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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二章

“侧卧,深呼吸,放松,遐想。”这是张帆的声音,然而却是不起作用。

“她的情绪容易低沉,敏感,多疑。”她的现状正如张帆说的一样,容易焦虑忧虑,情绪不稳定。

“减少压力,避免刺激神经,少生气,不要大悲大喜,音乐要平静,舒缓,不要太激昂,悲伤,睡前半小时停止音乐……”这是冷汀玙叮嘱过的。

可是还是不行,林轩放弃了,时针指向一点,林轩此时比黝黑的夜还黯然无光,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坚强的理由,她的心里冲击着神圣,张帆和冷汀玙两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情侣,他们两人就气质修养秉性都那么的相辅相成,冷汀玙的感情归属就是张帆了,她只想着为张帆的终身放行,他有他的新天地,她不想占住他的感情,对他是不公平,他那么优秀,心地善良,她林轩和张帆他们已经错过了最好的年华和时机,两个人就是相爱了也是残缺,现在的她应该放下,无所牵挂,一切空净,她情绪烦燥起来,林轩感觉自己在苟延残喘,了无意义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夜色深深,大理游走的陈小嘉牵着女人的手,回到临时的家,粉色的窗幔飘逸的喜色,淹没了他的意识,他做下深呼吸对自己说,陈小嘉,这个女人千里迢迢为了爱,甘愿付出全部的爱,你不能再错过爱你的女人了,眼前这个娇小妩媚的女人,是陪你渡过一生的爱人,不要再辜负了真爱,她是上天赐与你的女人,好好对待她吧。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她对你更好的人吗?

他笑一笑,映照对方的眼眸里,他感动的上前拥抱,紧紧抱住她要做他的新娘这个馨香的女子。她的头深深的埋在他的胸怀里。

月亮在天空上高高悬挂,隔着树影,光依然很明亮。那略黄金的光芒,赋予人以无限的期望。明天的月光依然会美如今夜。

夜悄然卷起,睡意朦胧中的高茗茗醒来,帷幔透过晨曦,看上去,她的容颜分外美丽。

高茗茗对心里的自己说,你终于做新嫁娘了,这是你一生中最快乐的事,过去就让她过去吧,重要的是你,找到了你的爱情,你是他的女人,他是你的男人,你会付出你全部的爱,共同维系和经营你们的爱和家庭,不管他心里能不能全部的忘记她,心中还占据多少位置是她的,你会宽从一切,爱一个人就要大度,不要自私,计较。正因为他不能忘记旧情,才证明他是重感情的男人。

她的头靠向自己的男人,又沉沉的睡去。

“怎么这样看着我?”

“小乔初嫁,英姿勃发,再看看你自己,象个什么样子?”杨照审视着他的表情。

“我就是平静一些,难不成你强求我对着每个人笑,告诉他们我结婚了,我对每一个照面的人发喜糖,晒幸福?不把路人吓跑了?我有病吧?”

“打住,好歹,你陈小嘉,高茗茗,结定丝萝,我放下了心事。”再见到新人陈小嘉,杨照如释重负了。

“我结婚了,你满意了如释重负了?还是朋友永远在牵挂。”陈小嘉的话音听得出真诚。因为他早一天不结婚,杨照料就早一天不能放下牵挂。

“我是你们驿站梅花,鱼传尺素的人。”杨照心里有了安慰。

“说真话,我真是怕了你婆婆妈妈。”陈小嘉笑,重重的给他一拳。

杨照何尝不知道,陈小嘉五味翻杂的笑,总算有一分尘埃落定的意味。因为他有了家,有人心疼,有了伴侣,结束了飘泊的日子。一个人寂寞总无如两个人相依相伴来得温暖。

“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吗?”杨照还想召唤他。

“你想说什么?”

“我们可以开工作室啊,这是我们一直想追求的事业,真的想要放弃吗?”

“我们的现状不好吗?”陈小嘉头脑里空空,对未来没有设想。

“人不能安于现状啊?”

“就我们两个人?”开工作室,他想也没想。

“我就知道你没有斗志。两个人怎么了,什么事做不成?你的心成了,做事就成了。不积细流无以成江河。”

“我现在还不想。”

“我看你这辈子也不会想了。要是李涛在就好了,他会说动你。”

“又在打他的主意了,你知道自己没有可能说动他。”

“就算是百分之一的概率我也不放弃。等着我啊,要是他来了,你就没话说了。不过,这是真难题。”

“我又没逼迫你。是你主动请缨。”

“你是拿李涛做挡剑牌。真有你的。唉。”

