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桂兰派人将师爷的供词誊写了一份扔在了县令的面前,然后道:“既然你不知道,那我们就一项一项说。”
县令闻言连忙拎起了眼前的状纸看着,越看越心惊,更是心中暗骂师爷的见风使舵,但是抬起头看着周桂兰的时候确实一脸的委屈道:“夫人明鉴,下官不说有建树,但也算是兢兢业业,不曾出错,这上面的都是对下官的污蔑啊!”
周桂兰闻言被气得想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嘴型都一一写在纸上了,竟然还敢叫屈?!
“那这样,不放叫上外面的县民,我们来看看的到底是哪条委屈了你!”
周桂兰挥了挥手,让御林军将站在门口的百姓放了进来少许,不过也是拥拥挤挤一屋子,而中午扑蝗虫的壮汉也赫然在列。
“将这状纸上的罪名都一条读给百姓们听,看看有没有什么丢了落了的,赶紧添上。”
周桂兰的话音一落,县令的表情就变了,他看了一眼脸色不善的县民,聚德自己这次可能真的要栽,忙转过头看向人群中,然后点了点头。
但是他自以为隐秘的一幕,却刚刚好落在周桂兰的眼中。
她看了眼小九,然后小九便跟了上去。
县令的罪名有些长,周桂兰听得昏昏欲睡,旁边的县民听着也是一脸惊讶。
他们知道县令做了很多不是人的事,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多!
所以……根本不能放过!
而另一边,小九的动作很快,她跟着小厮上了山,在离山寨几百米的时候,便出手将小厮打晕,扔到了一边,自己则是偷摸进了山寨,将里面的情况打探的一清二楚,然后拎着晕过去的小厮回了县衙。
她回来的时候,周桂兰正在和百姓商量着定刑的问题。
“少夫人,人带回来了。”
周桂兰闻言的点了点头,示意小九将人放下,然后接着和百姓说道:“既然他的罪名已经订好了,那按照大梁的律法,必然是要砍头的。但是碍于他的罪刑可能要株连九族,所以我觉得倒不如只斩他一个人,毕竟其他人也是无辜的。”
周桂兰的话让县民都沉默了下来,他们相互看了看,没有说话。
晌午的汉子看着地上哗哗淌汗的县令,冷哼了一声道:“我没意见。”
有人打头,县民也就纷纷同意了周桂兰的话,于是县令的斩首日子便定在了第二日。
赈灾之事比较着急,所以也不用等着秋后斩首。
“除了这件事之外,现在主要的还是蝗灾的事情。”周桂兰想了想道:“我之前和你们说过,就是在田边挖井的事,你们觉得怎么样?”
壮汉听着周桂兰的话,颇为心动。
“但是,挖井的时间太长了。”
壮汉一脸为难。
周桂兰闻言笑了笑道:“这一点你不用担心,人多力量大,接替着来,不用10天便可以。”
周桂兰之前就看过成康镇上所有井的位置,也大概知道这里的井水来源应该是地下河。顺着井的排布,大概能猜出地下河的位置。所以省了这部分的时间,应该很快。
壮汉看着周桂兰信心满满的样子,也跟着有了信心,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都听你的。”
周桂兰闻言笑了笑然后道:“不过我们的井不用挖的太大,能同时容下三个人就可以,如果你们都同意的话,就让干活的人来我这儿报个名,我好安排一下怎么干活。”
“……”
周桂兰这边聊得热火朝天,而一旁跪着的县令则是两眼昏花,头冒虚汗,心里更是发抖。
他看着旁边晕着的小厮,心中却是想着该如何给山匪传消息。
而送走了村民的周桂兰看着低头想辙的县令,眼中寒气能冻死个人。
“小九,将这身官府扒下来,人丢进牢里,看好了。”
小九闻言一个抽刀便将县令的官服从衣襟中间劈开,看着跌倒在地,泛着一股腥臭之气。
周桂兰见此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便带着小九出了县衙。
“小九,京城那边有消息么?”
“太后把持朝政,和皇帝分庭抗礼,朝中的官员人人自危。”
小九想着小六传来的消息和周桂兰说着,然后道,“还有就是太后又提起了给皇上立后的事情。”
周桂兰闻言脚步一顿,然后又提起步子上前道:“那爹是什么意思。”
“老爷没什么表示,只是每天都在乾清殿,直至宫门落锁才回府。”
周桂兰闻言嗯了一声,挖井的事情有了计划,她也算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常林那边怎么样了?
周桂兰心中暗道,思绪飘远。
……
两军交战,徐常林坐在马上,看着对面神志“正常”,没有被控制的慕凉,眼神微动。
“徐常林,安平这份大礼你满意吗?”
慕凉看着徐常林渐冷的目光,大声询问道。
安平是大梁的公主,不管安平现在这样是谁做的,只要能让大梁失了脸面,那对于慕凉来说就是喜事一件!
所以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之情。
而另一边端坐马上的徐常林,心中并没有慕凉所想的那些感受。
他只是余光瞟着身边的慕白,开口道:“你来解决。”
慕白闻言表情一僵,眉间有些为难,但是……
慕白看了看徐常林不曾动容的背影,深吸一口气,骑马迎了上去,来到了两军阵间。
慕凉看着出来的慕白,眼中也是有些意外。
慕白是他的弟弟,即使两人不是一般长大,但是对于他来说,慕白就是他的兄弟。
若是叫他对慕白兵戎相向,别说慕凉,任何一个北狄人都做不到!
想到这儿,慕凉高声对徐常林喊道:“徐常林,你若是怕了,不如就此投降!何必派这么一个柔弱的人出来,像是我欺负你大梁一般!”
徐常林闻言只是掀了掀唇角,然后道:“敲战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