锤捶了一记,而身体里的火却怎么都熄灭不了,烧得她快要失去理智。

她使出吃奶的劲才好不容易扶住墙站起来,手指在周身摸索,才发现身上什么都没有……

万一有人进来怎么办?

林海蓝闭了闭眼,使劲摇摇头,非但没有摇走昏沉,反而一阵晕眩袭来,整个人猛地往前倒去。

身体撞在红木沙发把手上的痛感让她腾地蜷缩起身体,双手胡乱挥舞,扫到了什么东西,砰一声闷响在地毯上响起。

她就着些许的月光,模糊地看出那是一部电话……

……

“承渊。”何茉结束了和一位中年女士的交谈,余光瞥到与她擦肩而过的男人,便立刻出声叫住了他。

贺承渊的目光扫过整个宴会厅,没有找到那抹纤细的身影,眉头蹙了蹙,尔后才回眸看向身后追过来的女人。

原本以为他至少会主动开口说些什么,但他仅仅是抿着薄唇,淡淡地望住她,黑眸伸出似乎还有些不耐。

何茉握着酒杯的手指收紧,面上却是嫣然的笑容,她的气质十分出众,今天一袭黑色礼服,衬得她性感而不妖冶,美丽却不庸俗,已经吸引了无数道钦羡的视线。

而她只是清傲地昂了昂下巴,对周围或明显或隐晦的爱慕视而不见,只盈盈含笑面对贺承渊。

“今天好几次想找你说话,无奈你的身边总有人在。”她走近几步,离贺承渊更近了一些,制造出恰到好处的亲密距离,又不会给人以被冒犯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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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勾了勾耳边一缕柔顺的发丝,“那天,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手机的突然振动让贺承渊不等她把话说完,就抬起手做了个稍后再说的手势。

“承渊……我、我在休息室。”压抑着的声音中不难听出几分难耐的低吟,贺承渊脸色一沉,黑眸骤然紧缩,“哪间休息室?”

“……唔,不知道,洗手间……出来不远。”

贺承渊冷着脸迈开长腿迅速离去。

“……”何茉不由地往前追了两步,却见他好像早已遗忘了她的存在,顷刻间就穿过人群,直直走向休息室的方向。

有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上来和她打招呼,何茉微笑应对,和他款款而谈。

她是何茉,纵使心里再如何不甘,也做不到如同泼妇妒女那般追上去纠缠不休,只是……

等那个男人离开,何茉看着休息室的方向,顿了顿,还是抬脚朝那里走了过去。

……

林海蓝几乎是在贺承渊推门进来的一刹那,就用尽全身的力气扑了过来,呼吸间瞬间全是他浓烈嚣张的男性气息,林海蓝终于忍不住去吻他。

没想到会被突然袭击,而且来势汹汹,贺承渊自然不会拒绝。

一吻毕,他含着她的耳垂轻笑,“怎么这么突然?”

他的鼻音悉数钻入她的耳朵中,顿时让她忍不住颤了一下,环绕着他的纤细手臂收得更紧,几乎要把自己嵌入他的身体里。

“承渊,承渊……”她此时根本说不出其他的话,只能不停地用哀求的声音叫他的名字。

贺承渊再度低头吻上她的唇瓣,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但一瞬间,他的大手就控住了她的后脑,把她拉开来,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在昏暗的月色下,仔仔细细地注视着她泛着潮红的脸蛋。

皮肤感受的温度滚烫至极。

贺承渊一下子把她拉开,但没有放开她,脸色却黑沉一片,眸中阴鸷犀利,“怎么回事!”

不正常的潮红,高于体温的温度,情难自控的诱/惑,都透露着不正常的讯息。

林海蓝努力抵抗不自然的反应,紧咬住下唇摇了摇头,但没忍过两秒,又一头钻进他怀里,“承渊……帮我……”

看着她不正常的状态,贺承渊的脸上没有与之相同的动情,他冷着脸弯腰蓦地将她拦腰抱起,“我带你回去。”

林海蓝的眼睛直直看着他的俊脸,差不多找不到焦距了,“不……难受……”

