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毅很耿直地点头。
夏茗:“……”
“你们不是表兄弟吗?”夏茗无法理解。
温少禹推了一下眼镜,眼中精光微闪,“血缘并不妨碍我跟他是劲敌。”
夏茗:“……”
恐怕是你单方面把霍临风视为劲敌吧?我看霍临风压根不想搭理你啊。
温少禹话锋一转,朝夏茗微微倾身,再次诱惑道:“所以,你要不要跟我试试?”
夏茗瞅了他一眼,凉嗖嗖地说:“我对第二名没兴趣。”
温少禹被这话噎得咬牙切齿。
这就是为什么,他一定要赢过霍临风的原因!
不赢一次,他就永远是第二名!
夏茗看不到他体内燃烧的斗志,吃了晚饭后,就深城开装修公司的事情,跟温少禹沟通了彼此的想法。
深入聊过之后,她发现温少禹虽然有点神经神经的,但做生意的头脑和眼光,的确非同凡响。
她提出的很多想法,是经过三四十年的市场考验,也是后世人踩过一个个坑,才一步步总结出来的。
她的思路,温少禹不仅跟得上,并且思维转得极快,往往她提出一个点,他就能举一反三,延伸出三四个点。
眼光和观点,刁钻又毒辣。
很多想法,跟她很合拍,合拍到她甚至怀疑温少禹也是重生的。
一场谈话,相谈甚欢。
夏茗有些明白,为什么霍临风对温少禹咬牙切齿,却认为她应该跟温少禹合作的原因了。
这只狐狸,会是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一趟贸城之行,险之又险,但收获颇丰。
夏茗心满意足回到桂宁,等待老樊从贸城寄过来的服装的同时,停滞了几天的功课,要恶补了。
又是一通疯狂的刷题。
古桐路的新店,老板效率很高,没几天就把首饰和重要的东西都撤干净了。
店外围起了施工的挡板,夏鸿刚早就准备好了材料,叫来了工友们,进场动工。
因为资金紧张,夏鸿刚不敢辞职,白天继续去家具厂上班,下了班就赶回家吃饭,然后匆匆去古桐路的店当监工,顺道帮忙搭把手。
施工队是熟悉的工友组成的,技术过硬,尽心尽责,夏鸿刚很放心。
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推进着。
吃了晚饭,夏鸿刚跟夏茗说门店的施工进度,夏茗便提起了店名一事。
夏家夫妇对视一眼,都有点懵。
他们勤快归勤快,但取名这种文化人干的事情,他们做不来。
“咱们店主营卖女装,不如就叫伊人衣坊吧。”夏茗说着,把店名具体是哪几个字写在纸上。
夏家夫妇一看,一致认为这名儿好,文艺优雅,又贴合他们的主营业务,好听又好记。
“这个名字好,就叫这名儿!”夏鸿刚当场拍板。
“行,那我设计一下门头招牌和字体,到时候舅舅找人制作挂上去。”夏茗微笑着点头。
孙巧容想了想,“今天王姐跟我提续租的事情了,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希望咱们退出,不想跟咱们合租了。”
王姐找夏茗合租,本就存了偷师的心思,现在大概是觉得自己学到门道了,可以出师了。
姿美女装店的生意也好起来了,她便有恃无恐,觉得没了夏茗也能卖得很好,甚至觉得夏茗占了她一半地店面,耽误她的生意了。
夏茗冷笑一声,说:“退出就退出吧,搞得咱们寄人篱下,要求着她似的。”
夏茗有预感,舅妈从姿美女装店退出后,王姐迟早会尝到苦头,到时候可别哭着回头求人。
“舅妈,卖完店里的库存,你就退出来吧,甭管到期没到期了,专心筹备伊人衣坊。”夏茗劝道。
她顿了一下,又道:“我从贸城那边拿了一批大货,数量不少,这两天应该就到桂宁了,我之前在路口摆摊卖的位置,你还记得吧?”
孙巧容点头。
夏茗早就想好了,说:“姿美女装店还有一阵子才到期,但这批货不放姿美卖了,咱们就摆出去卖,那里人流量大,而且熟客不少,销量不会摆在姿美差。”
“那位置好,隔着十字路口就能看到咱们的伊人衣坊,到时候咱们做一个大的广告牌挂在装修隔板外头,宣传咱们新店,提前预热造势。”
“舅妈你在卖衣服的时候,多跟顾客宣传伊人衣坊,积累潜在客户,为后面的开业储备客户,咱们争取开业的时候一炮而红。”
孙巧容连连点头,看着夏茗的眼睛在冒星光,“茶茶,你想得真周到!”