“我发现,结婚后,你掩藏自己的感情,其实,我理解,感情不会因为你结了婚而轻易收放,驾驭,我想……”杨照看着他的眼睛。

“想什么?”陈小嘉神色平定。

“做事应该扬长避短,趁着灵感似乎还没有枯竭,我们开画展,如何?静下心来,画一年。”

“对于一个饱经风霜的人来说,再捡起画笔,不是老调重弹吗?暂缓。”再执画笔,似乎已经很遥远。

“暂缓?不过,你不会一直持续到老吧。什么饱经风雨?我看你是人未老心已老。”

“我不知道。”

“路在脚下,那我们换个方向。”杨照心里暗暗沉下去。

“哪有力气攀爬。”陈小嘉万念俱灰。

……其实他们两人去了沈阳,我李涛就豁然明白一个真理,大连站不住脚,还可以退而求其次的北下其他地方,如沈阳,我们曾经自勉,契而不舍,金石可缕。可是我错在意志飘摇,早早逃跑,如果和三人之力,休戚与共,我们总还有有所作为。不至于虚度宝贵的时光这么多年。

三人再怎么艰难困苦总还能抱团取暖,我一人形单影只,只有孤独。人生路上,只有回顾过去才明白自己所走过的路,是对是错。当时看不明白。

再回头已经是不可能,错过就是错过了。陈小嘉,杨照,我的朋友,黎晓风,我的爱人。

不能坚持,临阵脱逃,后悔莫及。

我只是庸庸碌碌无为的人。

他们邀我去建立工作室,我也想去沈阳与他们两人会合,do what you love.做你想做的事情。我的眼前,风正一帆悬。

可是转过身来,家的牵绊,我放不下。

和照片上的男人判若两人,尘满面鬓如霜的父亲什么发苍齿摇、步履蹒跚了?照片上的他曾经那么年轻朝气。

父亲有严重的关节炎,气管不好,冷空气就咳嗽,他腿痛,我再买了一些药,缓解痛感却根治不了,我惭愧内疚,父亲年轻时帅气健康,有了家庭孩子,身体疲累一身的病痛。我决心,不再离开父母。

慢慢的我也快要成为父亲一样的状况,养育儿女的辛苦,孝敬老人,枯燥乏味的日子磨灭了我昂扬向上的斗志。

人生匆匆几十年,随波逐流的我,俯仰由人。

开了门,转过身来,是一个女人出现在冷汀玙的面前。

“您好,请问画作者是?我很欣赏不凡的意境,这种大气势一下就打动了我。让我情不自禁坐了一个下午。”

“谢谢。请问,我想知道,您看好在哪里。”冷汀玙神情自若,内心起伏跌荡。

女人有一种盛气凌的气势,浑身上下散着一种威严的磁场。她一身套装完全修身的裹出她不胖不瘦的身材,脖子上的项链,随着她的说话,而轻颤,“我是第一次来喝茶,发现了这里的画面,被吸引了。”

冷汀玙安静的听。目光随着她的变动。

“你看这山,寥寥几笔,勾勒出大山的胸怀。用笔简洁,却生动。显得出蓬勃向上的力量,是一种精神,落笔陈小嘉?默默无闻的小辈,难得啊。和诗完全的浑然一体,单是这一幅,就看得意犹未尽。诗画和谐的美,我得慢慢领略了。”

“谢谢赞誉。”冷汀玙揣摩这个女人的来意。

女人细细的品味,“陈小嘉,不平凡的名字。请问,我可以见作者吗?我好奇了。”

“对不起,他不在这座城市。”冷汀玙艰难的说。她不想自私的作主,从中阻拦,但是,如果不说与林轩,不合情理,说出来,这样,势必要刺激到林轩。

“画的价值所在,不是因为出自名家,而是能深深的打动到你,这都是因为画的感观,能刺激到你的心。这才是画的可贵之处。在我眼里就是分外的宝贵了。茶楼因画作而更生色。你不认为吗?”

“是这样的,有人说,这些画为茶楼平添了风情,宝贵。您有点意外?”

“何止是意外?带给我的是震撼。”

“是吗?您喜欢欣赏?”

“这样,您看,能不能容我带回去,欣赏。您的意思是?我是说,我可以出钱。换取我欣赏的作品。我不在意作者是谁,是不是名家,只要是能打动我心的,我势必要带回去,免得我来来回回,分散精力时间。”

“对不起,我们不能卖。”症对字画,冷汀玙不能自抑的心酸起来,几欲落泪。一对相爱的人,为什么分手呢?虽然他们两个人天各一方,没能在一起,那是他们爱情的见证。是爱情创造的神奇。

“画要示与懂得欣赏的人,我是非常诚肯的,我可以加钱。你说个数目吧。”这个女人笑意吟吟。她不知道对面的冷汀玙五味翻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