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野樱用低头来表示自己不想听这个意见,宇智波鼬用猩红的写轮眼告诉春野樱其实她想听的。
漩涡鸣人老气横秋的叹了一口气,拿起调味包又倒了半包进去。
辛苦你了。他拍拍小樱的肩膀。
吃完泡面,简单的洗漱之后就准备睡觉了。雨之国阴雨绵绵的灰暗天空,让人的心情都不由得变沉重。连重新回到自己世界的几人都没有了闲聊的欲/望,早早休息。
房间里的被子泛着霉味,冷冰冰湿乎乎的,拧一下似乎能拧出水来。
不忍心让弟弟就这么将就一晚,鼬把被子床单抬到空间开阔的小厅里,搭在几把椅子上展开,鼓着腮帮子一个一个的吐出小型豪火球,用热气把被子上的水汽蒸干。
鸣人小樱一看,也不客气的把自己屋子里的被子垫褥抬出来摆在一起,眼巴巴的看着宇智波鼬。
宇智波鼬被迫当了半个小时的打火机。
被子垫褥床单等被烘干,二楼潮湿的空气也变得干燥,一股温暖的热流回荡在小小的二楼,几个人都心满意足的抱着被子回屋了。
阴雨天人类总是特别留恋被窝,佐助和哥哥挤在一张床上,缩在被窝里绷直了身体,想证明自己已经比哥哥高了。
黑暗中鼬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佐助的额头,佐助低低的呼痛,哼哼唧唧的跟哥哥撒娇。
哥哥你的脚很冷啊!佐助把脚塞在哥哥的脚下,想取暖却发现哥哥的脚比自己的更冰。冰冷的触感让他迅速缩回了脚,双脚互相搓了搓,又慢吞吞的靠过去,别扭的说:就借你暖一会,就一小会。他哼着强调。
谢谢你,佐助。鼬淡笑的说。即使黑暗中看不真切佐助的表情,他也能想象佐助现在的样子,用上个世界学到的新词,就是傲娇。明明很关心,还作出施舍给你的高高在上,一不小心,就会忽略掉他是个好孩子的事实。
酷拉皮卡的脚就很暖和。佐助的脚和哥哥的贴在一起,冷得让他想给四只脚来个豪火球,又怕掌握不好烧成名菜烤猪蹄,只得作罢,动来动去依靠摩擦取暖。
我们一起睡的时候他都会抱着我,回忆起酷拉皮卡,佐助嘴角不自觉的带着微笑,还会给我讲故事,不过八岁以后就变成了讲题。嘴角的微笑消失了,佐助打了一个寒颤,往他哥怀里缩了缩。
太可怕了,我还是个孩子啊为什么连睡前故事都变成了重力加速度?一三五数理化二四六史地生,周末读英文散文诗要我翻译。嘤嘤嘤酷拉皮卡就是大魔王啊!佐助跟他亲哥控诉。
他八岁的时候酷拉皮卡已经展现出了在学习上的天赋,频频跳级。不知道酷拉皮卡怎么想的,居然有了要把佐助也培养成天才儿童的疯狂想法。
佐助的头脑和其他孩子差不多,他一开始的时候为了哄酷拉皮卡开心,用写轮眼复制了许多书籍,在别的孩子还做一加一等于二的时候,佐助已经会做三次元方程了。
但是知识这东西吧,学过的都知道,死记硬背能得到的收获其实很有限,发展到后面即使佐助把整本教科书记下来,他也理解不了化学反应了。
但是前期的表现已经让酷拉皮卡觉得佐助是天才儿童了,对他的教育抓得更紧了,佐助苦不堪言,又不敢告诉酷拉皮卡自己以前作弊,只能默默吞下苦果。
回忆起被学习支配的恐惧,佐助就缩在他哥怀里哭唧唧的控诉。
他哥宇智波鼬沉默许久,多读书有好处。
佐助愤怒的抬头,这是安慰吗?是不是天下的哥哥都一样!
他......我是说酷拉皮卡,他对你很好吗?