声音中甚至带上了无法再等待的低泣。

贺承渊拧眉望住她,要走的举动反被他阻止……

…………

何茉慢慢地在安静的走廊上走着,还未走完整条走廊,她的脚步已停了下来。

沉默半响,她忽然扯起一抹讽刺自嘲的笑意,不知自己做出这番举动到底是要干什么。

整了整因为快步走来而略显凌乱的裙摆,她折身往回走。

恰在此时,不知哪一扇门突然传来被撞击的声音,砰地一声,在安静的走廊上尤为突兀。

何茉虽然表面镇定,也不可否认被惊了一下,下意识地循声搜索那声音来自哪一道门。

与此同时,一阵阵细碎轻微的暧昧声音透过门板隐约传来。

何茉哧地笑了声,以为是有人在里面偷/欢,心里不免有些鄙夷。

这种场合,带原配来的寥寥无几,岂不是偷/欢玩刺激的好时候,这么想着,她也无心再听,快步要走。

“承渊………”

大概是实在忍受不住,这一声的声调格外高昂,虽然紧接着就放低下去,也确确实实让何茉听到了那个名字。

这时,她才陡然想到,刚才贺承渊便是朝这里而来,所以,她才会情不自禁地跟了过来。

精美的手包掉在地上,她姣好美丽的脸庞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白得如同一张纸。

不是不知道他们会做这样的事,然而,从未想过亲耳所闻时,冲击会如此巨大。

手指紧紧握成拳,何茉用力咬着下唇,直到口中泛起了血腥味,她才惨白着一张脸,踉踉跄跄地从那门前跑开。

……

休息室的门再度打开的时候,林海蓝已沉沉睡去。

看到门前的那只手包,贺承渊的眸光一深,却没有多作停留。

林海蓝睡得很沉,被抱进车子里也不曾动弹半分,直到车子停下,她才晕晕乎乎地感觉到自己正被人抱着,站在电梯里。

不一会儿,电梯到了八楼,卓樊跟在他们后面,把刚办过交接手续得来的那幅画放在客厅里就走了。

林海蓝这时比方才又清醒了一些,看到那幅画就忍不住扭动着身体要贺承渊放她下来。

孰料,贺承渊非但没有放她下来,面色还异常难看。

“是高锦恒。”林海蓝并非不知道他在愤怒,而她也没想过要隐瞒他,她搂紧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里,感受到她说出这个名字时,贺承渊的身体陡然紧绷,全身的肌肉如同蕴含了恐怖的力量,瞬间就会悉数爆发。

“但他再也不会来找我了。”林海蓝还是扭动着让他放了下来,却没有松开双臂,像小猫似的在他怀里蹭了蹭。

贺承渊黑着脸睨她,“什么?”

“因为我把之前你救了他以及高氏的事情和他全盘托出了,我了解他,他再也无法坦然面对你。”她戳了戳贺承渊的胸膛,又指指自己,“和我。”

她的说法让贺承渊难看的脸色缓和了几分,但转瞬,他英俊的脸庞上染上了更浓重的阴霾。

“哦?你很了解他?”他问得很轻巧,但鬼都听得出那里面的酸,酸得要命。

林海蓝明白,面对他此时的满腔醋意,她说什么都会遭来“暴虐”,于是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忽然挣脱他的怀抱,跑到桌子旁,把那幅画搬到桌子上,“我都忘了,咱们拍了幅画回来呢。”

贺承渊明知她故意转移话题,但看她眼中掩藏不住的欣喜,到底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走过去。

“为什么这么想得到这幅画?”贺承渊凝眸望住她,就见她欣喜的表情渐渐被一种怀念所代替,睫毛上氤氲着淡淡的雾气。

林海蓝眨了眨眼,伸手细致地抚摸着画面,“因为这是我。”

贺承渊淡定如斯的表情头一回出现皲裂的状态。

“是我还很小很小的时候。”林海蓝知道这是他绝对没想到的答案,不由地一笑。

她说完,流连地继续抚摸着,“其实我根本不记得那么小的时候的事了,可当时看见这幅画,我立刻就知道,这是我妈妈画得我。”

她扭头看贺承渊。

四目相对的刹那,明明是温馨回忆的美好气氛,不知怎么的,突然间掺杂了几分尴尬。

而这份尴尬,想当然地来自她口中的“妈妈”二字。

有些纠结不说,并不代表不存在,而是不知何时,蓦地就会出现。

林海蓝发现自己比刚开始知道他是肇事者时冷静多了,也平静多了,她重新把视线投回那幅画上面,不经意开口,“你不肯把当年的事告诉我,是不是因为你有不能说的苦衷?”

