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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极泰怎么还没来 第95节

但是下一秒,殷述就开口把谢之誉叫了过去:“谢局,你来看看这里。”

于是谢之誉就抛开他走了过去,温欲上前替那人处理伤口。

殷述:“我觉得这个不是通往邪神摆放处的通道,但有一定可能和另一个正确入口是联通的。”

谢之誉说:“什么联通的,我还电信的呢,你就说要怎么做。”

殷述道:“我认为这个入口里面可能会有致命机关,没道理庙里刀光剑影通道里却一帆风顺,这一整个庙宇都是障眼法,我需要你帮我打通这个通道,我们现在出去找另一个正确入口。”

裴洺今天的三观已经快被震碎了,他急急走过去道:“这么小的地洞入口,转个身都难,按照你说的如果真有致命机关,那谢老板岂不是死定了?”

谢之誉已经在穿防护服和吊绳了,屌都不屌他。

裴洺转向最后的希望,企图让温欲解救他碎了一地的三观:“温医生,你再不说句话就要守寡了啊!”

结果温欲一边包扎一边抬起他漂亮的眼睛看了一眼,说道:“噢,没事的,他耐打耐扎耐折腾。”

裴洺颤抖了:“他真的是你亲老公吗?!”

你他妈不会是想换老公吧!是吧是吧!!!

温欲甜甜地笑了一下:“放心吧。”

裴洺:“······”

裴洺弃疗了,安静如鸡地蹲在地上思考人生,直到殷述把他拉起来拽了出去。

殷述认为,没道理一个真的供奉了神位的地方要排布这么多不留余地的暗器,这个鱼骨庙就是个陷阱,他刚才发现这里的地板材质比较特殊,是能够渗漏液体的——那么如果有人中了那些暗器,必然会有鲜血渗入地面,假设有能工巧匠将地面做出微不可查的倾斜度,那么最后这些鲜血就会从地面流向真正的邪神神位所在地。

这里算得上人迹罕至的深山腹地,如果是外来户口在山里失踪,等十天半个月后即使家人发现了,青榭山上山无需买票,又怎么能从如此庞大的监控数据库里查出此人是进了山?

就算查到了,搜救可都是人力物力,但凡有这个人力物力的,又怎会出来打工?

不管怎么绕线索都是绕死了的,太蹊跷了。

殷述往山腹的最低处走,以堪舆的目光来看这里风水不算太好,但一行人越是深入,裴洺就越是感觉不舒服起来。

他的头很晕,就像第一次遇到王昊明然后在咖啡店里晕过去的那种感觉一样。

无数亡魂的低喃在耳边炸开,每走一步都有天旋地转的感觉,呼吸心跳相当急促,可能已经飙上了一百四,队友的脚步明明就在身边,却仿佛隔了一层低频电音似的几乎听不到,枯萎的树叶上浮现一张张痛苦扭曲的脸。

“殷述,我好难受。”话一出口,裴洺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宛如远在天边,根本不是平时听到的样子。

殷述在前面开路,闻言转过头才发现裴洺已经面如白纸,连忙上前扶住他:“阿凯,小吸氧机给我!”

裴洺就着殷述手上的简易吸氧机吸了两口,感觉缺氧的窒息感好了一点,艰难地开口说道:“肯定在这里,别管我,你去找入口。”

殷述:“别说话了,你都这样了,不急这一时。”

说着对袁杭凯道:“你们继续找,就在附近了,找仔细点!”

袁杭凯便带着小队散开继续寻找有没有什么隐蔽入口。

裴洺浑身难受得要命,脑子却很清醒,他吃力地对殷述道:“不是降头,是阴气,那些被你控制住的阴气。”

殷述脑海里电光火石版过了一遭,立刻明白过来了。

裴洺身上那八千阴气的源头竟然在这里!

竟然和邪神有关!

难怪从一开始就消弭不掉,那可是邪神加持的阴气!

与此同时,在家刚把几个月的女儿哄睡着的王昊明正在和老婆做生命大和谐运动,做着做着忽然一阵头晕目眩袭来,差点瘫在床上动都动不了了。

他老婆愣了一下,不满地推开他:“你看看你,又不行了吧?你那几张增肌的照片也就骗骗粉丝,全是吃蛋白粉吃出来的假货,这么虚不会是又出去搞七搞八了吧?”

王昊明烦躁地坐起来:“你别扯淡,我就是有点头晕,再说你管那么紧我搞谁去?”

