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想到,小安律和安宁与穆炎爵的骨血,身上流淌着穆氏的血液。
容少景心里其实是有些厌恶的。
只是他将这种厌恶掩饰得极好,从未露出过任何端倪,不说安宁了,就连一向敏锐的小安律,都没有察觉到他深深掩藏的心思。
这份伪装的能力,几乎是容少景与生俱来的。
他的脸上,一直便戴着完美的面具,无懈可击,除非他自己显露,否则极少有人能够看穿他的真实面目。
正是凭借着这一点本能。
他年少时,方才能够在容家复杂的局势漩涡中存活下来,保护了自己,也保护了体弱的亲生妹妹。
直到现在,他走得一直是一条血腥之路,作为容氏家族逐出家门的三少爷,落魄的私生子,实际上,却是容家隐藏在暗地里的刀,不见天日,只用来铲除仇敌。
正如穆炎爵对他的判断——
这个男人,外表温润尔雅,绅士君子,对任何人都是温和体贴
可惜胸膛里,却不过是一块冷硬的石头,
冰冷又薄情。
他的感情其实很少,唯一的一点热情,也只是倾注在安宁一个人身上,哪怕是对小安律好,事事用心,却也不过是看在安宁的面子上,实际没有多少真正的感情。
小安律毕竟年纪小,再聪明,也总有疏漏的地方。
至少在看人这一方面,他的眼力还是不如穆炎爵的精准,而这一点,也和容少景从未在他面前显露出真实心意有关。
屋内的温度,一瞬间冻结至零下冰点。
“果然是你!”
穆炎爵眼中闪过一抹嗜血,字字如浸寒霜,刺骨慑人,蓦然杀气腾腾地一把揪住了容少景的衣襟,一拳头便挥向他的门面!
容少景全盛时候的身手,或许能与穆炎爵一较高下,然而此时,他半边肩膀不能动,一只手也被绷带紧紧固定,动作极为不便,再加上之前车祸失血过多,根本不是穆炎爵的对手。
猝不及防地挨了他结结实实的一拳,整个人都被他打侧了过去,重重撞在墙上。
“砰!”一声巨响,
唇角磕破了一道血口,逸出缕缕血迹。
“咳咳……”
容少景痛苦地咳嗽起来,似是震伤了内脏,肩头的绷带渗出几分血色,他面容煞白,然而唇角边,却仍是含着一缕嘲弄的笑容,刺眼之极。
房间里巨大的动静,惊醒了客厅中的崔阳。
他很快跑了过来,一看到屋内的景象,眼瞳一缩,失声惊叫:“这、这……怎么回事?”
看到容少景痛苦咳嗽,肩头的伤明显是崩裂了。
血色不断逸出。
崔阳赶紧跑过去扶他,愤怒地质问:“穆总,你这是什么意思?!干嘛打人啊!”
穆炎爵冷笑一声,走了过来。
崔阳下意识挡在容少景身前,紧张地看着他。
穆炎爵看都不看他,冷冷地抬眸,居高临下地望着容少景,眸色寒冽至极:“容少景,我警告你,别以为安宁信你,你就能肆无忌惮的利用她,这一拳,是你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