这句话,她之前从没问过,激动伤心,让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贺承渊宁愿被她推离也始终背负着这个秘密是因为什么。

贺承渊黑眸深沉,专注地盯着她淡然的侧颜,“是。”

闻言,林海蓝松了口气,她不怕他说是,只怕他连这个是都不屑于给她。

“你知道吗?我特别喜欢这只小羊羔,妈妈说是孤儿院的小伙伴送给我的,我直到现在还留着它。”林海蓝忽然指着画中的小羊羔说。

看着那只呆头呆脑的羊羔公仔,贺承渊薄唇微抿,始终无法理解女人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

这时,林海蓝把画翻了过来,惊喜道,“找到了,是我妈妈的名字,我就说嘛,正面没找到肯定在背面。”

贺承渊的眸光却骤然凝起,把画从她的手上夺了过来。

“怎、怎么了?”林海蓝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就见贺承渊表情复杂地回眸仔细看了她一眼,尔后指着签名旁边的那个印章道,“你

自己看。”

林海蓝迷惑不解地弯腰认真看着那个印章,那是个虽小但很有设计感的印章,四个汉字形状优美,看着看着,林海蓝终于辨别出那几个汉字是什么,不禁吃惊地张大嘴,瞪着眼睛回头一瞬不瞬盯着贺承渊。

“为什么……是你的名字?”她以为那是妈妈的印章,所以没有细看,直到他提示了她才看清。

她不可置信地又低头看了一次,仍旧是“贺承渊印”四个字体古典而优美的字。

这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他们曾经认识?

……

林海蓝很快就联系到了那家孤儿院的院长,听说她就是那幅画上的小女孩儿,她很爽快地就答应和她约个时间见面。

“一晃快二十年了。”院长边领着她往里走,边感叹,“没想到舒云的画竟然是被她的女儿买去了,这也是缘分吧。”

林海蓝也不无动容,看着孤儿院里的一草一木甚至一座房子,虽然她并没什么记忆,但仍觉得亲切,毕竟,这是她妈妈曾经做过好多年义工的地方。

“说起来,你们姐妹俩还是在这里出生的呢,当初是我给你们接生的。”院长慈祥地笑笑。

什么?

林海蓝的脚步猛地停住。

她和语乔是在孤儿院出生的?!

院长看到她震惊的表情也不奇怪,露出回忆的神情,“你们不记得也不奇怪。当年舒云不知为何倒在孤儿院门口,是我正好从外面回来看见了她,她挺着很大的肚子倒在雪地里,我赶紧叫了同事帮忙把她搬进门,她昏睡了两天一夜才醒过来,谁知道刚醒都没来得及说话,就阵痛要生了。冰天雪地地送医路途颠簸危险,去叫医生也来不及,就只能我们一群女人自己来了,好歹没出什么岔子。”

林海蓝仍是愣愣的表情,许久才吐出几个字,“后来呢?”

“后来……”院长眯眼想了想,叹了口气。

“我看她孤苦伶仃还要带着你们两个婴儿,就让她在孤儿院住了下来,没想到一个月的时候她突然说要带你们走。”

林海蓝心脏揪紧,好似听到了什么秘密,只是她自己无法理清头绪。

“后来我连连追问,才知道她是考虑到户口问题。”

“孤儿院的孩子们不是由院长您上报到户籍部门办理的吗?并不是黑户。”

“对啊,我也这么和她说的,可她却说这样不行,我听着奇怪,就好像她觉得孤儿院的户口不安全什么的,后来没办法,她还是带你们走了。”

林海蓝的表情突然一僵,依稀有什么答案破茧而出。

“本来以为她不会再回来了,没想到有一天她又回来了,说因为曾经我们帮助过她,所以她来做义工,教教孩子们读书画画,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和以前一样,性情很好,很得孩子们喜欢。”

院长又叹了口气,“但是直到有一次她把你带来,说要暂时把你寄养在这里,我才察觉到不对。”

“因为……您从来没见过我妹妹。”林海蓝艰难开口。

“是啊,明明是双胞胎,可每次都只寄养你一个人,后来我忍不住找她聊了聊,才终于得知,她的小女儿被人偷走了,每次她把你寄养在这里就是得到了一点点消息,她出去找你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