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了定神,笑着调侃道:“我说孔老师,你这是准备唱大戏呢!”
老学究瞪了我一眼:“唱什么大戏,既然要降妖伏魔,自然得有所准备。”
他说完,从桌上拿起几张黄纸符,又抓起那把桃木剑,一同递给了我,说:“你把这几道符贴在身上,免得被邪气侵体,再拿上这把雷击桃木剑。”
我接过桃木剑看了看,剑体呈暗褐色,剑身上刻着篆体小字。
“你该不会打算让我用这木剑对付那邪乎玩意儿吧?”
见我一脸不屑,老学究笑着说:“你可别小看了这把雷击桃木剑,是用被天雷劈中的百年桃木打造而成。算得上一件上等的驱邪法器。”
虽然老学究说得天花乱坠,但我并没看上,将桃木剑还给了他,说:“我带了家伙,不用这玩意儿。”
老学究有些惊讶:“你还带家伙了?”
我二话没说,将问天匕首摸了出来,在老学究面前晃了晃。
他看了一眼,笑道:“你以为用刀能杀死……”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瞪大了眼睛,没等我回过神来,他一把将匕首从我手里夺了过去,拿在手里掂了掂,惊道:“这……这莫非是问天匕首?”
我见他这么大反应,意识到他或许对这把匕首有所了解,忙开口问道:“你认得这把匕首?”
“我不确定,剑身上刻着‘问天’二字,而且又是用寒铁打造而成,极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问天匕首。”
“这问天匕首有啥说道?”
“相传是战国时期铸剑大师欧冶子在铸造纯钧剑的时候,余下了一斤二两寒铁,但并用这剩下的寒铁打造了一柄匕首,这柄匕首无比锋利,因匕首铸成之时风云雷动,匕首因而得名‘问天’。”
听了老学究所说,我不免有些激动:“战国时期,那这玩意儿岂不是有两千多年历史了,肯定能卖不少钱吧?”
老学究笑道:“怎么?你想将这把匕首卖掉?要真想卖的话,卖给我吧,我手里钱不多,但可以打欠条……”
没等他把话说完,忙将问天匕首从他手里夺回来。
“不卖!”
老学究没料到我态度这么坚决,不免有些惊讶,不过他随即说道:“你要留着这把匕首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可得小心点儿,这问天匕首算得上一件邪器,煞气极重。”
我微微一怔:“这话怎么说?”
“这问天匕首后来成为皇室御用的宝刀,而且专门用于凌迟之刑,处死犯下滔天重罪的大臣。”
“凌迟?我靠!那不就是千刀万剐!?”
“没错!刘邦曾用这问天匕首处死了韩信,明末,又是这柄问天,杀死了一代名将袁崇焕。因为制造了多起倾国之冤,故而这问天匕首蕴含着极重的煞气,除非是八字纯阴之人,否则有可能被其煞气反噬,伤了内气。”
老学究似乎是在故意吓唬我,最后一句话还故意加重了语气,不过我非但没被他吓到,反而内心里一阵激动,我特么的不就是八字纯阴么!在我爸留给我的信里就是这么说的。
我未露声色,装作若无其事地将问天匕首收起来,说:“我才不信那个邪呢!”
老学究脸上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不过他没多说什么,看了看表,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一听现在就要去荷塘,我的心不由得一阵狂跳,说不上来究竟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害怕。
老学究挎上一个帆布挎包,带上那三把剑,便领着我直奔荷塘。
这时候已经快晚上十一点,学校内一片寂静,教学楼已是漆黑一片,路上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这让我想起了我跟着凌浩荣和张德胜前往荷塘为凌馨儿找魂的那天晚上,差不多也是这时候,不过,今晚天空中挂着一轮弯月,朦胧的月光洒在地上,反而平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让人感觉阴森森的。
我俩来到了荷塘边,老学究取出一支手电筒朝荷塘中央照了照,那口棺材还静静地摆放在那儿,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错觉,我感觉棺材盖与白天相比好像又打开了些。
老学究从挎包内取出香炉、烛台,摆放在了地上,插上香烛点燃,我顺便点上了一支烟,猛吸了两口,以缓解紧张的情绪。
老学究又从挎包内摸出一道黄纸符,抬手一扬,那道黄纸符居然立刻无火自燃。
“我靠!你还会这手!”
我话音刚落,老学究扭头瞪了我一眼,很是严肃地说道:“把烟掐了,在一旁看着,别说话!”
我忙将嘴里的烟扔到地上,用脚踩灭,站在一旁不敢再说话。
老学究手持那把铜钱剑,嘴里念念有词,时不时地将铜钱剑挥舞两下。
看他那架势,有模有样,比莫疯子更像神棍,我不禁在心里犯起了嘀咕,他这么跳一通大神,难道就能把太阴尸魔降住?
我两眼紧盯着荷塘中央那口棺材,正寻思着躺在里面的死尸会不会忽然起身,从棺材里爬出来,眼睛的余光忽然瞥见旁边似乎站着一个人。
我立刻扭头,只见就在距我和老学究不过十米远处,当真站在一个人!由于月色暗淡,看不清楚那人的模样,只能依稀看到一道人影站在那儿。
“谁在那儿!”我大喊一声,立刻举起手电筒照去,那人却又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心里正纳闷,老学究压低声音说道:“他已经来了。”
我一听,顿觉背脊一阵发寒。
这时又听老学究说道:“不是给了你两道符吗,怎么还不贴在身上。快!前胸后背各贴一道。”
我立刻将之前老学究给我的那两道符从衣兜里掏出来,手忙脚乱地贴在了身上。
老学究继续挥舞着铜钱剑,似乎正在施法,塘畔忽然刮起了一阵阴风,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由于我身上那两道符是慌乱中贴上去的,贴得并不牢,被这么股子阴风一吹,两道符立刻被吹掉了,燃烧着的烛火也旋即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