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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4章岁月悠悠【5】

现在看到聂晓晖被人指点得窘迫羞愤,陆柏薇才是觉得出了一口积年的恶气,她说完看向敛着眉一脸肃容的魏兆堂,道:“魏大哥,碰到这种人你也别纵容她,你是大度由得她骂,可人家根本不顾你男人的尊严,既然这样,干脆撕开她的面皮,看谁才是真的丢人。”

“你……”

魏兆堂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聂晓晖给抢白了,她也不是吃素的,脸色难看的冷笑:“魏兆堂,这是你新找到的好女人?呵,”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陆柏薇,目光里满是鄙夷,“看她这样子倒是……你们一看就是一路人吧,真的,你们特别的相配,但是你要结婚的话,就把我儿子还给我,我不想他还受后娘的气!”

说完就挺直了脊背,打算挤开人群走了。

陆柏薇从这一幕似曾相识的一瞬恍惚里回过神来,就扯住了聂晓晖的裙摆,“任何一个知道你知道魏大哥的人,都会为他抱不平!我跟魏大哥只是朋友!再说,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就瞧不起我?谁给你的底气狗眼看人低?”

聂晓晖恼得将裙子给扯了回来,呵斥道:“你干什么!大庭广众的还想耍流氓扯衣服了?现在已经是新时代,你注意点素质行不行……”她尖叫了一声,又喊魏兆堂,“你赶紧将你的疯女人给拉走,疯子!”

魏兆堂也是被这个突然冒出来战斗力惊人的女人给惊住了,再加上事发突然,这会回神赶紧过来将陆柏薇喊住了,“这位女同志,请你松手……我跟她虽然有些分歧,但是……”

他冲着呆如木鸡的陆柏薇点点头,“松手行吗?我们有点分歧,但是只想单独解决问题,刚才在车站吵了几句,如果因此打扰到你,我跟你说声抱歉,我们马上就出去……”

趁着陆柏薇愣神,聂晓晖赶紧扯出了自己的裙子,但裙摆被窝得皱巴巴的,她恼怒的瞪着陆柏薇,又转向魏兆堂:“你真的不认识她?”

她很是狐疑,要不认识,对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魏兆堂又打量了陆柏薇一番,还是没有想起来,他的这一犹豫,就让聂晓晖抓住了,“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神经病!就是吃饱了撑的,别人吵架你没有见过啊!简直了……出来这个那个的骂一通!”

四周闹哄哄的,陆柏薇余光中有人对着她指指点点的,她羞愤又难堪,比起跟聂晓晖当面吵架撒泼,聂晓晖和魏兆堂都不认识她给她带来的羞辱更甚。

前者她一直当成是仇人,刚才还有出气的快感,后者,她也一直怀念着,这是她记忆中接触过的所有男人里,迄今还没有什么她不能接受的大缺点的一个,刚才看见他,她心里激动兴奋,因为鸡飞狗跳造成的疲惫仿佛都散去了。

没想到,他们都已经不记得她了!

这种你在耿耿于怀和怀念时,对方却早就将你忘得一干二净的,压根没有放在心里的滋味……真的是哔了狗一样憋屈至极。

她望着魏兆堂,张了张嘴又抿上了,对方压根都不记得她,她还能够说点儿什么?还有必要说什么吗?

这时聂晓晖抚不平裙子上的褶皱,又是道:“……都不认识你,要你出个什么头,简直有病,有病就赶紧去吃药,别出来乱咬人瞎说一气。”

说得陆柏薇是怒从心起,所有的憋屈难受,都冲着聂晓晖发泄出来,“你才有病,你特么的才有病!谁瞎说了,当初你为了掩盖还没有离婚就跟那个老头睡在一起的事情,报纸上刊登的离婚启示谁不知道?要不要把几年前的报纸给你找出来摔在你脸上!

聂晓晖,你把我这辈子都毁了,要不是你利用我针对沈华浓,我能够落到今天的地步?你忘了,你做了亏心事你凭什么忘了?”

这一席话说得聂晓晖面上青红交加,说起沈华浓,她就依稀想起来了,当初是用过一个自命不凡的女厨师,反倒是一败涂地。

莫非,就是面前这个疯女人?

叫什么来着?

一时还真想不起来。

她这幅模样,更让陆柏薇恨得咬牙切齿的:“你凭什么又这么高高在上的说我,你当你还是那个知名女强人,还是领导的外教,还是受过表彰,参与中米建交受到国际赞誉的聂女士?你不是!要不是你当初犯病瞎作,现在穆婉秋的一切光鲜都是你的,你再这么说我还有底气,可惜,呵呵呵……你不过是个靠男人的劳改犯罢了!你说谁有病?”

聂晓晖紧抿着唇,气得下巴都在颤抖,穆婉秋抓住本该属于她的机会在电视上、报纸上频频露脸,到处的侃侃而谈……而她却是个劳改犯,这就是她心里最深的痛。

她在国内留下了案底,还证据确凿,当初又摆了老曾一道,现在老曾是不中用了,还窝在京市的小胡同里轻易不能出去,听说是在著书呢,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但他的徒弟们都慢慢起来了,且恨着她呢,她想再走仕途的路彻底是绝了,在国内想要有什么起色也不容易,好在是现在政策放开了,还有出国这条路。

不过作为犯过错的前官员,以前还在重要部门差一步能够接触到核心岗位,她在这甫开放之初就想出去,也不容易,要是跟着儿子一块出去求学会容易得多,当然她想要让儿子上进的心也是真的。

可魏兆堂就是死活不答应,她只能亲自过来找面谈,可还是不行,又被陆柏薇一通搅和,生怕对方再做出什么毫无理智的事情来,真撒泼起来,聂晓晖自问自己肯定是放不开去跟对方扯头发满地打滚撕扯衣裳的,她落荒而逃。

出国的事情只能再找小飞说了,从儿子下手总比魏兆堂这里要容易一些。

聂晓晖走了,陆柏薇笑着笑着也收了声,再看看魏兆堂,目光一黯,也大步的走了,很快就汇入车站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是没有什么大毛病,他最大的毛病就是不曾将她放在眼中、不曾装进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