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凉不记得Harvey是怎样摸到她包里的钥匙,开了她家的门,也不记得她是怎么样被他抱回了家,放在靠着墙的床上。
百叶窗紧闭着,隔绝了傍晚耀眼的阳光,偶有一缕光穿过层层阻碍钻进房间里来,却也照不到床上,只能无力地攀附在墙壁上。
夏凉对她的身体失去了所有的控制,她如一个牵线木偶般被Harvey摆弄着。
Harvey脱了她的鞋子,把她的脚放在床边,又脱了她的船袜。
他抚上她的小腿,揉搓着她的脚踝。他的眼神贪婪,仿佛在拆开一件期待已久的礼物;他的动作却缓慢,仿佛打定主意要细细品尝一道精心烹饪的菜品。
泪水划过夏凉的脸庞,Harvey轻柔地触摸如带刺的尖刀,缓缓刺过夏凉的每一寸肌肤,痛感简直要直冲着她的心尖而去,痛苦几要模糊了意识。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低沉的话语。
”不要害怕,你会喜欢的。“
就是这样和风细雨的诅咒,如一道惊雷,让夏凉想起了深埋在回忆里的恐惧。
”不要害怕,你会喜欢的。“
就是在这句话之后,清殊哥哥的手分开了她的腿,又掐住了她的脖子,进入了她。
她记得自己的身体像火一样炙热,莫名而难耐的欲望让两腿间有了湿意,她一直认为是自己气势汹汹主导了这一场对清殊的复仇。
在未来的漫长岁月里,每当思绪稍微触碰这支离破碎的回忆,她都会告诉自己,这是一场以报复为名的冲动情事。
然而,当Harvey的手像清殊哥哥一样抚摸她的私处,当Harvey说出和他一样的话来的时候,那些封存的回忆如泄闸的洪水,再也藏不住,奔涌进了夏凉的脑海里。
她记起了在喝完那杯果汁后,体会到的和如今近乎一致的眩晕和无力。
她记起了自己在陌生人面前被脱得一丝不缕的羞耻和不堪。
她记起了自己身上滞留了近一个月的青紫和伤痕,是施暴后的附加品。
她记起了药物作用下身体的难耐,可心里却是无尽的害怕,而后绝望。
她甚至记起了在侵害来临之前的那一丝幻想,她幻想着清殊会来救她,亦或者,面前的男人会因为她沾湿了被单的眼泪而变了主意。
真相永远残酷而事与愿违。
“清殊竟然没有碰你,你还是第一次啊。“ 急速的抽动后,传来身上人满足的叹息。
“真是赚到了。“
他的动作并没有因为这“赚到了”的发现而减轻,反而变得更加粗暴,享受着施虐的快乐。
他将她完全当做玩具肆意摆弄,他将自己的身子和她紧贴,他身上的汗渍浸在了她的身上。
大概就是从被他掐住脖子的那个瞬间,夏凉的记忆开始了偏差。她给自己创造了新的回忆,以求取一丝重新开始人生的可能。
可当时的她并不知道,就在这身体的施暴之后,清殊的死会给她更大的精神打击。而这一次,连篡改记忆,她都无法做到了。
……
冰凉的触感唤回了夏凉的意识,Harvey将她的T恤脱下,拿着她的家门钥匙在她的乳房上转圈,又发狠式地捏着她的乳房,直痛得她蹙眉。
曾经经历过的恐惧再次袭来将夏凉淹没,她感受到Harvey的手抚上了她的内裤,慢慢往下褪去。
在夏凉的意识里,Harvey的脸开始和清殊哥哥重合,他脸上扬起的嘴角是她无法回忆的噩梦。
泪眼婆娑间,夏凉忍不住再次开始幻想,她幻想着Harvey会因为她的眼泪而中止强奸,可事实却是Harvey却已经褪下了她的内衣。
十多年过去,难道她要再次经历这一场梦魇吗?
可她却没有了再创记忆的能力,内心深处竟也不想这么做。
唯有面对痛苦。
过去无数次的崩溃,恐惧,乃至轻生的想法在她的脑子里蔓延,和她正在经历的苦难一起似要将她摧毁,夏凉生出了最后的一丝贪念,有没有人可以出现在她的身边,拯救她。
清殊没有做到的,也许有人可以。
她的脑海中闪现出了莫里西和Alex的侧颜。
然而,这终将是侵害来临前的不切实际的幻想,不是吗?
她偏过头,任由眼泪划下,准备接受命运的折磨,却看见了身侧的钥匙。而原本攀附在墙壁上的那抹光,正照在钥匙尖利的顶端。
Harvey已经褪下了衣裤,一手扶着夏凉的大腿,眼里是即将施害而藏不住的兴奋。
蓦地,夏凉鼓起全身的所有力量,微微伸手,握住了那只钥匙的尾端。
就在Harvey准备进入的时候,她抬起手,将那只钥匙,向他的侧腰捣去,用尽了所有的力量。
Harvey的动作停滞了,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困惑,随后是巨大的痛苦,他的脸扭曲着,身子直挺挺地倒在夏凉的身上。
夏凉颤抖着双唇,想喊出什么,却只有断断续续的抽泣。迷蒙的泪眼里,她似乎看见了莫里西的身影,他的衬衣上满身是血,右脸上也沾上了几滴,是他们第一次相见时他模仿自杀少年的模样。
夏凉闭了闭眼睛,终是看清了眼前站着的那个人,和他手里的那把瑞士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