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中年男人闻言,脸色全变了。
自己进城卖草药,已经卖不动了,还把地里的农活给耽误了,他们还想着,卖给夏家,廉价就廉价点了,好歹能挣点小钱补贴生活,也能兼顾地里的农活。
可上次他们把夏茗给得罪了,这回夏茗铁了心不要他们的草药,好说歹说都说不动。
这下,他们真的慌了。
带头的男人失了脸面,一张脸拉得老长,说:“夏茗,你怎么跟个赌气的小女娃似的,说不通呢?”
其他人赶紧帮腔,见夏茗不为所动,就扯上夏鸿刚,想让他来镇压夏茗,“老夏,你倒是说说你家夏茗,小姑娘家家的,可不能这么不懂事!”
夏鸿刚哪里听得了别人说夏茗坏话,当即就炸了,“你说啥呢!我家闺女,轮得到你们外人教训?!”
反倒是夏茗,没有一点动怒的迹象,姣好的小脸上很平静,透着一层寒霜。
气氛有点剑拔弩张。
夏茗安抚地拍拍夏鸿刚,示意自己没事,才看向众人,微微一笑,说:“你们还真说对了,我一个小姑娘家,就是这么固执,不想跟你们这些人打交道。”
“你!”带头的男人气得不行。
“还有,我这人心眼小得很,也记仇,上次的事我全记在账上了,我宁可少挣点,也不想给自己添堵,不收你们一根草药!”夏茗直接把话给说绝了。
这时,围过来看热闹的其他人,也忍不住要说话了。
“人家上次都说清楚了,是你们自己选错路,现在又反过来怪人家夏茗?人家又不欠你们,你们堵到人家门口来嚷嚷,几个意思嘛!”
“就是啊,几个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小姑娘,也不害臊!”
上次夏茗把话挑明之后,他们也摆明了态度,不折腾了,老老实实卖草药给夏家,挣点小钱过日子。
看到这帮人呼啦啦地朝夏家门口涌,他们就知道要出事,都围了过来,维护夏家人。
倒不是说他们要主持正义,而是他们也被搞怕了。
本来果子和草药,夏家收得好好的,也不知道谁那么恶毒,竟然往果子里抹农药!
这下好了,出了这事,夏家直接一刀切,谁的果子都不收了。
他们是被无辜牵连的,硬是少了一笔卖果子的收入,这事又怨不得夏家,他们只能暗恨抹了农药的人,越发珍惜卖草药的机会。
这阵子,他们跟夏家合作非常愉快,只要草药质量过关,夏家人也实在,该给的钱一分都不少。
这下,他们更坚定了要跟夏家合作的决心,草药摘回来之后,小心清洗,仔细晾晒,比孙巧容还上心,就怕再出个什么事,连草药都没得卖。
这帮人又来搞事,他们马上就警惕了。
万一他们一闹,夏茗一狠心,连草药都不收了,那他们找谁喊冤去?
他们可不想再像农药事件一样,被无辜牵连了,于是纷纷站出来替夏茗说话。
“说人家坑你们钱,非得自己拿去县城卖,现在好了吧?卖不出去,还想人家小姑娘给你们收拾残局不成?便宜都让你们占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夏茗,你别怕,我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回铁定站你这边!”
几个中年男人气得牙痒痒,嚷嚷说他们自私,只顾着自己挣钱,眼睁睁看着别人饿死,也不帮忙说话。
几个帮夏茗说话的人,被气得不行,当场就吵了起来。
一声比一声高的叫骂声,听得夏茗脑袋嗡嗡响,她不耐烦了,扬声喝道:“够了!要吵去别处吵,别杵在我家门口吵!”
