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她五分钟软成糖水儿似的,贺泠霁偶尔真的会怀疑自己。
贺泠霁灰蓝色的眼瞳掠过她漂亮的面容,语焉不详:“贺某素来喜欢行善积德。”
你一个冷血资本家,行善积德?
秦芒阴阳怪气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忽然想到什么般,眼眸弯弯,“贺总这么爱行善,那……咱们作为全世界关系最密切的人,我给你个立刻就能积德的机会。”
贺泠霁见她又要兴致勃勃地爬起来去找剧本,在这样几次,迟早要被她玩死。
将秦芒扯回,男人轻叹:“我今天、不想行善。”
“不想行善想干嘛?”
秦芒仰头,入目便对上那双熟悉至极的幽邃眼瞳。
想到什么般,忽然一双白皙纤细的双手,捧着他的脸,强行与他对视。
眼神戏,眼神戏,眼神戏!
这样也算是对了戏吧?
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秦芒的手心温度向来比常人要高,此时也不例外。
贺泠霁长指抵着她的眉心。
秦芒被迫倒回沙发,真皮质地的沙发,被反弹了一下,头晕眼花。
刚准备有小情绪了——
下一秒。
耳畔听到贺泠霁言简意赅的四个字:“我想行——”
话音断了秒。
最后一个‘房’字,慢而清晰的在秦芒耳边响起。
夜幕如墨染,窗外暴雨声不自觉也停了。
第二天又是个大晴天,仿佛昨晚暴雨惊雷不存在,天空干干净净,如水洗过一样。
贺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上午九点,贺泠霁刚开完一场会议,身姿靠进真皮办公椅内,淡漠矜贵的眉目,平添了薄薄的冷倦。
难得在工作时间,考虑起私事。
一旦不小心睡着了,便会失去控制地去散热。
在家还好,若是在外。
秦芒又经常在外。
男人修长指骨似是漫不经心地敲着桌面,一下一下,让人心惊胆战。
贺泠霁极具威压感的眼眸抬起,冷静地看向秘书团内唯一的女秘书陶覃,“去找最顶级的睡眠专家,不拘于国内国外。”
陶覃虽然职位低于丛臻,但专业能力却平分秋色,不过所擅长不同。
只是贺泠霁素来喜欢用丛臻。
倒是难得委派她这么重要的任务。
很快,陶覃便知原因了。
原来是为了贺太太。
巧的是,如今深城就有一位很厉害的睡眠专家,曾经为退役军官服务过,专业能力非常强。
如今已经在深城养老。
更巧的是,她也住在老富人区紫藤巷子,距离贺家老宅不远,目前被深城第一医院心理科室返聘。
…
秦芒这一觉足足睡到中午,直到管家敲门,才懒洋洋地打开房门,“我今天不想……”
吃午餐。
谁知,话音未落,便瞧见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身职业装的陶覃。
秦芒认识她。
是贺泠霁的秘书。
“陶秘书呀,有事?”
陶覃先是本分地喊了声:“太太午安。”
“贺总让我带您去个地方。”
秦芒起初以为是贺泠霁终于有空了,要找地方跟她对戏,眼睛亮了亮,换了身漂亮又精致的旗袍,顺便拿了那套军阀装的纸袋,想了想,又把昨晚忘记的结婚戒指塞进包里。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走!”
倒是让陶覃愣了下。
丛秘书不是提醒她说,太太最讨厌去医院了吗?
怎么好像还挺迫不及待。
直到环湖庄园的私人豪车在深城第一医院门口停下。
秦芒原本兴致勃勃的漂亮脸蛋一瞬间凝下来:“他病了?”
“还是伤了?”
“出车祸了?”
一连串几个问题。
陶覃措手不及,但她是专业秘书,反应极快地察觉到太太提的是贺总,恭恭敬敬道:“是您来看医生。”
?
!
秦芒一个电话直接打给贺泠霁,也不管他在哪里,扬声道:“贺泠霁!”
“你才有病!”
男人言简意赅:“不要讳疾忌医,看完医生,陪你对戏。”
秦芒非常有志气:“看个鬼!”
“本小姐健康得很。”
“绝对能活蹦乱跳地活到继承你全部遗产的那天!”
“你不陪正好,我去找鲜、嫩、貌、美的小弟弟去对戏,肯定比你这个古板精入戏快!”
第20章 心上燎原
‘夜色之下’是深城最大的欢娱场,也是深城藏得最神秘的地方,外观奢靡又璀璨,巨大的建筑里伫立在夜晚最繁华的尽头,让人梦回声色犬马的十里洋场。
一周只营业两晚,平时皆是空无一人。
周四周六,零点十分准时开放,客人需经过严苛的审查,才能进入。
这种苛刻的标准,却更让人趋之若鹜,想一探究竟。
秦芒从小被保护的极好,也被小叔管得很严,极少来这种娱乐场合。
偌大的夜场,处处浸透着灯红酒绿、颓靡诡谲的纸醉金迷,此时人影憧憧,酒精、烟草等让人不由得沦陷。
“把酒吧搞得花里胡哨的,活该你哥赚钱。”
秦芒跟着邬羽西进门时,入目便是这样的场景。
这里是邬羽西的亲哥哥邬渊名下的产业,所以她才能带着秦芒走后门来玩。
“嘿嘿嘿,这次主题是假面舞会,不然我也不敢带你来。快先戴上面具,虽然这里不允许拍照,但人多嘴杂,毕竟你现在可是当红女明星!”邬羽西将一片黑色孔雀翎的面具亲自给秦芒戴上。
秾丽旗袍贴在曼妙婀娜的身躯,秦芒缓缓进了主场。
她像是一束灼目闪耀的烈日之光,掉进了色彩斑斓的杯子里。
少女漂亮脸蛋此时只露出一截精致如瓷的下巴,她微微翘起的艳色红唇,表情自然又从容,仿佛风月之场驾轻就熟的熟客。
邬羽西叹为观止。
秦芒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四周:“说好的新鲜出炉的小弟弟们呢?”
“不是说今晚有嫩模表演?”
此嫩模非彼嫩模。
指得是新来的男模。
相较于秦芒的坦然,邬羽西起初兴奋劲儿消散几分,理智开始回笼。
尤其听她进来就找小弟弟。
脑海中浮现出秦芒老公那张华丽冰冷的面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总有一种带已婚良家少女来嫖、娼的背德感。
“你不怕贺大佬……”
“传闻中,这位的脾气可不怎么样……”
其实邬羽西也只是在秦芒婚礼上当伴娘时,近距离接触过贺泠霁。
当时她怂得很,一句话都不敢和对方说。
所知也仅限于传闻和秦芒嘴里。
“我怕他?”
秦芒随便找了个吧台,要了杯,红艳艳的唇角溢出一抹嗤笑,面具下那双招摇旖旎的含情眸此时慢慢撩起,理由正当,“他不陪我对戏,我只好找别人了。”
不然她怎么拿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