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猴开腔，把周一阳吓了一大跳，连连喃喃自语：“不对啊！不可能啊！”

“求你，别杀我，我可以奉你为主，为你做事。”尸猴躺在地上半晌没能爬起来，不由求饶。

败了，它败了，再不求饶便连命都搭进去了。

周一阳拿着赤阳剑指着它，灵眼在它身上上下扫视。只见它神海中封的不是一只猴子，而是一个人。

“原来如此。”

周一阳恍然大悟，“你临死前居然把这只猴子的魂抽了出来，自己的魂魄封了进去，把自己搞成一只尸猴。”

“我只是想活得更久一点，我只是想活得更久一点……求你，别杀我，我愿为你当牛做马……”

尸猴的话还没说完，周一阳的剑已刺入了它的命门……

“为什么？”

在它惊惧且不可思议的目光中，赤阳火焰爆涨，“轰……”的一下将它的尸体包裹烧成灰烬，结束了它可怜又可悲的。

“为什么？”

在他的灵眼下，他清楚看到它身上的涛涛血海，看到它身上背负的十几条无辜的生命。

“杀人偿命，今日我若饶了你，明日我如何无愧于那些死在你利爪下的无辜冤魂。”

转头，山上一抹影子一晃而过，周一阳顿时紧皱起了眉头，暗骂：阴魂不散。

躲在还远处穆伯翊走了过来，问：“你没事吧？”

“有点事。”

周一阳望了眼掉在地上，被弄坏的道具狐狸尾巴，说：“这个不知道贵不贵，用不用赔。”

穆伯翊：“……”

就为了这个，他说有事他还以为他受伤了，心都提到嚎子眼了。

……

拍摄快接近尾声了，应该就在这两天能补拍完所有的镜头，之后周阳便能先行撤离了。

“呼……”

在听说这个消息后，周一阳顿松了口气。

山头那个穿着寿衣的鬼不知疲惫，已经盯哨了他们好几天了。

为了他自己和穆伯翊的人身安全，周一阳每天夜里都是在打坐调息，不敢生出一丝懈怠，生怕一时疏忽被其偷袭，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合眼睡觉了。

眼，他这副凡人之躯已经快要到达极限，就不知道寿衣鬼的极限在哪，什么时候会对他们发难。

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真真不好受。

“周一阳。”

穆伯翊唤他。

他一袭唐装，手拿书卷坐在沙发上，神情淡漠，高贵典雅。

周一阳淡淡地应：“怎么了？”

“和我呆在一起就这么让你不自在吗？短短几十秒内，你就皱眉了两次，我真的有那么让人感到很压抑？”

这些句话在穆伯翊嘴边徘徊了许久，最后也没有说出口。

“没什么。”

穆伯翊低下头。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有些在意他对他的看法。

或许，这就是书中所说的，他已经把他当朋友了。

为什么书中只说了这么多，却没有教他该如何打破眼下这种僵局。

周一阳：这大少爷又怎么了？欲言又止委屈巴巴的，我没做什么招惹他生气的事啊！

跟前世长在院中那精贵易碎的琉璃花似的，上一秒捧着没事，下一秒想放下，碎了。

师傅说是琉璃花通人性，知道你想抛弃它，无法承受这个事实，就先自己把自己毁灭了。

而琉璃花又是制一味安神定魄的丹药的必备材料，此丹无数人求而不得。

所以会经常出现这一幕，花树下架起了丹炉，炼丹师刚碰到一朵琉璃花，碎了。

又摘另一朵，这次很顺利，下一秒碎了。再来……这次很顺利，嘴里不停哄着小宝贝，跟哄情人似的，各种海誓山盟，却忘了琉璃花怕火。刚想丢进热浪滚滚的炉子中，琉璃花在手里化了。

“……”

很崩溃。

周一阳想起当年炼丹的场景，感觉有些痛苦。

现今这里没有琉璃花，没有要炼丹药，但多了一个猜不出心思，如琉璃花让人趋之若鹜、又易碎的穆伯翊。

……

苏晓晓有事，先回城里了。听周一阳说明天早上拍完就能走后表示明天就开车来接他，大概能在下午两点到。

说完很小声地问：“你和穆伯翊相处得怎么样了？感情有没有升温啊？”

“啊？”

什么鬼？

她知道她说了些什么吗？

周一阳抬头正见穆伯翊刚洗完澡坐在床上看书。

灯光下，他的肌肤如白雪一般，五官俊美，让人不免多看了几眼。

苏晓晓语气暧昧，“就是那样，你懂的。”

“我不懂。”周一阳直接挂断了电话。

要不是因为怕穆伯翊一个人下山途中会遭寿衣鬼的毒手，他说什么也不会收留他。

山村里的夜来得早，夕阳刚落山天就黑，没有路灯照射到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

今晚也没什么要拍摄的，所以众人早早收了工，只有一些后台的工作人员在收拾道组和拆掉那些临时搭建的篷布。

村里人在外边乘凉，见状和他们交谈起来，“怎么好好的就把东西都拆了？”

他们也如实回答：“快拍完了，所以先收拾起来，免得到时候忙起来昏天暗地的。”

不远处的枝头轻晃，似有什么东西刚从那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