见夏茗动怒,众人心里发毛,怕夏茗一怒之下,谁的草药都不收了,连忙连推带拽地把几个搞事情的中年男人给拖走了。
夏家门口很快恢复了平静。
夏茗依然皱着眉,对夏鸿刚说:“舅舅,以后再碰到这种事,要么直接把人轰出去,要么就说这事只有我能做主,让他们来找我。”
夏鸿刚可不赞同这种做法,“这怎么行?他们就是胡搅蛮缠,根本没道理可讲,万一威胁你不成,还动起手来,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赢得过他们?”
他是一家之主,也是家里的顶梁柱,这种事,理当由他来扛。
“你放心,我一个大老爷们,也不是好欺负的。”夏鸿刚握着拳头,捶捶自己的肩膀,显示自己的力量。
夏茗被逗笑了,心里暖洋洋的,开玩笑道:“以后动嘴皮子的事由我来,要是非得动手,就换舅舅上。”
“行!”夏鸿刚应得响亮,心情可算好了些。
可有些人,心情就没那么美丽了。
来闹事的几个中年男人被众人联合排挤,还被生拖硬拽着弄走,面子上很过不去,气得直骂娘。
“都是要卖药给夏茗,我们才是一个阵营的,你们怎么不帮我们,净帮着夏家人挤兑我们?你们这样,活该被夏家人压榨!”带头的中年男人气呼呼地说。
不说还好,一说马上就有人炸了,“一个阵营?谁跟你们一个阵营?”
他们跟这几个刺头,还真不是一个阵营。
其实,这几个人在村子里,名声并不好,好吃懒做,投机取巧,就想着占便宜,是村子里出了名的懒鬼,净拖后腿的。
前两年,有开糖厂的老板承包了甘蔗地,到了丰收的季节,到村子里来找人砍甘蔗,工钱按天算。
他们就是被“乡里乡亲的,有钱一起挣”这一套忽悠了,抹不开面子,叫上了这几个懒鬼。
第101章 阴谋
很快他们就发现,这是个错误的决定。
大家早上一起去甘蔗地,晚上收工一起回来,每个人拿一样的工钱,可工作量却差远了。
他们老实,干活麻利,可懒鬼们没干几分钟就喊累,不是躲到甘蔗地里偷懒纳凉,就是经常找不着人。
糖厂老板一出现,懒鬼们又装得很勤快的样子,做表面功夫,看起来比谁都卖力。
他们纵使暗中咬牙,也碍于同村情谊,也不好说什么,顶多再有活干,不叫这帮懒鬼就算了。
可他们不叫,懒鬼们发现有钱可以蹭,当然不会放过,硬是要凑上来,死皮赖脸要跟着。
他们不乐意,糖厂老板更不乐意。
因为他每天要付七八个人的工钱,每天收到的甘蔗,却远远不够七八个人的干活量,可每次他去巡查,所有人都有在干活,瞧不出异常。
糖厂老板当然不会做亏本买卖,他理所应当地认为是整个团队效率不行,于是再有活干,就叫了另一条村的人,发现同样是付七八个人的工钱,效率却快多了。
糖厂老板是生意人,精明得很,一来二去,就再也没到夏河村找人收甘蔗了。
夏河村的他们本来有活干,有工钱拿,这下什么都没有了,都是被这帮懒鬼给拖累的,所以心里早就有怨气了。
听懒鬼们说大家是一个阵营的,他们都膈应得不行,没人想跟懒鬼们一个阵营。
几个中年男人被排挤,气得瞪眼,可他们想挣钱,就得求着别人,当下只能憋着火气,另寻他法。
带头的中年男人眼珠子一转,说:“话可不能这么说,都是一条村的,说这种话多伤和气?我知道你们嘴硬心软,放心吧,我不往心里去的。”
“不过,你们挣到钱了,也不忍心看其他人穷着饿着是吧?不然这样,你们就顺手帮我们一把,也不麻烦,又不影响你们继续卖草药。”
大家马上就警惕了,“你想干什么?”
带头男人搓搓手,赔着笑脸,说:“我们把草药给你们,你们卖药给夏家人的时候,把我们的一起捎上,一起卖给夏家人,如果夏家人问起来,你们就说草药都是你们的,夏家人不会起疑的。”
众人被这个主意给震住了,“你让我们帮你骗老夏家?!”