鼬很早就知道酷拉皮卡的存在,也知道他对于佐助的重要性。不管佐助的记忆混乱成什么样,他都牢牢的记着酷拉皮卡。
这是他第一次正面问起酷拉皮卡。每次提到这个名字,鼬都觉得心底莫名的恐慌,他的弟弟要变成别人的了。
很好啊,酷拉皮卡对我非常好。佐助点点头,窟卢塔族被幻影旅团灭族之后,只剩下酷拉皮卡一个人了,他把我当做自己的亲弟弟。小时候不管去哪,酷拉皮卡都紧紧牵着我,做饭也很好吃。就是我不让我帮忙报仇,不过我偷偷杀了旅团的几个人,还把被挖走的族人眼睛都抢回来了。酷拉皮卡都高兴得哭起来了。
佐助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他的记忆本来就很混乱,讲这些事也没有什么条理,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宇智波鼬从他乱糟糟的讲述里,拼凑出了弟弟那几年的生活。也了解到了,为什么佐助会那么在意酷拉皮卡。
除了失去记忆被酷拉皮卡捡到,当做弟弟一样细心的照顾起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和佐助太像了。
因为红色眼睛全部族人被屠杀,眼睛被挖走,孤零零的一个决定要复仇。跟亲眼目睹了宇智波灭族的佐助何其相似。即使失去了灭族的记忆,佐助潜意识里想复仇的心也在影响着他,让他把窟卢塔族的仇恨当做自己的仇恨,誓要杀死旅团抢回窟卢塔失去的眼睛。
佐助的内心深处,依旧牢牢的记着宇智波灭族的仇恨。
佐助感觉到哥哥在发抖。
很冷吗?佐助觉得自己还好,被子不再潮湿,屋子里的空气也变得暖和,哥哥还冷得发抖?身体太差了,明天让小樱给哥哥看看,早点离开雨之国。
佐助又往哥哥的怀里凑了凑,想把自己的温暖借给哥哥,突然猛的被哥哥揽住,死死的压在怀里。
姿势让佐助很难受,整张脸埋进了被子里,呼吸都不顺畅起来,深吸一口气把被子上的霉菌灰尘吸了进去,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一向紧张他的哥哥却没有松手,依旧紧紧的搂着他,身他的颤抖也没有停止。
没办法,佐助只好伸手回抱了鼬。
我真是一个关心哥哥的好弟弟啊,佐助如是想。
二楼睡着的几人里除了有兄完事不用愁的佐助,其他人都睡得很浅。雨之国是晓的老巢三人都心知肚明,在敌人的地盘上,谁也不敢放松警惕。
细微的开门声很快就把小樱和鸣人惊醒,本以为是宇智波兄弟里的谁起来喝水,却一直没听见再进屋的声音。
先出来看的是小樱,和衣而睡的她握着匕首轻轻打开的门。冷空气扑在她的脸上让她迅速清醒,习惯了黑暗的眼睛找到了发出轻微呼吸声的人站在窗口吹冷风的宇智波鼬。
宇智波鼬没有动,也没有打招呼,无视了出门查看的小樱。
樱,你说佐助什么时候会恢复记忆?就在小樱准备回去继续睡的时候,鼬突然低声问。
小樱停下了脚步,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以你的医疗忍术,也看不出来吗?
记忆是很玄的东西,不止是我,就算是我师傅,面对这个问题,她的回答也是和我一样的。
小樱有些可怜萧瑟站在窗口的宇智波鼬,矗立在黑暗中,窗外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小村一片死寂,不见半点灯光。
她知道鼬在担心什么,和佐助相处得越久,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越好,鼬的担忧就越多。
不害怕失去,是因为没有得到过。
宇智波鼬是个狠人,他心中对宇智波一族对弟弟都有着深厚的感情,但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选择。
他失去了族人,失去了弟弟,一无所有的时候,也依然能狠下心让弟弟杀了他。
可是现在不同了,宇智波鼬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选择带来的恶果,又重新获得了弟弟。
小樱觉得现在的宇智波鼬除了佐助,心里什么都不再想了,佐助就是他唯一的寄托。
佐助也十分依赖兄长,他们就像是世界上最好的兄弟,失而复得的弟弟让宇智波鼬成为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想弥补佐助,愿意为他做一切事情。好的坏的,不问是非对错,佐助想,他就会去做。
但佐助混乱的记忆,是宇智波鼬挥之不去的阴影。如同头顶悬挂着的利剑,不知道何时会落下。
宇智波鼬很少做梦,曾经的他能坦然接受自己的所有选择,所以不会在梦中弥补遗憾。
他刚刚做梦了,梦见佐助恢复了记忆。
红色的写轮眼流着血泪,佐助看着他,眼睛里的仇恨让他痛不欲生。佐助不再叫他哥哥,手里握着草雉剑,刺进了他的胸口。
第83章
你们说,我该告诉佐助真相吗?
屋外的冷风将雨丝送入屋内,吹得老久的窗户嘎吱作响,宇智波鼬如同泥塑一般站在窗前,脸颊浮着一层细细的水珠,用豪火球烘干的衣服也重新变得潮湿。
他在窗前站了很久,被梦惊醒后,他给熟睡的佐助拉了拉被子,轻轻的走了出来,一站就是大半夜。
我懂你的意思,从别人嘴里知道,受到的冲击比不上自己亲身体验。相处十年,小樱也算了解宇智波鼬。但是佐助的记忆已经混乱不堪了,他用了很长的时间来圆自己虚假的记忆,一旦拆穿,受到的冲击会毁了他的。
但是他早晚会回忆起来的。鸣人诚实的说,他直接裹着被子出来了,顶在头上围得严严实实只剩一张脸,刚出来的时候小樱都被他吓了一跳。让他自己想起来,会更难受吧。
在你们的世界里,我死了之后,佐助原谅我了吗?鼬轻声问。
小樱皱眉,一起生活了十年她还是不了解宇智波。
对,他原谅你了,但是他一辈子都没有原谅自己。小樱眼中透着忧虑,她真害怕哪天因为想要让弟弟原谅自己,宇智波鼬就把自己给弄死了。
别说,真的有这种可能。宇智波家的人疯起来谁都挡不住,别看宇智波鼬挺正常,想想另外他能干出逼着弟弟亲手杀了自己这种事,就知道他骨子里也是疯得厉害。
大战之后,他再也没有回过木叶。鸣人说道。
佐助仇恨你,但你也是他最后的亲人。如果你真的想对佐助好一点,那就好好活着吧,他恨你和他恨自己两者比较起来,我觉得前者对他更好一些。
瞒不了太久的,鼬嘴角的笑容透出无尽的苦涩,我没办法给他变一个酷拉皮卡大表哥来。佐助最近对过去的记忆越来越清晰,我觉得他很快就会恢复自己的记忆了。对吧?佐助。
成年的佐助在少年的自己熟睡后,借着他的身体走了出来。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佐助带着讥诮的嘲笑,让他仇恨你,这不是你的计划吗?他恢复了记忆,你得偿所愿。
鼬在黑暗中沉默的看着他。
事到如今,佐助咬着牙,就算他明天就恢复了记忆,你又能做什么?
