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天气不错,公冶长孝和几个随行太监在御花园散步,现在正值七月,池塘里开满了粉红粉红的莲花。
正当公冶长孝站在池塘边的栈桥上欣赏这一美景的时候,突然听见远方传来了阵阵奏乐的声音。
那乐声起初柔美动听,随后便激烈的起承转合起来,这一曲既弹奏出小桥流水的悠哉,又弹奏出山河天下的壮阔,让人听后不禁觉得酣畅淋漓,意犹未尽。
“没想到这宫中还有如此多才之人。”
听完一曲后,任凭这满塘的荷花再美也让人顿觉无趣起来,公冶长孝好奇地顺着乐声传来的方向看去,那儿好像是皇后的寝宫。
“启禀陛下,听说皇后那最近新来了一个宫女儿,一手琵琶弹得绝妙极了。”
“是吗?宫中有这样的人怎能让皇后独占了去,朕可一定要去瞧瞧。”
说完,一行人便跟在公冶长孝身后,朝着皇后的寝宫出发了。
走了一会,皇后的寝宫便出现在眼前,还没等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悦耳的琵琶声,公冶长孝又侧耳听了听,不禁暗自点了点头,果然是个极好的乐手。
皇后宫中的人见是公冶长孝来了,正要去通报,却被公冶长孝拦了下来。他摇了摇头,随后又示意身后的人在原地等待,独自推开了皇后的房门。
屋内,皇后坐在榻上闭着眼享受地听着琵琶发出的动听声音,而坐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她眼睛以下的部位都被面纱遮住了,不过唯一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却似含水一般,让人一眼难忘。
公冶长孝不禁看着她的眼睛出神,这双眼睛看起来竟像极了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她手中抱着一个琵琶,葱细的手指来回拨弄的琴弦,一个个美妙的乐符如同珍珠一般一个个从琴弦出来掉在地上,发出悦耳的声音。
屋内的三个人,一个动情地演奏着,另外两个也忘情地听着,直到一曲完毕后,皇后微微睁开眼,才发现公冶长孝已经在门口站了许久了。
“臣妾参见陛下,没能及时接驾实属臣妾之失,还请皇上责罚。”
说着,那个弹琵琶的宫女也吓得跟着跪了下去,公冶长孝饶有兴趣地看了她几眼,她穿着一身粉嫩的衣裳,看起来年纪不大的样子。
“是朕叫他们不要通报的,都起来吧。”
皇后缓缓起身,那个弹奏琵琶的女子也跟着站了起来。
“皇上怎么突然想到臣妾这来了?”
“怎么,朕来看你你还不高兴?”
“臣妾当然高兴了,不过皇上近几日一直和清梦姑娘在一起,臣妾还以为今日你们也要下棋呢。”
“今日不下了,朕在御花园散步的时候就听见你这里传来阵阵乐声,便想着过来与你一同欣赏一番。”
说完,公冶长孝便向前走了两步,看了看眼前抱着琵琶的女子,她的面纱也是粉色,和她的粉衣服相称,看起来像一朵活生生的牡丹一样。
“朕怎么从来不知道皇后宫中还有这样多才多艺之人。”
“回皇上,这是敬事房新选来的宫女今天才到臣妾这来伺候的,臣妾也是听敬事房的人说她弹奏的琵琶曾是京城一绝,方才一听果真如此,没想到这么巧就被公冶长孝给听见了,看来任何美妙之声都与公冶长孝有缘啊。”
“哈哈哈,弹得果真不错,刚才朕也听得痴了。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娇羞地行了个礼,隔着面纱传出来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温柔。
“奴婢妙儿。”
“妙儿,你为何带着面纱?”
“奴婢长相丑陋,怕搅了皇上和皇后娘娘听曲儿的兴致。”
“摘下面纱,让朕看看你的模样。”
公冶长孝执意要看看这个妙儿到底什么长相,她的眼睛已经深深地吸引了自己,他不禁暗自猜想,会不会她的长相也和那人有几分相似呢。
妙儿没有办法,只好将琵琶放在一旁,抬起手来缓缓将面纱摘下,眼睛以下的部位渐渐露了出来,当面纱完全落下的时候,公冶长孝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的脸好像被人用开水烫过一般,血肉交错间还有一些透明的液体粘在上面,看上去恶心极了。
公冶长孝不禁皱禁了眉头,怪不得她不愿意将面纱摘下来,面对着这样一张脸,就算再美妙的琴声恐怕也要大打折扣了。
“你这是……”
“奴婢,奴婢曾被火烧伤过……”
“是朕太唐突了,快戴上吧。”
妙儿只好又将面纱戴上,她微微垂眸,那双本就含水的眼睛更加湿润了几分。
此时再看,公冶长孝已经不觉得她和自己心中那人有什么相像之处了。
可是不知为什么,公冶长孝总觉得她在说话和做动作的时候,总会有意无意地瞟一眼皇后,他不禁往皇后那看了两眼,只见皇后依旧一副淡定的样子,难道不成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你的眼睛却生的极美,更为这美妙的琴声添彩。”
“多谢皇上夸奖。”
妙儿依旧垂眸,纤长的睫毛不禁微微地颤抖着,她当然看得出皇上前后态度的差距。
站在一旁的皇后默默地观察着公冶长孝的举动,她看得出公冶长孝开始是有些喜欢妙儿的,不过幸好,她早料到了这一点提前做了准备。
皇后的脸上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早在前半个月她便听说敬事房新来了这么一个宫女。
当听说她弹得一手好琵琶的时候,皇后便下意识地想到皇上极爱听曲儿,如果将这个宫女召到自己宫里那皇上也一定会经常来这里看望自己的。
于是她便亲自去敬事房让人将这个宫女带了出来,可一见到她皇后便被深深地震惊了。
她的脸竟然和楼世兰长得十分相似,几乎可以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尤其是那双含水的眼睛。
要不是皇后知道楼世兰已经死了她还真以为是她回到宫中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