“也不是骗,话别说这么难听,老夏家就收你们那点草药也挣不了几个钱,多收点草药,他们能挣更多,高兴都来不及,铁定不会怪你们的。”带头男人理由还挺多。
可大家也不蠢,没被他忽悠住。
他们有农活干,不能一天到晚耗在山里,每天卖给夏家的草药确实不多,正因如此,帮别人卖的话,草药量激增,夏家肯定会起疑。
到时候责问起来,他们可不好交代,万一夏家人因为受骗而大怒,把他们也列入黑名单,他们跟谁说理去?
再说了,他们凭什么要帮外人,还要承担把自己给赔进去的风险?
带头男人脸色难看,退而求其次,说:“也没让你们白帮忙,不然这样,我们把草药卖给你们,价格比你们卖给夏家的便宜5分钱,你们怎么样?”
“这样一来,你们自己卖草药赚一笔,我们便宜卖给你们,你们再转卖给老夏家,又赚一笔,多划算的买卖?”
另外几个男人闻言,脸色就有点难看了。
本来夏家定价就不高,他们早就不满了,再压价还有什么赚头?
带头男人没理他们,继续说:“亏的是我们,你们能挣更多,老夏家也能挣更多,我们这是牺牲自己,成全你们呢!”
众人不是没有心动的,理想状态下,他们的确能挣更多。
可转念一想,欺骗夏家的风险依然存在,而且这帮懒鬼嘴上说话好听,可办事却不好看,卖给他们的草药,说不准是什么质量呢,到时候免不了要扯皮。
之前就是因为有人以次充好,惹怒了夏家人,夏家人才收紧了草药的收购量。
夏家人被坑过,他们要是不吃教训,那就是傻蛋了。
权衡之后,没一个人答应。
带头男人见状,本性暴露,一边跳脚一边咒道:“狠心的东西,猪脑袋,活该被夏家人压榨!靠卖那点破草药,活该当穷鬼,一辈子发布了财!”
众人一听,也不乐意了,可他们骂不了难听的话,干脆躲得远远的,不塔里跳脚的家伙,各自散了。
带头男人一肚子火,发泄地一脚往旁边的石头,结果石头比他的脚硬,半点事没有,反倒他痛得哀嚎,一头冷汗。
这时,拐角走出来一个贼眉鼠眼的干瘦男人,满眼不怀好意的光,说:“你想不想卖药?夏家不收,我收!我是正宗中医,有十几年行医经验,比夏家的小丫头片子靠谱多了。”
带头男人打量着他,发现他是陌生面孔,不是夏河村的人,马上就警惕了,“就你?还中医?”
干瘦男人知道他不信,但不要紧,听了他的条件,他不信对方不上钩。
“跟夏家合作,你挣不了几个钱,钱全给夏家挣去了,可跟我合作,轻松就能赚到夏家的十倍,只要你愿意,百倍也不在话下!”
一听这话,带头男人眼睛都绿了,“你没骗我?天下哪有掉馅饼的好事?”
“我没事骗你做什么?只不过,想挣这笔钱,得冒一点风险。”干瘦男人勾勾手指,让对方凑过来,在对方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
带头男人一边听一边点头,越听越觉得有戏,可要挣这钱,确实要冒风险。
干瘦男人见他犹豫,知道他心动了。
在十倍百倍的利润面前,纵使是犯罪,也有人愿意铤而走险。
他只需要再添一把火,对方绝对扛不住诱惑,于是他指着夏家的方向,蛊惑道:“机会就在那里,要不要把握住,就看你够不够胆子了,缩头缩尾的人,一辈子也甭想挣大钱。”
带头男人面露难色,还在挣扎。
干瘦男人见状,适时地给他压力,说:“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你不干,我可以找别人合作,这种好事,别人求都求不来。”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