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哭！我很开心，你又叫我爸爸了……”

“你知道吗？今天，是我跟你妈妈订婚的日子……”

乔文轩的声音很虚弱，但是，他的目光中却有着闪闪的光亮。那是凌若溪不曾见过的光亮。

“爸爸！”凌若溪觉得喉咙处有着异样的晦涩和疼痛，因为在她的手抱住他的同时，她感觉有热热的东西顺着她的指缝哗哗地流淌着。

脑海中有亮光一闪而过，她突然之间仿佛回到了小的时候。

“欣然，爸爸给你买了新的脚踏车，看，喜欢不喜欢？走，爸爸教你骑……”

“爸爸，我害怕。”

“不怕，勇敢一点，有爸爸在后面呢，对的，就这样！”

……

“欣然！走啦，爸爸带你去吃汉堡，好不好？”

“嘘，爸爸！别让妈妈听到，妈妈不让我吃洋快餐。”

“好哒！爸爸小声点，而且我保证，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告你妈妈的！”

“爸爸，你说话要算话哦！”

……

凌若溪鼻子一酸，泪水顺着面颊滚滚地滑落下来。

面前的这个人，的确是自己的爸爸。也曾经疼爱过自己，也曾经关心过自己。

只不过后来，后来自己把他丢了，而他也把自己丢了。

“爸爸！你会没事儿的……”凌若溪的嗓音带着十足的哽咽，早已经泣不成声。

“抓住她！”

“快打120！”

“凌若溪，我要杀了你！”

乱糟糟的周围，有巨大的亮光，有乱纷纷的人群――

然而，凌若溪的目光却只停留在面前的这个男人的身上。

一直以来都是形同陌路的，以至于早已习惯了那样的相对。

然而，此刻，她的心是这样的疼。

“欣然！不，若溪！爸爸，对不起你，嫣然她，她被我们宠坏了，一直伤害你――你能……”

“爸爸，你不要说话！救护车马上就来了！”凌若溪低声示意他，但是，她却分明地感觉到，怀里的这个人，他的气息，他的温度，正在被一点点地抽离。

“不！我怕我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请你原谅嫣然，好不好？”乔文轩的脸上有一种近乎慈祥的温柔，这样的温柔，让凌若溪一时间很是沉迷，于是她缓缓地点头。

“还有，还有……”乔文轩的声音越来越低了，但是他的手，慢慢地扬起来，指向了旁边：“还有他，他很好……”

乔文轩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然而，扬起的手却倏然一下地垂落了。

他死了！

凌若溪听到自己的心脏砰地一下慢了一拍。

“爸爸！”凌若溪大叫。

有一双手抱住了自己，在父亲乔文轩指着的方向，楚墨言倚在自己的旁边，将她抱进了怀里。

“爸爸！”凌若溪心里的委屈和压抑，让她放声大哭。

自己和父亲，多少年如同仇人一样，然而心结放开的一瞬间，却又彼此失去。

就仿佛是交叉的两条线，交叉的瞬间就意味着再一次远离。

嘟嘟嘟嘟！呜――

救护车姗姗来到了！

“若溪！若溪……”楚墨言一遍一遍地安慰着她。

凌若溪却只管哭。

但是她的意识慢慢飘回来了。

这是楚墨言！

这是她曾经多想再次回到的怀抱。

可是此刻，唯有满满的生气，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