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赶走了狼群,而且又抓获一只体型硕大的母狼,土著人们都是一片欢呼雀跃。大家陆续从树屋上下来,围绕着火堆继续庆贺,满面笑容的享受着那香喷喷的烤狼肉。虽然肚子很饿,馋的直流口水,不过烤肉在肚子里很是占地方,我只吃了小半只狼腿肚子就鼓了出来,终于又体会了一次久违的饱腹感。
柳冰也吃的很少,坐在木屋门口静静的看着人群。我看得出来,她有心事,多半还在思索着山脊后面那溶洞的事情。走到近前,我把烧好的开水递过去:“那溶洞的规模比想象中要大的多,并且深不见底,不知道延伸到了什么地方。光头应该没有夸大其词,白天过去的时候,我能看得出来,跟在后面的那几个土著人脸上带着极度恐惧的表情,五米开外就不敢再往前走。想要毫发无损的下去再上来,不是那么简单的。”
“我知道。”柳冰看着我微微一笑:“进入溶洞是最后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也知道那洞里的东西非同小可,下去了有可能就再也出不来了。目前咱们已经身陷绝境,也只好再碰碰运气了。其实我也感觉这里挺好的,有这样美丽的景色,这样纯洁的人群,不用去理会什么仇恨,算计什么阴谋,每天无忧无虑的活着,挺好……”
我也笑着应道:“光头之前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不过这种感觉只是暂时的,毕竟咱们属于文明社会,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回去解决,所以无论如何,还是要想办法离开。”
正说着,光头拎着一大块烤狼肉凑了过来,一边吃一边问道:“这狼肉味道怎么样,咸淡刚好,可惜了没有孜然和辣椒,否则就咱这手艺,再撒上点调料,准保你们吃一顿想两顿,吃两顿想三顿!对了,聊什么呢,带我一个呗,咱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普天之下的奇闻异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柳冰翻了个白眼:“我们在商量着什么时候下溶洞,把丢失的飞机零件和无线电话都找回来。”
光头听罢愣了一愣,随后立正转身,边走边道:“那什么,我还有点事,你们慢慢聊,不打扰了……”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无奈的笑了笑:“这个大光头,性格吊儿郎当没个正经,倒是跟大黑牛有几分相似。要不是肤色不同,我还真以为他们两个是亲兄弟呢。”
接下来日子过得很平凡,时间也相当漫长,我们每天从早到晚几乎都在重复着相同的几件事情。我们还好一些,刚刚来到这座荒岛不过几天时间,光头已经生活了五个月,心中迫切的想离开这里。每天除了帮助土著民干一些技术活之外,剩下的时间几乎都在岛上各个地方用各种方法布置求救信号,希望有过往的船只或者飞机能发现我们。
离开了文明社会,这种生活看似充实实则异常枯燥,每天从睁开眼睛到闭上眼睛,甚至连做梦我都在想着如何才能离开这里。光头曾经有过想法,利用岛上大量的树木自己制造一艘大船,之后漂洋过海的离开这里。但是图纸刚刚画了一半就被他彻底否决,因为这岛上除了木头就是木头,没有任何其他的工具和零件,造出来的只能是木筏,根本经不过海浪拍打也没有动力来源。
一晃半个月时间过去,我也逐渐适应了丛林里的生活,同时心中那种回家的欲望越发强烈。有时候,看着面前一望无际的大海,我甚至有一头扎进水里直接游回去的荒唐想法。在这座海岛上,土著人最大的威胁就是智商高到离谱的狼群,土著人想尽办法抓狼吃肉。狼群也不顾一切的抓人吃肉。
我询问光头为什么不在部落四周立上围栏,这样狼群无法过来,土著人也能更加安全一些,不用整天跟猴子一样睡在高高的树屋上。光头听了连连摇头:“你以为我能想不到这种办法,几个月前这四周都是栅栏和陷阱,为的就是防止狼群夜间突袭。可是最后你猜怎么着,栅栏被挖倒了,陷阱一个没中,狼群半夜里摸进来咬死了三个人!”
