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达卢西亚战马的高大让江朝栋不自觉的让开了道路,长兴军也跟随张斗一路离去。
那些一直跟着张斗的汉军旗、还有朵颜牧民这一刻把胸膛挺得老高,跟着这样一位上官就是霸气。
不给军功又怎样,咱们的军功你们也别想分上一分一毫。他们的速度很快飞快地消失在地平线上,当王化贞得知消息赶来时长兴军早已没了影子。
王化贞恼怒地瞪了辽西各级武将一眼,就是这群小人撺掇的不让张斗带兵入广宁,好打压张斗的功劳。
随后王化贞又想起一事,孙承宗的弟子朱安朱兴业怎么不见了踪影。这人虽然讨厌,但他孙承宗弟子的身份还是让王化贞头疼。
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自己要如何跟孙承宗交待。
屋漏偏逢连夜雨,刘渠也是一拱手说道:“大人!刘渠出来的日久,也需要回去向熊大人交令。就此别过!”他说完也不等王化贞同意,转身就回营去准备离去的事宜。
张斗和刘渠的离去,让热闹的广宁堡一下子冷清下来。也让王化贞的心悬了起来,偌大的广宁堡只剩下七千守军总让王化贞难以心安。过了几日也没有听闻女真人的消息,王化贞才放下心来。广宁堡的城门又一次的照常打开,互市也从新开放。
大明京师的朝堂却吵翻了天,两份奏折都摆在朱由校的案头。
一份是王化贞送来的奏折,上面说广宁在他王化贞的英明领导下,在广宁设伏引诱老奴来攻。
王化贞指派张斗出城策应,在广宁辽西军的策应下张斗擒获老奴六子塔拜,阵斩两万真奴。
他还在奏折最后告状说张斗嚣张跋扈,不但劫走塔拜还夺取数千颗首级。一些建奴首级也在与张斗的争夺中损毁没法辨认,所以才没能送到兵部点验芸芸。
另一份是长生岛总兵张斗、监军曹化淳和锦衣卫千户高奇亮联名上书的奏折。上面详细真实的描述了广宁之战的真实情况,看得所有人都是心惊肉跳。
如果不是张斗在西平识破孙得功的阴谋,就是广宁有再多的军队都得丢失。
如果没有张斗联合朵颜部的义民在牵马岭给建奴重创,广宁同样不保。
就是这样一份奏折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所有的文官一同斥责张斗胆大妄为诬陷忠良,必须严惩不贷。
尽管张斗送来了塔拜,还有数千颗首级。但这些文官一概选择性的只认准王化贞的奏折,对张斗的奏折从文笔到内容批驳的一无是处。
每天送到宫内弹劾张斗的奏折都得用大筐才能装的下,但朱由校一概留中不发。
这里面谁是谁非明眼人都能看明白,但是大明的文官决不允许出现张斗这个不在他们掌控之内的异类。
这样的人必须要打倒,再踏上一万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否则任由武将做大,今日出现张斗。明日就会出现王斗、李斗,文官们就会失去对朝堂的掌控,这样危险的苗头必须扼杀在摇篮之中才行。
朱由校没有去理会那些烦人的奏折,他正在专心致志的锯一块木板。魏忠贤小心地伺候在一旁,不时地上毛巾让天启擦一擦额头上的汗水。
朱由校锯完木板有些气喘吁吁,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边小口地喝茶,一边闭目养神。
过了会他才说道:“拟制!奴酋努尔哈赤受我大明册封不思君恩,还起兵对抗朝廷罪大恶极。其子孙塔拜、硕托杀大明百姓强占大明土地,三日后凌迟之!”
“奴才遵命!”魏忠贤答应一声就要去下旨,却被朱由校叫住。
“慢!魏大伴,朕还有旨意你一并去传!”魏忠贤一听还有圣旨,赶紧恭敬的立在一旁。负责记录的小太监赶紧铺开一张新纸,提起笔再次记录。
“长生岛张斗与建奴交战,夺回大明失地长生岛,斩获首级万余,生擒老奴第六子塔拜、老奴之孙硕托。特加封定辽伯,钦此!”朱由校的这道圣旨给朝堂上的争议下了定论,那就是力挺张斗。
圣旨刚送到内阁次辅朱国祚就开口说道:“不但没有处罚张斗,还要加封那武夫爵位。各位,这次咱们决不能退缩。老夫这就去六科让他们封还圣旨,再不行老夫就带头去午门跪柬。老夫就不信了,还奈何不了一个小小的张斗!”
朱国祚被圣旨气得满脸通红,拍着桌子大声说道。他觉得文官的威信受到了挑战,皇帝是非不分他们就有义务让皇帝认识到错误,即使受到廷杖也在所不惜。
钱龙锡也非常赞同朱国祚的决定,他也跟着说道:“次辅大人所言极是,要去就一同前往……”
“够了!你们怎么也跟着胡闹,这是要逼宫不成?”首辅方从哲怒斥道。
接着方从哲将一份奏折丢到朱国祚面前说道:“先看看这个再做决定!”
朱国祚接过奏折打开仔细观瞧,越是看他的脸色越白。最后双手都颤抖起来,额头也出现豆大的汗珠。
写这份奏折的不是别人,正是辽西的熊廷弼。上面的内容基本上跟张斗的奏折如出一辙,里面还重点地讲述王化贞是如何识人不明,听信孙得功的谗言。
险些将数万大军葬送在阳平桥,还被孙得功骗开广宁弃城而逃。至于战后根本没有张斗抢夺战功的事,完全是王化贞嫉贤妒能不让张斗入广宁才引出两封奏折。
重要的是这封奏折还是王化贞奏折里面功臣刘渠与熊廷弼联名上书,这就让王化贞的奏折变得一文不值。
如果朱国祚要去午门跪柬,这封奏折一旦公布。他们就是一群嫉贤妒能的小人,更是大明的罪人。
想到这朱国祚看向方从哲说道:“压下这封奏折如何?”压下奏折不报这样的事他们不是第一次干。
方从哲苦笑道:“这是从内庭转过来的,恐怕万岁已经过目了。”
“熊廷弼!你要干什么?”朱国祚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