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风还真大。」林文蹲在居应仁身边说道。
「气象预报说今天降雨机率百分之九十。」居应仁将最后一颗彩球收进纸箱。
「好,搬回教室吧!三、二、一!」
俩人一鼓作气,搬起装有彩球的大纸箱。
教室离练习场地不远,一趟下来不用花费太多力气。
「班长,我先回家囉!」林文背起书包。
「好,明天见!」居应仁向林文挥了挥手。
「时间也不早了,回家吧。」她喃喃自语,背起书包。
怎料,才刚踏出教室,轰隆一声,天空突然降下大雨。
「也太危险…幸好出门前有带雨伞。」居应仁心想,称起大伞离开校园。
今天比平常晚离开学校,回家的公车班次太少,距离下一班车还要四十多分鐘,居应仁索性自己步行回家,约莫四十分鐘脚程,比搭车还要快,但按照这滂沱大雨来看,恐怕会再多加上十几分鐘路程。
本该昼长夜短的季节,阳光却因为这场大雨而提早休息。
「周庆!孩子在这里,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
小巷弄,一对男女正在争吵,一旁小女孩躲在淋不到雨的角落哭泣。
「单笖茗,你不是一直很渴求着和我在一起吗?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又要把我推开?你现在到底什么意思?」周庆用力拉扯单笖茗手臂。
「你们女人就是一个样!我现在要带你走,你又不跟我离开!」
「放开我!」单笖茗努力挣脱,可无奈论力量她仍不敌眼前那名怒火中烧的男人。
「这声音…」经过巷弄,居应仁恰巧听见单笖茗的喊叫声。
她不加思索跑进巷弄,见单笖茗被男人又拉又扯,「啪」的一声,理智线烧断,丢下雨伞和书包,就这么衝上前,送周庆重重一拳。
「靠!」周庆吃痛的抚着自己脸颊,莫名其妙挨了一拳。
「烂人!」居应仁又跑上前,将周庆推倒在地。
「离她们母女俩远一点!」她抓着男人的衣衫吼道。
「居应仁?」单笖茗见状,连忙上前拉住居应仁,免得她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悲剧。
「哼。」周庆狼狈的站起身子,「我就知道肯定有鬼,你怎么会拒绝我?原来是右勾搭上其他人了,怎么?是个小鬼?」
「周庆,你不要这样…」单笖茗体会到绝望,面对眼前抓狂的男人。
「小子,你不错嘛。」周庆早已丧失理智,勾起唇角就往居应仁脸上砸了重拳。
居应仁也不是省油的灯,揪着对方又是一阵扭打。
「周…居应仁!不要打了!」原本想叫住周庆,但恐怕对方是听不见,这回单笖茗改叫住居应仁。
听见单笖茗叫唤,居应仁愣了一秒。
〝碰!〞周庆抓准时机送她最后一记直拳,她承受不住重击向后倾,身体用力撞击石墙。
「单笖茗,我会再来找你!」周庆打开车门,落下话后便离去,留居应仁跌坐在雨中。
单笖茗将居应仁扶起,单芷静撑着伞走近。
「谢谢…」居应仁接过雨伞。
「姐姐,我有帮你保护好书包,没有淋湿。」单芷静指向躺在屋簷下的书包。
方才居应仁落下时,单芷静便快速的将厚重书包扛到屋簷。
「谢谢你。」居应仁摸了摸单芷静的头,「多亏你才没有让我的书湿掉。」
「你救了我妈妈,谢谢姐姐。」单芷静抱住居应仁腰际。
「不要抱我啦,我现在全身都湿掉了。」居应仁失笑。
「抱歉,害你挨了这么多拳,很痛吧…」单笖茗敛下眼眸。
「不用抱歉,是我自己没有拿捏好分寸,一上前就先打了别人。」居应仁柔声道,心里的怒火尚未消散。
「给你添麻烦了。」单笖茗向居应仁鞠躬。
「别这样。」居应仁连忙撑起单笖茗双肩。
「眼下这情况看来,那男人暂时不会回来了。」顿了顿,居应仁问道,「你们家在这附近吗?」
「嗯。」单笖茗轻应了声,「就住在那栋大楼里。」,她指向对面街的高楼,是居应仁每天回家必经道路。
「这样啊。」居应仁点头,将雨伞递给单笖茗。
「帮我拿一下。」
「喔,好。」单笖茗接过雨伞。
居应仁迅速跑至屋簷,打开书包翻找纸笔,在上头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如果那个男人又跑来找你的麻烦,或是你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随时都能打电话给我。」居应仁微笑。
「别看我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孩子,我会的事情可多了。」
来到屋簷下,灯光照映,单笖茗终于看清居应仁的脸。
血水交融,已经不能用狼狈形容。
她蹲下身子,收妥写有电话号码的便条纸,「跟我回家吧。」
「呃…蛤?」居应仁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回家?
「跟我回家,我帮你擦药。」单笖茗说得认真,讲得严肃。
「喔…」居应仁别开眼,背起书包。
「没关係,我自己可以处理伤口,而且伤得不重,没问题的。」居应仁向单笖茗比了个讚,站起身子。
「不行,你会受伤都是因为我。」单笖茗坚持。
「下次见啦!」居应仁站起身子,跑入雨中。
她可不想给单笖茗添麻烦,这是她第一次打架,第一次为一个女人打架。
那个人…还是育有一女的人妻。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居应仁!」单笖茗叫唤,看着居应仁消失在巷口。
居应仁没有回头。
「妈妈。」单芷静拉了拉母亲衣角。
「乖,没事的。」单笖茗顺了顺女儿那头长发,撑起居应仁留下的雨伞,往家的方向走去。
『随时都能打电话给我,我会的事情可多了。』
想起居应仁,单笖茗忍不住浅笑。
稍早与周庆争吵时,她是害怕的,但见到居应仁上前,虽然做了出格的举动,可她却莫名的感到心安,明明对方只是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孩子。
而且还是个女孩。
「果然,这就是青春啊。」单笖茗心想。
也不禁为自己竟有股想要依靠小孩子的衝动感到震惊。
「爸、妈,我回来了。」居应仁喊道。
「今天怎么那么晚?」居母从二楼喊道。
「准备班际比赛的事情。」居应仁喊,迅速穿越二楼,进房将书包摆好,便进了浴室。
雨水渗透身体每一个角落,发梢仍在滴水,嘴角渗血,脸颊红肿。
「恐怕明天就瘀青了吧。」居应仁呐呐,思索着该用什么方法掩盖伤口。
虽然被揍得疼,但却有种值得的感觉。
「这样…算保护她们吗?」居应仁嘴角微微向上扬,唇角勾起时拉扯到伤口,有些刺痛,看起来却是喜悦。
嘴里血腥尚未散去,居应仁不以为意,带着笑容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