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严景致已经痛苦的眉毛眼睛扭成一团了,见她竟然还愣着不站起来,被压着的手臂难受,严景致直接重重的拍打了一下她的屁股,“还不起来!”
“大家请让一下,医生,在这边。”这时金贝娜的声音插了进来,她的动作神速,已经把医生和担架请来了。
但是严景致在聂声晓挪开身子之后竟是站了起来,腿上没事,聂声晓舒了一口气。
严景致看见她舒气的动作了,刚刚还怜悯了一下她的心情顿时平复不下去了,“你还是小学生吗?学人家爬树,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天真烂漫呢?我告诉你人家小孩叫你阿姨是把你叫年轻了,正常的成年人都要叫你大姐了,在医院里住了两周,你是不是还嫌不够了?”
聂声晓不敢抬头,好久没被他这么骂过了,她想哭,不是被骂哭的,是被感动哭的,真恨不得凑上前去贱贱的扯着他说:你再骂我一会儿,不,骂多久都没关系。
可是严景致已经骂不动了,刚刚冲过来接着她给她当肉垫,虽然腿没事,但是双臂已经动弹不得了,他自己目测,要么就是断了,最差的也是脱臼了,想着不禁再次用骂街的眼神瞪了聂声晓一眼。
金贝娜也愣在当场,就像看杂耍主角一样的看着严景致,这简直是太新鲜了,她还从来没见过总裁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呢,就像个特别能唠嗑的家庭妇女,真后悔没带支录音笔。
旁边围观的人渐渐散了,聂声晓听到其中有人在讨论:看看,什么叫人家的男朋友,好嫉妒啊。
聂声晓听到这个扯了扯嘴角,“很痛吗?”她给他撑着手,给赶过来的医生检查。
严景致又瞪了她一眼,没说话。聂声晓觉得他今天要把自己瞪成白痴才罢休了。
医生摆弄了一下,最后诊断:需要打石膏,住院几天。聂声晓顿时有点不敢抬头。
严景致明晃晃的在跟前走着,去办理住院手续,聂声晓在后面跟着,跟着跟着在就落到了最后面,跟他离了足有十米远。
严景致突然停下来,回过头,问她:“胃穿孔更严重了?怎么还能爬树?”
聂声晓脸红一阵白一阵,发短信给他说胃穿孔更严重了也纯粹是被隔壁床的女人刺激的,她没料到他真的会来,真的一点都没料到,而且还来的……那么及时。
“说话啊,你继续编,我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赶着过来给你收尸。”严景致似乎是真的气狠了,眼睛里全是戾气,看着聂声晓就跟他看着那些个待宰杀的竞争对手一个样,聂声晓吓得有点哆嗦。
然而他还不打算放过,径直走过去,面对着聂声晓,就这么凶神恶煞的告诉她:“聂声晓,我从来没碰见过你这么麻烦的女人,我真后悔那天去你家借了手电筒,说不定我现在身边能跟着个懂事的名媛,而不是跟你纠缠不清!”
“是!你就该配个温柔懂事的名媛,结婚生子过你们一辈子的高档生活,可是你为什么来招惹我,你招惹完了还那么不懂得珍惜,人家都说你不值得爱呢,可是我压下了千万条流言,你永远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有多么苦,我背负了什么你也不清楚,我不会难过么……”聂声晓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现滚下来了几滴热烫的眼泪,“我难过的要死,可是你每次都只知道转身视而不见,我对你不满,严景致我也对你不满!”
聂声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冲着严景致便吼回去了一大堆,在场能听懂的人就只有严景致和金贝娜而已,金贝娜早已经知趣的回避到了一边,剩下几个医生看着他们吵架面面相觑。
严景致反而不说话了,眼神也变了,从锐利变的有些柔和,整个瞳孔里把聂声晓的影子放到无限大,即使对于她说的话,他有些不是很懂,但她确实是用心在诉说的,那股子悲怆的劲装不出来,严景致甚至有些动容。
聂声晓见他不说话了,以为他又要跟以前一样转身气哄哄的走掉,想抬头确认一下,然而还没看到严景致的表情,却在余光之下看到了丁佳丽的影子,忧郁的站在树后,看着他们,就像是两个平行世界。
对于在他深情的眼神下还能走神看向别处的女人,严景致整个脑仁都是痛的,刚刚那一瞬间闪出的要跟她和好的想法没了,他转过身跟着医生去病房,再也不回头了。
聂声晓反应过来严景致做了,再次抬眼朝着树后看去的时候,发现丁佳丽也留给了她一个背影了,再看了看严景致的背影,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追上去。
好歹是救她受伤的,就算不讨他喜欢也得跟着。
严景致直接畅通无阻的进了个至尊单人间,聂声晓站在外面往里面张望的时候,暗暗叹有钱就是好,里面的床简直比她家里的还要大。
在外面等了很久,医生才处理完严景致的手臂伤离开,金贝娜也跟着回避,出来的时候跟聂声晓打了个照面,她还很可爱的给了聂声晓一个加油的手势。
聂声晓却只能笑笑,这种状况,她都已经完全点燃了严景致的怒火了,她一直在漏油。
里面只剩下严景致一个人了,聂声晓敲了敲门,“我能进来吗?”
严景致面对着窗户,阳光把他的背影拉的老长,长到聂声晓稍微上前几步就能触碰到的地步,但是他却迟迟没说话让她进去。
聂声晓“嘶”的一声,刚刚其实摔了尾椎股,一开始没多痛,现在倒是越来越痛了。
严景致以为她还在继续无痛呻吟,没回头。想今天早上,短信发着发着她突然说胃穿孔更严重了让他来医院看她,说的就跟要交代遗嘱似的,然而发完人就不见了,打电话也不接,严景致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从辰东分部饶了大半个城市过来,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她现在可能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
然而过来了,她没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反倒是精神满满的爬到了树上,他当时又气又恨,包括去给她当肉垫子的那一刹那,也是又气又恨的。
砰!接着是“啊”的一声,聂声晓摔倒在了他的病房门口,带着一张痛的扭曲的脸。
严景致猛地回头,听到她从口里发出一个虚弱的声音:“景致,帮我叫下医生,胃,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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