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着,脸上一再变化,一会儿变成了工头,一会儿变成了那个收山货的老头,他的表情随着我的变化而更加扭曲,我怕一下把他吓死而不能达到我的计划,于是后退一步对雨茉和卫川说:“麻烦你们看着他,可别让他死了,我去找他的家人来和他团聚。”
雨茉拉着我走到一边低声问我:“你真要把他的家人带来杀死吗?”
我漠然地说:“村民们等着我给他们一个交待,我会就这样放过他吗?那些人里,有我尊重的长者,有照顾我关心我的姐妹,有善良可爱的孩子,还有,我爱着的人,换成你,你会只骂他几句,就放过他,然后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吗?”
她看着我吁了口气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也是恨不能马上把他大卸八块,可是,他的家人是无辜的,你要是杀了他们,不是也和他一样变成了自己憎恨的恶魔吗?”
我笑了笑看着她说:“曾经的我们是战士,有时候也是杀手不是吗?我们的双手不是没有沾过鲜血,现在,不必和我讲道德,如果你当时看着他们的死状,我想,你会比我还要失控的,恶魔?我会在乎吗?替我看着他,在我回来之前,他最好活着,好戏还没开始呢。”
我说完,纵身跃上半空,展开翅膀向南而去,用最快的速度到了那个村子,此时,天刚麻麻黑,我落在人烟稀少的乡村小路上,大步流星地向着姓杨的家走去,只是那道院门紧紧的闭合着,我用力一推,大门洞开,可是院子里却一看黑暗,我四下扫描了一番,发现,院子里根本没有人在。
奇怪,他们跑哪去了?难道,有人通知他们,他们提前逃走了?
我正准备去问一下他们的邻居时,却听见不远处传来嘈杂的吵闹声,我出了院子循声走去,远远地看见很多人正站在一个鱼塘前不知道在看什么,一个个神色很是凝重,甚至我听见了女人的哭声。
在这样的南方小村里,到处都是鱼塘,他们就是以此为生,空气里总有一种潮湿的味道,因此,这里的人们都偏爱吃辣,家家院子里都晒着红红的小辣椒,吃辣,可以去除身体里的湿气。
我快步走到那个鱼塘前,这才看见有两个人正在鱼塘里来回摸索,一会潜下水去,一会又四处游动,对面两个妇人哭的死去活来地看着水面,很多人打着手电在水里来回照着。
我问站在一旁的一个小姑娘他们在找什么,那个小姑娘指着鱼塘说刚才村里的两个小孩子掉下去了。我一听也往水里看去,在雷达里,我发现,离那两个人有七八米的地方正有两个小孩子的身影,似乎他们是被水里的鱼网缠着,但因为天黑,他们并没有看见,只在孩子落水的地方找着。
于是我脱了鞋和外套,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水里,我听见有人惊呼,一大片手电光就向我照了下来。在水中,我果然看见了两个孩子,都不过六七岁,其中一个的腿被水底的一个破旧的鱼网缠着,另一个用力地拉扯着他,想把他拉上来,一大群鱼远远闪开躲在暗处。
还是在水边长大的孩子,水性不错,但这会,他们也憋不住气,被缠着的那个嘴里不断吐出气泡来,用力地推着另一个想让他先上去,可是那个怎么也不肯,还是拼命拉扯着他的手,气泡同样也从他的嘴中冒出来,再过几秒钟,这两个孩子就会出危险。
我游到他们身边,拍了拍想要救人的孩子,指了指头顶,让他先上去,再指指我自己和那孩子,意思是有我救他,那个孩子看看我再低头看看另一个这才点了点头,双腿一蹬向水面浮去。
这个鱼塘并不浅,水深能有三四米,不知道这孩子怎么会沉下来被鱼网缠住的,我到了他的腿旁,打开手上的金属片,几下扯断鱼网后,托着他的胳膊将他推上水面去,有人一直等着,见我们上来,几个人一齐伸手,把孩子拉了上去,那哭的几乎晕厥的妇人也早守在岸边,看见他后都扑上去,这孩子用力地咳着,吐出几口水来,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几个村民围着我一再的感谢,我摆手走到我的鞋旁将鞋穿好,两个孩子分别被送去了村医院,孩子的家人不许我走,非要好好感谢我,我一再说不用,还说是来找人的,他们问我找谁,我就说出了姓杨的父亲的名字。
他们一听,其中一个立即指着前边的人群说:“你说的人是我三伯呀,你刚才救的其中一个孩子就是他孙子,唉,真是太巧了,走,我带你找他去,对了,你找我三伯有什么事呀?”
我只好说我是那个姓杨的同事的家属,有重要的事来给他们家捎个信儿,他一听有些紧张地问我:“是不是哥出事了?他今天早上突然失踪了,到现在也没见人影,我三伯可急坏了,我哥电话也不通,托人四处打听消息呢。”
我点了点头说:“我就是来告诉他们这个消息的,人出了事,需要家属去见个面,没想到,先救了他儿子。”对此我也觉得很郁闷。
他一听,立即拉我快走几步就进了村医院,几个大人抱着孩子进去后,医生立即跑来给他们检查,发现他们都只是受了惊吓和有一些皮外伤外,并没有什么影响,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我身边的年轻人拉着我走到杨老头面前,我看见那个被我救的,正是被鱼网缠着双腿的孩子,此时他被一个年轻女人抱着,这个年轻人指着我对杨老头说:“三伯,她说她知道我哥的消息。”
杨老头和那女人一听都急切地向我看来,我见这医院里人多,就示意他们出来说话,于是他们就和我走到医院外面,老头焦急地问我:“你知道海东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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