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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彦没在峣关呆太久,羊献容出殡,他无意旁观,更不打算去掘了羊献容的陵,第三天便带着太医们离去了,毕竟梁志是商洛太守,主持从峣关到武关的军政事宜,杨彦不愿插手过多,只是留下了两万军卒,和大量的物资装备。
同时襄阳宛城作为沟通南北的核心地带,又民风彪悍,杨彦需要亲自坐镇一段时间,好好梳理,顺带着观察刘曜的动向。
杨彦也没有立刻进攻关中的想法,哪怕占据了关中的南大门,但引而不发,使刘曜恐惧,憎恨,消耗其力量,渐失人心,方是上上之策,他只需要让关中乱起来,他的目光,望向了地图上的巴蜀。
成都是几千年来,华夏唯一未曾更名的城池,季汉虽然国凋民疲,但作为都城,诸葛亮在此经营数十载,得益成都大平原的滋养,繁华兴旺,后魏灭蜀汉,并未破坏成都,其城廓和宫室皆保存下来,如今便宜了李雄。
李雄年近五旬,建国称帝已有二十年了,晋建兴二年,汉中太守杨虎与梁州刺史张咸先后投了李雄,使成国据有梁益二州与汉中天险,国势达到了最强,蜀中霸业可谓稳若泰山。
那肥沃、湿润的平原,物产丰富,水稻种植下去,不需要太过于打理,金秋时节都能享受到丰收的喜悦,在江东和中原地区很少见到的蔬果,原野上也是成片的种植,因李雄轻徭薄赋,与民休养,巴蜀享受了二十年的太平富庶,那广袤西部平原和各地丘陵山区的丰富物资运到成都,让这座巴蜀名城成了仅次于建康的第二富庶之地。
丝竹管弦之声日夜不息,幽深曲折的大街小巷人口稠密,贩夫走卒在其中呦喝叫卖,各色香味为成都谱写了一层慵懒的色彩,也叫人们垂涎欲滴。
《三都赋》曾云:夫蜀都者,盖兆基于上世,开国于中古,廓灵关以为门,包玉垒而为宇,带二江之双流,抗峨眉之重阻,水陆所凑,兼六合而交会焉,丰蔚所盛,茂八区而庵蔼焉……
这正是成都的真实写照。
而皇宫更是雕栏玉砌、画栋明净,堆满了各种天下奇珍,奇花异草,亦是多不胜数,不过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很容易让人丧失进取心。
如今的李雄,早已不复当年之勇,刚入川时的紫红的脸膛,竟然被成都的水土滋养,变成了细腻白净,那健壮的体魄也膨胀臃肿,挺起了当时人少有的大肚腩。
“呵呵呵呵~~”
葡萄花架下,李雄倚在橇椅上,呵呵笑道:“来,美人儿,再来一个!”
十余名仅身着薄纱的年轻女子围着李雄,如蝴蝶翩翩飞舞,衣带飘舞间,洒下了阵阵幽香,一名妖媚的女子盈盈一笑,从果盘中取出一枚李子,如雕琢艺术品般,小心翼翼的撕去表皮,呈给了李雄。
“嗯?”
李雄佯怒,肥脸一沉。
“陛下!”
那名女子现出了娇羞之色,俏面微红,把李子纳入檀口,半含着,缓缓凑了过去。
“唔!”
李雄迫不及待的张口接过,连李子带舌头,一口吞了进去,顺便那把女子抱入了怀里。
一阵剧烈的喘息声过后,李子到了李雄嘴里,而那李核居然由那女子轻吐出来,红着脸笑着:“陛下,滋味如何?”
“嗯~~”
李雄赞道:“李味甘甜,却也甜不过爱妃的唇舌啊!”
“陛下!”
女子不依的以小粉拳轻捶下了李雄的胸膛,顿时,李雄胸膛肉山抖动。
李雄不以为仵,反而哈哈笑着,这可把那十几位美人儿看的羡慕不己,一时之间,均是娇声腻了上前。
“陛下,妾也为陛下剥了李子。”
“陛下,尝尝妾的桃子吧。”
“陛下,妾有葡萄,又大又紫,甘甜可口呢。”
“好好好,都来,都来!”