死人的确更容易得到原谅。
佐助不知道如果当初宇智波鼬没有死在自己手里,即使知道了全部的真相,他会不会原谅宇智波鼬。
这些年他附在佐助的身体中,旁观鼬与小佐助的相处,总是会想如果当初鼬没有杀死全族,他们会不会也像这样。
他的记忆恢复是早晚的事,不管结局如何,都是你该承受的。已经奢侈的得到了这么多虚假的亲情,你该知足了。
鸣人和小樱不知道宇智波鼬最后的选择是什么,第二天一早鼬和佐助还是像往常一样,早早起来准备离开雨之国。
鸣人先开的门,打开门后面无表情的注视了前方三秒,后退一步又马上把门关上了。
怎么了?站在鸣人身后的小樱差一点被他踩到脚,疑惑的绕到鸣人前面打开了门。
三秒之后,她重复了鸣人的动作,后退一步把门关上了。
你们两个怎么了?舍不得走吗?可是我不喜欢这里的天气,佐助嘟囔着打开了门。
一身黑底红云的袍子,黄色的头发在灰白的雨幕里异常鲜艳,天道佩恩没有撑伞,堵在了门口。
佐助楞了一小会,反手抽出草雉剑就捅了过去。心中顺便鄙视鸣人和小樱,敌人都堵在门口还自欺欺人,不要废话冲上去就是干!
佩恩还是老样子,跟上一次见面时没多大差别,佐助突然出手他也不觉得意外,淡然的出手接招。
佐助这几年在镜中人的殴打训练中变强了不少,加上身后还有哥哥跟着,半点不惧佩恩。
连接天地的细雨被长剑切断,飞溅出的水珠如同暗器一般,银刃在灰暗的阴雨中化身一道闪电,又仿佛一条在水中遨游的蛟龙。一时间佩恩竟被逼得节节后退。
本来没有把宇智波佐助放在心上,在被草雉剑的剑锋削掉一簇头发之后,佩恩也认真了起来。
佩恩一出手就是大招神罗天征,以自己为中心将周围的一切都吸引过来。
佐助不甘示弱也亮出了轮回眼,也来了一个神罗天征,不同的是佩恩用吸,他就用斥。
两人你来我往,周围的物体前后移动,陷入了一场拉锯战。
我以前就想过了,要是佐助和佩恩一起用神罗天征会发生什么。鸣人一脸麻木的说。
眼前的两个人,你吸过去,我拉过来,就像一副静止不动左右来回倾斜的画。鸣人小樱鼬三人站在一边,从一开始的全神戒备到现在的麻木随波,随着两人发招东歪西倒。
你是轮回眼?佩恩,不,在一个山洞里操控佩恩身体的长门,盯着佐助的一只眼睛,跟轮回眼很像,但颜色不对,轮回眼里也没有勾玉。
胡说!这是我们宇智波家的写轮眼!佐助辩解说。
......你听说过弥彦吗?佩恩突然问站在一边的鼬。
宇智波鼬摇头。
够了,佐助。鼬出声阻止了佐助与佩恩的战斗。不是担心佐助会在佩恩手里吃亏,佐助的成长速度让他对上佩恩也不会吃亏。叫停的原因,是鼬看出了佩恩也留手了。
你......还是把你弟弟找回来了。停止发动神罗天征,佩恩抬手严肃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吸得往前飞出的头发,像被什么东西压扁了似的,佩恩手心贴着额头反抹上去。被压扁的头发又竖起来了。
啊,鼬答应了一声,不太理解为什么佩恩一脸的感伤,眼神中还透露着一丝挣扎。晓还好吗?
佩恩看了看鼬身边的三个人,除了宇智波佐助,还有一个貌似是幼年九尾,另一个年轻女人......莫非是......
还好,三尾已经捉到了。佩恩微微点头,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嗯?这个问题问得宇智波鼬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佩恩这是怎么了?你是晓的老大啊你一向都是酷炫狂霸拽的不是吗?突然这么平和的说话真的让人很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