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发觉,只要是在学校,没有老师不爱优等生的。
如果成绩弄好,估计在师生面前的地位都不一样吧。
在母亲生下弟弟后,因为怀疑我克家人,村里人都远离我,伍全还说我是“扫把星”,同学们也都避而远之,保持喜爱态度的当时的班主任算一个,我想这与我成绩优异有关。
以前的那个班主任其实也挺关照差生的,要不然,老六要被骂死。现在的班主任大不同,只是爱护优等生。
接着,班主任带着我来到教室,介绍了下,然后让大家鼓掌欢迎。
我个头高,班主任想了想,指了指最后一排的座位,让我捡那儿坐下。
当天孙主任说我不用上课,明天才正式。
孙主任让人给我铺上学校统一的被褥,班主任还让我带着一张证明到图书室领了课本。
孙主任想要请我们去学校食堂吃饭,师父婉拒,带着我前往街面买些生活用品。
出了学校,我们就坐上辆面包车前往镇上。
“师父,孙主任对我们好得过头了,是不是因为万叔叔的关系?”我说道。
“是,”师父点了下头,说道,“万叔叔刚刚给他们捐了三十五万,这钱够用一阵子了。”
原来有钱真的可以鬼推磨,在我家乡的那所小学,教务主任体罚学生的都有。
在镇上,师父先是买了些我在学校要用的必需品,然后买在庙宇做饭需要的用具。
“你还买什么吗?”师父说道。
“那个。”我看中了地摊上的一本菜谱。
师父二话没说,就付了钱。
东西还真多,请了辆马车拉着,赶到了庙宇。
师父吃素,中午我在学校有营养餐,可以保证身体发育,所以师父规定,早上和晚上只能吃素。
庙宇早上晚上吃素,这对我来说还真是个考验。
我从做菜入手。
以前万叔叔请客时点的素菜口感很有种吃肉的感觉,我决定那么做。
只是有时口讲千里,做来却难。
好不容易炒了个木耳绊豆腐,气味还真香。
“今天我们忘买菜种了,庙宇的旁边有一块干田,松土后撒些菜种,浇上些粪,成型后可吃很久。”师父说道。
“师父,任务是不是我的?”
“这个想都不用着想,劳动最光荣,也是修行,而且菜长成型,算你功劳一份。”
我撅起嘴,有点委屈的样子。
原来收徒弟真好,师父可以以修行的名义让他们干任何事,等我出山后,也要多收几个。
只是做师父的有师父的事,晚饭后,师父正要指导我练功,门外就有了人声。
如果师父和我在家,庙宇的大门是从来不关的。
师父解释说门不关,是职业责任所在,别人来求你时,看到门不关用不着敲门,才会在心底产生希望。
如果不是怕老鼠进屋,师父说屋内的门也不想关。
来人是个才二十多岁的一个女子,长得很漂亮,只是她身上衣服有些破旧。
乍一看,忽然看到她全身都有灰黑之色。
这可是要出事的节奏啊。
“师父,请您老人家帮下我,我家男人在煤矿挖煤,为了救一个人,自己被煤块压死了,现在正出殡呢,十多个壮汉抬都抬不起来!”
她丈夫死了与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她的身上会出现灰黑之色呢?
不会是她丈夫要带她同去吧?
想必,师父也想到这一层了吧。
“出殡大多都选择在清晨,为什么你们偏偏选择在傍晚,太阳都快落山了啊。”师父脸上一阵疑惑。
“这都是婆婆决定的,说我丈夫死的不好,只有晚上出殡,师父,你一定得帮帮我家,这是点心意,希望您收下。”她把一个红纸包递给了师父。
红纸包没有鼓胀,估计没多少。
师父推辞后,问道:“是你背着家里人过来的吧?”
女子点头。
师父怎么一眼就瞧出其中的端倪?
为什么是背着家里人过来的呢?难道出殡时棺材抬不动,她的公公婆婆就不焦急?
她公公婆婆不焦急的话,是不是儿子死后太想念,抬不出屋,正合他们的意?
我总觉得这其中有太多的悬念让人待解。
“你家有多远?”师父问。
“步行只要二十来分钟,师父,请您了,让他入土为安吧。”
师父望了我一眼,问道:“小牛,你想去吗?”
“师父,我正要开开眼界呢,当然想!”
师父的话正打动我心怀。
“你先进家门吧,”师父吩咐,“事情或许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你是背着他们来请我们师徒的,你要表现出不认识我们的样子,我们就装作路过这里。”
快到她家时,远远就看到灯火数盏亮起,还围着许多人。
师父这般说,她一愣,似乎还反应不过来,只是“哦”了一声,就绕着小路率先回家。
我和师父站在一个土坡上,打望了她家许久,才继续往前走。
我问道:“师父,那大姐姐身上有灰黑之气,是不是要走霉运?”
“不是走霉运而已,而是有性命之忧,好了,一会到了那儿,你不能随便说话,而且还要学会观察,这也是修行,听好了吗?”师父认真的说道。
“嗯,”我点了下头,说道,“师父,刚才那个大姐姐,你怎么一看就知道她是背着家人出来的?”
师父居然没有卜卦,就说对了,这可真是让人佩服。
“你也看到她身上的灰黑之气了,黑气的浓淡,形状,有没有血光,这些都是预判的依据,但也不能笼统的看,还要根据与她交流时她的面部表情和语气。而且如果这事她公公婆婆是同意出门找一位先生的话,是不会让一个年轻的寡妇出门的,这是一个普通常识。”
师父的话让我不得不心服,实践出真知,师父的经验是通过每天每时的历练才有的,我今后,也得每天每时的历练了。
来到那家门口,人真的不少,还一阵嘈杂。
这与我家乡一样,哪家有什么事,房族都要过去帮忙。
“老周,大胖突然就死了,才结婚没多久呢,他这是不愿意走啊,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找个师父吧。”一个山羊胡须老头说道。
“对啊,周大叔,入土为安,棺材一直摆放在这,别人听来也不好,我去找个师父?”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说道。
“他最不放心的还是他媳妇,他媳妇这么漂亮,他肯定是舍不得她了,现在有了婚姻法,她就可钻控子改嫁了。”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长着一双黄豆眼,眼珠子不停的转,看就觉得不是个正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