李雄左拥右抱,不亦乐乎,那橇上,开始咯吱咯吱的响了起来,那喷香的薄纱也一件件的堆叠起来。
“咳咳~~”
可就在这时,一阵清咳传来,一名宫装丽人缓缓步入院中,那清丽的面庞带着不悦,发髻一丝不苟。
“啊,参见皇后!”
众女连忙起身,七手八脚的披起薄纱,红着脸纷纷施礼。
这名女子二十来岁,姓任,出身于巴蜀大族,素有贤良淑德的美名,是李雄的皇后,无所出。
“下去罢,孤要和陛下说些话。”
任皇后瞥了眼那薄纱掩映下的撩人春色,就寒着俏面,略一挥手。
“这……”
众女看了看李雄,李雄也一副兴致被败坏的样子,摆了摆手:“下去。”
“诺!”
众女施礼离去。
李雄这才不满道:“当今国家安定,风调雨顺,民众安居乐业,朕忙里抽闲,乐呵乐呵,又怎么了?”
李雄对任皇后还是有些尊敬的,这不仅仅与家世有关,如果与任皇后不和,那么国中必生动荡,同时这也与任皇后的品行有关,任氏素来以贤后自居,也严格要求自己,在国中人人敬重。
但是夫妻之情如果只剩下了相敬如宾,而且任后又无所出,现代婚姻尚有七年之痒,更何况任后嫁给李雄,已经有了足足十年呢?
在李雄眼里,任后不解风情,永远都穿着中规中矩,色泽灰暗,把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衣物,每天都对自己说着扫兴的话,还干涉自己的生活。
如今李雄对任后,便是满腔的厌恶和不满。
任后施礼道:“妾乃一妇人,岂敢指责陛下,不过陛下以为,天下就真的太平了么?“
”呵~~“
李雄呵的一笑:”莫非你当朕不知外间之事?羯胡受挫,刘曜大败,晋主两废,而这一切,皆因明国崛起,可这和朕又有何干?巴蜀据山川之险,恰可观中原风云激荡。“
”唉~~“
任后叹了口气,幽幽道:”孟子曾云: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莫非陛下忘了蜀汉是如何亡的,怕当初刘禅亦是如此作想。“
”哼!“
李雄面色一变,不耐的哼道:”朕不是那安乐公,杨彦之也不是晋文。“
任后道:”明国蒸蒸日上,日前已占了襄阳,他日兵分两路,一路西进入汉中,另一路南下由白帝城入蜀,请问陛下如何抵挡?
连石勒、刘曜都相继败于明军之手,莫非陛下以为我成国之卒能稳胜刘石?
陛下言自己不是安乐公,可蜀汉至国灭之前,从未停过北伐,武候有六出歧山,姜维有九伐中原,而陛下有什么?请陛下恕妾直言,我大成,已有十年未动刀兵,陛下不可轻怠。“
“那依你之见,朕该如何?”
李雄心中不喜,沉声问道。
任后道:“陛下应选贤任能,操演兵马,先平南中后患,再依山川之险,拒北方大敌,方可为长久之计。”
李雄问道:“如何选贤任能,莫非朝堂诸公还不够贤?”
任后是地道的蜀人,受气候滋养,水灵灵,柔嫩嫩,只可惜李雄觉得任后不够大胆开放,床榻上的风情不足,很快就对她没了兴趣,毕竟作为皇帝,身边美女环绕,任后再美,也会被淹没在花海当中。
不过任后一口软糯的地道蜀音,倒是颇为悦耳。
当时的蜀中口音,并不是现代人听到的川音,现代川音源自于俚僚南蛮,是南中俚僚趁着三国时期,巴蜀丁口锐减陆续北迁,逐渐潜移默化的结果。
这时,任后便操着一口软语,劝道:“陛下少花时间和那些女子、道人相处,多和公卿宗室往来,另妾听说,陛下有意以李班为嗣,不知传言是否属实?“
任后口中的道人,自然是蜀中天师道系师张昭成,那些女人,是他的妃嫔,这已经让李雄心中隐有怒火滋生,再提及立太子,李雄更是忍无可忍,低斥道:“够了,妇人做好该做之事,何必妄议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