在这短短的两个星期时间里,我感觉自己好像跨越了几个世纪,整个人的情绪和心性也发生着微妙的变化。从最初的信心满满,到神情低落,再到最后的彻底绝望。时间把我们内心中仅存的一丝希望和侥幸都彻底扼杀,慢慢的,我也开始把想法放在了最终那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上面……
这天一大早,天色刚刚见亮我就把身边光头给拽了起来,一脸严肃的盯着他问:“王生发同志,你告诉我,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光头被我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盯着我看:“哥们你没事吧?我在这都五个多月了还没疯,你这刚过半个月就挺不住了?你要是真疯了,那小媳妇我可就要了……”
我白了他一眼:“疯个屁,我是问你想不想离开这座岛!”
“你这不废话么,我当然想离开,问题咱们还得能走的出去!”
“能!就看你想不想走!”木床上的柳冰也忽然坐了起来,看着我们应声说道:“时间不等人,越这么拖下去,我们能离开的希望就越小。接近六个月都没有看到过往的船只和飞机,足以证明这附近根本没有航线,自然也不会有人过来。想要出去,我们只能拼一把!”
看着我们两个脸上严肃的表情,光头似乎明白了什么,咕咚咽了口唾沫:“你们俩什么意思……在荒岛上待了半个月,活够了是吧?要送死你们去送,我不拦着。”
我咧嘴一笑:“你当然不能拦着,因为你得跟我们一起下去!”
当天上午,我们去到山脊上飞机坠毁的地方,小心翼翼的爬到飞机内部转了一圈。发现里面几乎没有什么破损,除了驾驶舱的玻璃碎了两块剩下的都保存完好。机舱里的东西几乎都被光头拿了个彻底,只剩下了一些生活垃圾和不少瓶瓶罐罐。我将飞机上用过的空玻璃瓶和四周用来遮挡的阳光的窗帘都收集起来,柳冰又让光头从油箱里取了小部分汽油。
利用这些东西,可以制作出简易的燃烧瓶,虽然看似材料比较简陋,不过一旦遇上什么紧急情况,这会是救命的东西。另外在翻找机舱卫生间的时候,我幸运的在上方隔间的抽屉里翻到了一把崭新的消防斧。这东西不轻不重,不长不短,能劈能砍,用起来甚至比工兵铲还要顺手。
带着这些东西回到部落,柳冰立刻开始制作燃烧瓶,我则用干草编出了三套厚厚的‘干草盔甲’,这样套在身上至少能减少一些伤害。光头整个过程都无精打采的跟在一旁,脸上那表情就好像天要塌了一样,坐在地上唉声叹气了片刻,自己默默回到了木屋之中关上房门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那些土著人得知我们要再下溶洞,一个个都变的惶恐万分,他们之中没有人敢再跟我们下去,所以只是跪坐在地上看着我们,似乎是在向上天祈祷,能保佑我们这一趟安全而归。
一想到那溶洞里深不见底的黑暗,我心里也忍不住有些打颤,不过如此生活了半个月,我实在没有了耐心,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想要拼上一拼,毕竟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紧张的准备了一天时间,当天晚上土著民又架起了篝火,放上烤肉,用这种最尊贵的方式来预祝我们能平安归来。除了烤肉之外,他们还准备了三套长矛弓箭送给我们,算是防身的武器。
光头从中午钻进木屋里就一直没有再出来,我看着那紧闭的木门忍不住轻笑一声:“这个大光头,不会是贪生怕死不想一起去,所以自己从木屋里挖个地洞逃跑了吧。”
话音刚落,木门打开,就看到光头穿上了一件军用迷彩背心,带着一副墨镜,身后背了一把银光闪闪的工兵铲,腰上竟然还有枪套和手枪,整个人的装备程度立刻就上升了一个水平。
走到近前他将地上的弓箭套在身上,捡起长矛握在手中:“刚才我好像听见有人说秃爷贪生怕死,笑话,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天上飞过地上跑过海里游过,到现在还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不就是个破洞么,明天一早我打先锋,走起!”
看着他那一副二货模样,我皱着眉头晃了晃脑袋:“这一下午,你躲在木屋里边涅槃重生了,白天还满脸苦相呢,晚上就慷慨激昂了,这反差也太大了吧?受累问一句,你是王生发么?”
光头一巴掌拍在自己胸脯上:“我那是怕你们低估了敌方的实力放松警惕,所以白天先给你们点压力。现在即将出征,当然要化压力为动力,这是战术,你们这些没进过部队的当然不懂!行了行了,装逼时间结束,吃完了烤肉早点睡觉,都休息好了省的明天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