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音音欲言又止的样子,老村长也知道可能是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只是自己还没有发现而已。于是饭也顾不上吃了,直接起身去村西巡逻,半个多小时之后,他脸色铁青的走了回来。坐在窗前将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盯着音音问道:“姑娘,你跟老头子说实话,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音音也有些茫然,出声问道:“什么事?村西真的有人出事了?”
村长微微点头:“这次是一对小夫妻,结婚不到三年,还没等要孩子俩人一块出事了。男的死在了家里,身上脸上全是血痕,那样子就好像野猫抓的一样。女的跟昨天的强子一样,连点痕迹都没留下就失踪了。现在这事西边的几户人都已经知道了,看来终究还是纸里包不住火,事情……闹大了……”
音音也叹了口气:“昨晚我看了星相和气脉,凌晨一点的时候村子上空属凶星当头,一股阴煞之气从南侧袭来,刚好笼罩在村子西边。村长,这件事情以你们的能力根本无法解决,就让我和师哥试一试吧,否则就像白胡子老爷爷说的一样,全村的人谁都跑不了。”
涉及到全村人的性命,村长也陷入了沉思,自始至终他就不愿意让我们搅和进来,怕我们也会出点什么事情,现在事情越发恶化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他也真的是没了办法。人死了一个两个还说的过去,可是每天晚上都有死人这就太让人惶恐了,等到这件事情在村子里彻底传开,村民跑的跑逃的逃,老村恐怕就彻底废了。
坐在小板凳上想了许久,村长只好决定让我们去试一试,不过有言在先,量力而行,一旦看见事情不妙就立刻脱身,绝对不能搀合进来。
当天中午,我们去了村长所说的那对小夫妻家,男人的尸体已经被处理走,地上还留着殷殷血迹。
我将整个院落清理干净,接着用朱砂沫在地面画了一副锁魂阵,希望能以此探查到这个不断在村中作祟的邪煞到底是何方妖孽。音音也在一旁帮忙,摆好香炉和蜡烛,在法阵的每个末端贴上不同的符咒。待到中午十二点阳气正胜的时候,点燃蜡烛插上长香,将这家女子的一件贴身衣物放在法阵中间。
午时三刻,阳光直射,法阵四周的十几张符咒一起燃烧起来,迅速化为灰烬洒落在原地。随着一阵微风刮过,黑色的灰烬被吹的四散而飞,唯有东南角的一摊不动分毫。音音拿着手中黄符一一对应,相互比对之后紧紧皱起了眉毛,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道:“师哥,是轮回十二法。”
十二轮回法是一种来自阴间的法阵,话句话说,活人有活人的道法,死人也有死人的法阵。活人有道法消灭死人,死人也有法阵来对抗活人。这个邪煞并不是毫无目的的胡乱杀人,而是在有规律的为十二轮回法坐着准备。
整个过程老村长一直静静的站在旁边观看,当他看到十几张符咒突然自己燃烧起来之后,脸上顿时挂满了震惊,险些把眼珠子给直接瞪了出来!她听不懂我和音音只见的话语,什么道家什么法阵,在他的耳朵里如同天书。等我们做法完毕,他才凑到旁边试探着问道:“怎么样了,有什么发现么?”
我叹了口气:“这东西煞气很重,不是个平凡之物,看样应该是来自那口泉井下方,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可以确定的是,它杀人是遵循着某种规律的,咱们可以根据这种规律提前做好准备,布上法阵等它自投罗网。”
“规律?”老村长一愣:“啥规律,你们能知道那东西接下来要找谁?”
我点了点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村长,你知道不知道小志、强子还有这家的女主人属性是什么?”
村长翻着眼睛想了片刻,一一说道:“强子属老牛,这家婆娘应该属虎。小志是邻村倒插门过来的,按岁数来算……好像是属鼠。咋的,这玩意跟属相还有关系?”
“这就对了!”音音接着说道:“十二轮回法就是要用十二属相的人来进行施展,那东西应该是被什么东西镇压住了,所以想要施展这种阵法脱身而出。小志属鼠,强子属牛,这家失踪的女人属虎,那接下来就应该是兔。村长,你好好想想,村子里有谁是生肖兔的属相?”