夏鸿刚也觉得这计划太妙了,朝夏茗竖起大拇指。
夏茗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换了个话题,说:“舅妈,伊人衣坊我打算用你的名义来开,登记到你的名下,至于卖衣服的利润,咱们就跟卖草药一样,五五开,怎么样?”
第269章 黄春桃(5更)
孙巧容一听就急了,“当然不行啊!”
明明是外甥女的心血,怎么能算在她的名下呢?是外甥女一手操办的,利润怎么能五五开?
这不是占外甥女的便宜吗?
夏鸿刚也觉得这么办很不妥。
夏茗很坚持。
她手里头握着丝麓服装厂的分红合同,有了稳定的收入,伊人衣坊便不计较是谁的了。
夫妻两拧不过她,最终只能同意。
伊人衣坊的归属权,以及利润分配,就这么定下了。
各自的工作方向,也有了重点,虽然忙不到一块儿去,但心里拧成了一股绳,劲儿往一处使,精力都放在伊人衣坊的各项筹备上。
从贸城归来的老樊,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了永县的小村子。
儿子上中学住校了,家里只有妻子在。
老樊回到家的时候,妻子黄春桃正站在院子里,捧着小簸箕,从簸箕里抓玉米粒往地上撒。
家里养的十几只鸡鸭,都围了过来,啄她洒在地上的玉米粒吃。
黄春桃背对着老樊,老樊看着她的背影,鼻子一酸。
在贸城的时候,想家里的婆娘,现在见到人了,好像更想了。
大半年没见,妻子好像更瘦削了。
老樊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勉强发出沙哑的声音,“春桃……”
黄春桃猛地转过身来,呆呆地看着他,手里的簸箕滑落在地上,玉米粒撒了她一脚。
家养的鸡鸭争先恐后的扑上来,啄她脚背上的玉米粒,把她脚指头都给啄疼了,她才知道自己不是做梦。
黄春桃眼眶红了,颤声说:“你,你回来了?”
看到妻子红红的眼眶,老樊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他急忙上前,“是我,我回来了。”
黄春桃深吸一口气,突然变了脸,“你不是志向远大,要去贸城挣大钱吗?还回这小破地方干啥?”
老樊:“……”
刚才不是怪感动的,咋就变脸了!
黄春桃掉头就进屋了,只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老樊一脸苦逼,挪不动脚,不知道该不该跟进屋。
有老乡扛着锄头,从地里收工回来,看到老樊杵在家门口,惊讶道:“老樊,你不是在贸城做生意吗?咋回来了?”
“灰溜溜回来,八成是赔了呗!生意真有那么好做,那不得人人都发财了?还是在家种地实在,至少有米有菜吃,饿不死。”
“老樊,你杵在门口不进屋,干啥呢?你家婆娘可念着你呢,昨天还说惦记着你呢!”
老樊两眼一亮,顿时有了进屋的勇气。
原来家里的婆娘,怨他归怨气,到底还是惦记着他的,就是跟他赌气而已。
老樊厚着脸皮,跟只跟屁虫似的,跟在妻子屁股后面,一边道歉一边帮妻子做家务。
黄春桃没给他好脸色,满嘴嫌他碍事。
当晚的晚饭,她到隔壁的豆腐坊,买了一小份水豆腐,还下了几个蛋,做了香喷喷的葱油煎蛋。
乡下人吃得清苦,饭桌上是很少见油腥的,这顿晚饭堪称丰盛了。
黄春桃嘴上不说,但老樊心里明白,这顿饭是欢迎他回家的团圆饭。
老樊鼻子酸酸的。
他埋头苦吃,晚饭吃得一点都没剩,盘子都给刮干净了。
吃晚饭,老樊抢先洗碗,然后拉着冷脸的妻子坐下,恳求道:“春桃,咱们谈一谈?”
黄春桃坐了下来,别开脸不看他。
老樊从兜里摸出一个袋子,放到黄春桃面前打开,说:“我没本事,在贸城没混出个样子来,只挣了这么点钱。”
老樊之前不敢回家,但每个月都有往家里寄钱,供儿子念书,以及家里的各项开销,如今从贸城退回来,把所有本钱都带回来,全掏出来上交给妻子保管。
一袋子钱,有大团结,也有毛票,零零总总算起来,有三百余元。
对穷苦乡下人来说,三百余元已经是“巨款”了。
黄春桃看了一眼,脸色依然没有好转。
老樊知道,她在等一个道歉和一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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