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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瑾,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呀?”
秦夜来的双眼被青年宽大的手掌蒙住,另一只手负责牵引她前进的方向,穿过有些硌脚的石子路,他们兜兜转转不知到了什么地方,正当她困惑着,沉初茶一把松开她眼前的手,将一个古红色为基调的庭院展示在她面前。
暗色石砖、红木陈设、大红绳结将整个院子衬得古朴典雅,四面被盛放的腊梅环绕,在斜前方还有一个小凉亭供人短暂休憩,“绕过主屋还有一个小池,池里养了些锦鲤,你若是想,我带你去逗它们玩。”沉初茶耐心地为她一一介绍陈设布置,“若是累了,就进屋歇着,反正暖炉我已生好,实在不行,便抱个汤婆子在凉亭里一坐也是极好的。”
“濮瑾当真是心细之人,”秦夜来笑得眯起眼睛,沉浸于这种甜丝丝的氛围中,“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般布景的?”
“我悄悄问了照顾过你的侍女,”沉初茶俯身,将额头抵着她的,“也派人去了你的故居一探究竟。”
她着实是被他这一出弄得又惊又喜,仅端着大家闺秀的那零星矜持,想用行动撒娇又不得,只能抿起唇道:“就你想着这般费心思讨好我”
“我说过要追求你。”沉初茶望着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夜来可还满意?”
秦夜来撇撇嘴,口是心非地逗他:“那我还得再看看,说不定这是你的法术,拿来诓我的。”
沉初茶闻言只是笑,任她四处走走看看,收在宽袖内的手指刮蹭着愈发瘙痒的拇指根,心下一阵难耐的狂怒。
事情竟在这时不由他的意,实在像是老天爷戏弄他。默默攥紧拳头,他瞥了一眼乖乖巧巧的少女,轻咳一声:“那个夜来,你先在庭院里自己看看,我我去准备一个东西。”
看来只能提前把求嫁的礼物拿出来顶替了他已经能感受到指腹刮在粗硬鳞片上的质感,不能再拖了这不稳定的魔血随时可能让他在秦夜来面前变成人不人魔不魔的怪物,万万、万万拖不得!
“是什么东西呀喂?”秦夜来观梅入神,迟迟回过头来,那原地早已不见人影,她心中虽觉得古怪,却也不再多想,只当是他还有新的惊喜要给她准备,心头又多了一丝丝甜蜜。
沉初茶不在,这院子总归还是冷清了些,她拢了拢披风,正准备往他所说的锦鲤池子走,却不料随意斜眼一瞥,一道明黄撞入视线中,这种黄色她并不陌生,似乎是蔚卿常用的符咒的颜色。
唉,说来烦闷,没想到蔚卿这出任务竟然要这么久,沉初茶说他有更多师父交代的事情要去做,想来也是,毕竟相比于强大的沉初茶,那位高大的中年男人对蔚卿更是宠爱有加,纵容着他把整个府邸搅得鸡飞狗跳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听了,所以他有额外任务似乎也能理解。
难不成正是因为太久未见,所以看到符咒她也会自然而然想起他吗?
虽是这样想着,她还是轻轻探出脚,把那张符咒四周的软泥扒拉开,可还没扒拉几下,沉初茶的脚步声就遥遥传来,她不知为何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连忙随便踩几下把那抹鲜亮的颜色给盖了过去。
“夜来!”“我、我在的。”
青年快步走来,手中还捧着一个精致漂亮的小方盒,秦夜来定睛一瞧,半晌也没瞧出个名堂来。
“这就是最后的惊喜,”他神秘一笑,身体走动裹挟而来的风似乎携着某种奇异的药香,秦夜来本还想多问一嘴,可他这样一说,只好把视线放在那个盒子上。“也是我的心意。”
伴随着他话音落地,盒盖被缓缓揭开,赫然露出里面躺着的一株药草——通体呈蓝绿色,花为鹅黄,没有一丝药草该有的气味,像是死去一般安安静静地躺在盒面上的织锦内,唯有其上漂浮的丝缕白烟象征其品质不凡。
“这是绛云仙株,它的叶片便是绛云仙草,”沉初茶含情脉脉地望着她,语气深沉轻缓,“食用之后,你就可以拥有人人羡慕的至纯灵根了。”
秦夜来只在书本上听过这种药草的名字,可从未想过它竟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还能为自己所用——
“绛、绛云仙株”
她的双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株药草,唯恐自己的失误让这千金不换的宝贝染上尘埃,又怕自己过重的吐息污浊了它的根叶一想到往日自己因为毫无修仙天赋而被人蔑视被人嘲笑的经历,想到父亲的叹息和母亲的无奈,心头五味杂陈,而沉初茶只是静静观察着她的反应,然后在她的眼泪夺眶而出之时,恰到好处地把她揽入怀中。
“我心悦你,夜来。”他低声道,“——我不希望你是因为我而强大,也不希望你依靠我而成长,若你需要力量去做你自己,那我便给你这股力量夜来,你首先是你,再是我的爱人。”
他说的话无不直戳她内心最柔软的深处,泪水嘀嘀嗒嗒浸湿他的外袍,可他依然没有松手。
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哪怕不得不让计划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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