他老婆这才稍微舒坦了,说道:“明天老实去做个体检,实在不行找你姥介绍的那个大师看看吧,说不定是惹了什么邪祟在家,别到时候连累女儿。”

王昊明对他的这个富二代太太没什么感情,当初娶她也是因为正好对方看上了自己,又有能让自己少奋斗二十年的本钱,长得也还硬得起来,男人的黄金时间也就那么几年,一时之间没有更好的人选了,便就这样结婚了。

只是新婚时两人还能你侬我侬粉饰太平,女儿出生后老婆不仅变丑,公主脾气也更加不好了,搞得王昊明时时都不耐烦,面对关心也是一样。

“我身体好得很,你别咒我!”

第118章

没有胆子和妻子真的吵起来,王昊明最终还是说了几句好话把对方安抚睡下了,然后独自一人在阳台上抽烟,望着别墅下面深夜的街道出神。

他有点不安。

他虽然帮樊予洁、谈宏湄这些人拉皮条做掮客,圈里让他帮忙算卦改命的也不在少数,养小鬼这种事他自己却一点都没沾,不是因为怕反噬,而是他本就在很小的时候改了一次命。

据他奶奶所说,他孩提的时候就经常需要收惊,比寻常小孩更容易看见不干净的东西,当时仅仅是出于收惊的缘故去算了一次命,结果却算出了大问题。

——他的命不太好。

不仅学业没有指望,人到中年更是碌碌无为,是个穷尽心血也不会有财运的人。于是他的奶奶便托人到处打听能否借运冲煞,好改一改他的命,毕竟是家里的独苗娃娃,不求改个大富大贵,至少也得衣食无忧。

结果还真让她访到了,有一个大师只听完来意,算都没算就脱口而出王昊明的情况,然后让王昊明家去寻一个“替身”来改命。

替身不是毫无要求的,因为碌碌无为在众生皆苦中实在算不上什么太惨的命,一不小心找了个克妻克子的来替只会比他现在更惨,所以必须要找一个衣食无忧,坐禄有财,家庭美满的人来替,而且还不能在普通人中找。

因为一生只能改命一次,普通家庭就算父母不信玄学,总有长辈要替小辈算一算,拿了人家的运保不齐很快就会被发现,所以还必须从孤儿院里找。

他不知道他奶奶和爷爷当时找了哪个孤儿院哪个襁褓里的娃,总之他一帆风顺地长大了,后来他爷爷去世以后,大师忽然从外地寄了一个包裹过来,要求王昊明好好供奉这个包裹里的东西,可保一世荣华富贵。

还指名要求供奉到青榭山,说青榭山里有座古墓,古墓的机关是天然的保护伞。王昊明当时已经二十岁了,比同龄人高了一截的收入让他深深体验到了改命的益处,毫不迟疑地带人进山访墓,在折了十几条人命后终于成功把那尊邪气森森的佛像供到了大师要求的位置上。

接着他又买通了山下的一个孤寡老贼头,每个月给他一千块酒钱,要求一有奇怪的人进山就要打电话告诉他。

今天他倒是没接到老贼头的电话,可心里却慌得很,思寻了半晌还是决定给老贼头打电话。

电话打了三个才被接起来,老贼头喝得猪五十六,张口就骂:“奶奶个腿儿的嘞谁吵老子睡觉?!”

王昊明登时怒了:“让你看山你他妈喝成这样?!”

老贼头喝了酒以后浑身是胆,叉起腰和王昊明对骂:“老板!现在最低工资都不兴只给一千了!一千块够买啥子酒哟,老子我辛辛苦苦给你看大山,婆娘都没讨一个你就给我一千块?”

王昊明火道:“你自己喝醉酒打跑了老婆,娶不到新的怪我给得少?你再不好好说话老子明天叫人弄死你!”

老贼头听到要弄死他终于稍微清醒了点儿,他嚷嚷道:“王老板!你也算是个大明星,怎么能弄我们这种平头小老百姓?我不过就是灌了几口黄汤,以前哪次不是兢兢业业给你打电话汇报?”

“哟,还兢兢业业,这下成语都会说了?”王昊明讥讽道:“看来是真没喝少啊!”

不过眼下不是和老贼头打嘴炮的时候,他话题一转正色道:“今天有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人上山?”