“兔……兔……属兔的……”
村长想了半天,突然眉毛舒展,随即一抹不爽挂在脸上:“还真有一个,就是住在村边的祭婆……”
这个答案让我们也感到非常意外,因为在整个老村里边,无论是谁家都会尊重老村长的意见,只要村长一句话没有搞不定的事情,唯独这个祭婆是唯一一个跟村长对着干的人。
虽然村长极其不愿意去找祭婆,不过这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平时有再大的冤仇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计较。沉了口气,我和音音收起了院子里的法阵,在村长的带领下三个人一块往祭婆的家里走去。
祭婆的家在村子西边靠边缘的地方,她的房子比较孤单,前后左右都是田地。走到近前,从外面就能很明显的看出这间房子跟其他的房子并不一样,院子里的摆设也是神神叨叨,如同一个简易的神坛一般。在祭婆家的院子里,还摆着两个大大的三层药架,架子上晾晒着一些简单的中草药。
我们去的时候,祭婆正坐在屋子的门槛上,手里拿着一个瓷碗捣药。远远的看到村长,她的表情有些慌张,顺势转身就走进了屋里,等再出走出来的时候,手里的瓷碗已经消失不见。
村长也没心情计较那些小事,直接推门进去开口问道:“祭婆,你是不是属兔的?”
祭婆双手往胸前一抱,眼白都翻到了天上:“咋地,一百年不来一趟,这次是过来调查户口的?”
“别废话,问你呢,你是不是属兔!”
老村长的语气很严厉,祭婆别看表面上跟他对着干,但实际上心里还是害怕村长的,抬了抬巴应声道:“是属兔的,问完了吧,出去别忘带上门,我就不送了!”说罢转身往屋里走去。
村长沉了口气,强压住心中的怒火:“你站住!今天晚上可能要出事,你配合着这两个娃娃做一场法事。事情办好了,我算你一功!”
先前祭婆的脸色还算正常,只是想赶快把村长打发走,她好继续忙着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小事情’,现在一听说要让我们来到她家里做法事,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歪着脑袋阴阳怪调道:“你还真是个好村长,我治病救人给人看风水拦着不让,这两个不知道哪来的小骗子你却带到家里做法事,不是咱挑理,村长你这事办的不对吧?”
村长本来就对她就就没什么耐心,听见这话心里更是恼火:“到你这做法事是为了救你的命,要不我才懒得过来!不想今天晚上死,你就赶紧把那两个药架子拆掉,把院子收拾收拾,腾出地方做法事!”
祭婆一看见村长这态度,也来了脾气,站在门口把腰一叉:“老娘死不死跟你们没关系,别看你是村长,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你愿意上哪折腾去哪折腾,我管不着。可是要在我家,没门!赶紧出去,再不出去老娘可要赶人了!”
村长气的全身哆嗦,拳头一攥怒声骂道:“死吧死吧,自己在家算命扎纸人吧!咱们走!”说罢气冲冲的转身离开。
原本我和音音还想从中调节调节,可是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已经浓到几乎爆炸,再加上同行不同路,祭婆本身对我们就没什么好感。无奈之下,我也只好摇摇头,招呼着音音跟在村长后边一起离开。
回到了家里,村长依然怒气未消,喝了整整一大缸子凉水这才缓和了一些。眼看着时间已经到了下午,我和音音也在心里暗暗着急。毕竟有些东西需要提前做准备,若是这么坐着,真等到太阳下山以后,那祭婆可就当真必死无疑了。
村长也明白这个道理,休息了半个多小时对我们说道:“你们俩准备准备,二十分钟以后去祭婆家布置法阵,那疯婆子我来解决。”说完就提前走了出去。
我和音音也不敢多问,立刻开始着手准备晚上所要用到的东西,全部收拾好以后刚好二十分钟过去。一路走到祭婆家里,此刻院子已经安静了下来,那两个三层药架子也没了踪影。村长正在扫着院子,把四周杂乱的东西收拾了个干净。
我和音音看了都觉的好奇,想不明白村长到底是如何摆平祭婆的。开口询问了一下,村长没有说话,抬手指了指里屋。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走了过去,推开房门走到里屋仔细一看。只见祭婆被五花大绑的扔在火炕上,嘴巴还用布条缠了一道,火炕底下是那两个已经被拆的散了架的药架子。
望着那两个已经被拆掉的药架子,祭婆一边用力挣扎一边含糊不清的喊道:“老东西,老娘要告你非礼……老娘要告你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