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这么久过去了,连月不仅没有将这句话当成玩笑,反而还深深记在了心中,并不停的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自从夏云舒先前在宫中受伤,连月表面上看着没什么变化,可是却在第一时间就偷偷找了萧以陌,央求着她能够教自己武功。
两个混世魔王混在一块,连月这两日性子都野了不少,偷偷跑回来的时候身上还时不时的有点伤,夏云舒想装作看不见都不行。
夏云舒心中感动,揉了揉连月的脑袋,“你喜欢学武功阿姐不拦你,可是武功要学,书也要读,这件事没得商量。”
闻言,连月的脸一下子就塌了下来,委屈巴巴的转头看向顾沉衍,伸出小手扯了扯顾沉衍的衣袖,“沉衍哥哥,你能不能帮我说说话。”
她极为可怜,奶声奶气的开口,可这招对旁人说不定有用,对上顾沉衍是一丁点的用都没有。
顾沉衍连头都没抬,只是淡淡出声,“听你阿姐的。”
……
连月闭了闭眼,最后一丁点的希望也破灭了。
夏云舒轻轻一笑,被连月这幅表情给逗笑,“就是送你去学堂罢了,怎么还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难不成夫子能吃了你?”
连月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可是想想又都咽了下去。
见小丫头不再说话,夏云舒以为她是答应了,“行了,没什么别的意见就回去睡吧,明日还得去学堂,和以陌出去的时候注意些,受了伤就回来说,留下疤就不好了。”
习武太苦,可连月既然自己喜欢,夏云舒也没什么好阻拦的,只是叮嘱了两句就作罢,能够学点武功自保反正也不是件坏事。
第二日一早,夏云舒就将不情不愿的连月给送去了学堂。
连月坐在中间,看看上面站着的夫子,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成日里也不知道讲的什么道理,狗屁不通!”
上面夫子显然没听到下面连月的话,翻开书开始讲课。
“女子,卑弱第一。古者生女三日,卧之床下,弄之瓦砖……”
经过昨夜夏云舒的一番教诲,连月今日本来是想尽力听一听的,可她才刚刚听到夫子讲的第一句话,眉头就皱了起来,反手将面前的书卷一扔,“好啊,你们这些个酸腐的书生,成日就知道教导旁人女子位卑,怎么?这样才好让你们这些废物有成就感?”
腾地一声,连月就站了起来,将书卷撕的七零八落,撕完自己的还不够,转手又去撕了旁边人的。
这个学堂之中过来上学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女子,家中衣食无忧,只是想着让她们再多读些诗书。
读诗书倒是没什么,可这劳什么的女诫,简直就是个狗屁不通的破玩意儿,就是这些迂腐的夫子们生怕男人过不好,这才成日灌输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连月听了就来气。
凭什么男尊女卑,这大家生下来就应该是平等的。
在战王府之中,沉衍哥哥和阿姐感情甚好,也没里面教导的这些鬼东西,再看看以陌姐姐,多少男人都自愧不如,凭什么她要来听这些!
想着,连月的狗脾气就上来了,“今后,让我听你讲一次女诫,我就打你一次!”
她一脚踩在凳子上,一边对着夫子瞪大了眼睛。
这夫子在京城中也是颇有名望,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质疑过,而且还是个小女娃。
“你,你是谁家的女娃,放肆!放肆啊!”
夫子气的胡子都抖了起来,“这世间三纲五常,男尊女卑,本就该如此!”
“放屁!”
这句话彻底惹怒了连月,她本身脾气就不好,生来性格中就带着一股狠劲,只是在夏云舒面前和小绵羊一般,可到了旁人这里这性子可就收敛不住了。
夏云舒才刚刚回到战王府,刚喝了一口茶的功夫,学堂中就有人找了过来。
一听是学堂里来人了,夏云舒心中就生出了不好的预感,看着梧桐道,“不会是那小丫头惹事了吧?”
连月成日和萧以陌混在一起,手上还带了点功夫,夏云舒倒是不担心她被旁的人欺负,就是她这个性子……夏云舒想想就觉得头疼。
梧桐回想了一下王府门前来人的脸色,非常沉重的点了点头,“应该就是又惹事了。”
当夏云舒赶到的时候,连月正上蹿下跳揪着夫子的胡子不愿意松手,而还有好几个人揪着连月的胳膊腿想要让她放开。
他们越扯连月,连月的手劲就越大,甚至那夫子的脸都隐隐有要变形的趋势。
……
不光是夏云舒,就连她身后的梧桐和南风也同时咳嗽了两声,许久都没有见过这般热闹的场景了。
夏云舒一脸糟心的看了过去,“连月。”
正主终于来了,那夫子一肚子的气总算是有了地方可以撒,“这,这是你家的女娃?年纪轻轻如此不懂规矩,怕是什么小妾所生吧!”
话音落下,夏云舒眯了眯眼,不悦的看着那夫子。
连月一听就更加火大,“你还敢胡言乱语,看我今天不把你的胡子一根根的都拔了做成鸡毛毯子!”
她一边说,一边恶狠狠的又用力扯了两下,那夫子的哀嚎声立马响了起来。
夏云舒不紧不慢走上前,停在了夫子和连月身前,“这是本妃和战王殿下的妹妹,不知夫子方才说的……”
她本不欲惹事,送连月前来的时候也没有表明身份,只想着今日过来息事宁人,可谁知道这夫子属实没有眼色,一开口居然就是出言不逊,以夏云舒的暴脾气自然就不能这么轻易过去。
战王殿下四个字一出,整个学堂中的人都是噤若寒蝉,那夫人身子一僵,狠狠的吞咽了口唾沫,“战,老夫见过战王妃。”
夏云舒冷冷扫过夫子,又瞥向连月,没好气道,“赶紧松手,成什么样子。”
得知了眼前这位是战王妃之后,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想不到就连月的来头居然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