老贼头脑子里一片混乱,只记得今天山上的确是有些动静,但青榭山太大了,上去那么百来个人,一分散就跟本找不到了,但他又不想被王昊明训斥,于是灵机一动道:“好像是有那么几个人上了山,但是看着挺正常的呀,就是来踏青的吧,要不就是那些什么地质研究员啊林业局啊的。”

王昊明一听,差点直接跌坐在地上,埋着古墓的那片山早就被他打着保护自然的名义花钱跟当地盘下了,大明星每年白给钱不用开发,当地还能对外打着王昊明的名义宣传,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派林业局上山考察?

会不会是考古队?

不行,万一被考古队发现了古墓要清场挖掘,那尊奇怪的佛就会被发现了!

他得上山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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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述在裴洺身上连下三道金刚咒来稳他的心魄,这似乎起了点效果,几分钟后裴洺就没那么难受了,恰好就在此时其他队员也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入口。

这山洞形似狗洞,只比狗洞大了那么一点点,一个成年人要猫着腰才能钻进去,进去以后地势更低,甚至还有溪流从山洞中潺潺流过。

裴洺看着脚下黑漆漆的溪水片刻,感觉这个场景好像在哪本书上见过。

“述哥,你看这条小溪像不像‘黄泉’?”

殷述闻言立刻停下脚步,用手电去照那条小溪,只见这条小溪的源头并非地表水,而是从泥土中汇聚而来,流入远处的黑暗中。

溪水汇集之处大概率会有一个泉眼,就是“黄泉”。

古籍记载,“黄泉”之地聚阴,对于葬女子大有益处,但若风水被破坏形成大凶之势,“黄泉”便能聚集方圆千里之内的阴气,里面若是葬了什么,极易尸变。

倘若里面是邪神的半身······

殷述深吸一口气,他可能知道裴洺身上的阴气是怎么来的了。

以及他得把敢死队叫过来。

他用对讲机和温欲说了需求,然后指挥袁杭凯他们给每个人自己加多一道保护咒一道纸人傀儡替身咒,这才接着往前进。

小卓和相里荼跟在后面,相里荼口袋里还揣了只大爷简直日了狗,本来说放车里,小卓怕它闷死;然后说开条缝吧,小卓又说万一山里出点事两三天回不去车里的话大爷的吃喝拉撒怎么办;相里荼说两三天饿不死,小卓就搬出裴洺来压他。

“大爷肯定会拉屎的!你想它在裴裴的新车里拉屎吗?到时候肯定是让你送去洗车!你会开车吗?你连驾照都没有!”

相里荼投降了,反正小卓也是拖油瓶,拖一个和拖两个区别不大,于是就把大爷揣进了兜,一起进了山。

不料就在他们进入那个隐蔽的洞穴以后,原本安安静静打瞌睡的大爷忽然像被什么东西拔了毛似的警觉起来,两只耳朵都成了飞机耳,不停地冲着空气龇牙哈气。

“它怎么了?”小卓问道。

相里荼摇头:“不知道,它很紧张,可能看见了什么。”

“不可能吧。”小卓说道:“虽然猫能看见人看不见的东西,但我们又不是人,我们看到的和它看到的差不多啊。”

相里荼只好承认此话有理,最后还是裴洺回头说道:“应该是感觉到了危险吧,这里离邪神很近了,动物的直觉和人不同,它们能感知未知的危险。”

话音未落,大爷忽然炸毛,跳起来后腿在相里荼脸上毫不客气地一蹬,嗖地蹿了出去!

相里荼捞了一把没捞到,不由自主地爆粗:“操!”

然后立刻拔腿追了上去。

裴洺也忍不住骂道:“让你带大爷来!该了吧!这下是找邪神还是找猫?”

殷述:“这个月的网费我不给你交了,你自己反省去吧。”

小卓倒吸一口凉气:“······”

相里荼追得飞快,却不及猫奔得快,追着追着猫的动静就越来越远,眼看着是要回去做野猫的节奏了。

温欲那头接到殷述的电话时谢之誉刚刚把那个地道入口清完,里面果然有毒箭和暗器,所幸毒箭上淬的毒年久氧化,没剩什么毒性了,谢之誉避无可避地中了两箭,头昏眼花了几分钟后就恢复了。

两人正带着小队往殷述那头赶。

忽然草丛里有什么东西蹿过,窸窣一下!

“谁?!”谢之誉抬手示意小队停下,十二分警惕地四下打量。

不远处草又动了动,发出哗啦一声,谢之誉出手如闪电,飞扑过去摁住了那个发出声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