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全神贯注,一脸严肃地盯着手上的草镯子,等待它开口说话。
然而稚嫩如孩童的声音不是从手腕上响起,而是从他的脑海深处。
【小星星,我终于能够开口说话了!我跟你说,主人在这根分枝上把我禁麦,我都无法和你聊天,呜呜呜呜!】
小苗的苦水如倒豆子一样倾泻而出,让裴星措不及防,刚才脑海中可可爱爱的模样彻底烟消云散。
好像,和他想象的小苗有些出入
不过他还是礼貌打招呼。
小苗,安好,可以听见我说话吗?
【可以可以,小主子~你可以在脑海中和我对话,无需说出口。】
【好。】
【小星星,每次你暗示主人,我都有帮你加油哦!只是主人都把我闭麦,我想给你当助攻都不行!】
【但是冬至前一天小星星真的十分勇敢,都怪主人一直太过直男!】
没想到这件事情,小苗也知道,现在想来,当时自己真的够无畏,因为不知道夫君的心意,一直惶恐不安,但现在被这么一说,好像被人偷窥了一样。
虽然对方不是个人,但总觉得有些羞耻
小苗天生顾及不到别人的情绪,自顾自说,越说越气愤,直接变成吐槽陆一鸣大会。
【小星星你不知道,主人有多可恶,他贪污我的钱,还不给我看直播】
小苗分枝的对话,会直接反馈到主枝上,陆一鸣自然能够听见,见它又不正经,陆一鸣面无表情手动给他禁闭。
这苗又飘了。
怎么说一半没有声音了?小苗所说的直播是什么?
裴星有些困惑地抬起头,显然是非常不解。
被这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陆一鸣喉间微动,又想欺负人了。
夫郎可还有其他要问我的?
裴星思索一番,问起另一件事情:那爹和娘的儿子?
陆一鸣将人拉开,开始扒自己胸前的衣服,裴星不知他为何突然说着便开始宽衣,有些害羞不敢看。
而陆一鸣拉着他的手盖在他的胸膛,沉重地说道:这儿,我穿越时有一条丑陋且致命的刀伤,现在被小苗恢复了,看不清原本的面目,但因为这伤,他死了。
裴星知道陆一鸣这里所说的他是指原身,他细细描绘,夫君的胸口平白光滑,没有半点受伤的痕迹,如果不是今日夫君说起,他根本不知道里头已经换了一个灵魂。
想到这儿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果原本的陆一鸣没有在边境死亡,或许就如原本的发展轨迹下去,那人大概是真的喜欢宋妍,会休了他,另娶一个女子。
那他也不会遇到现在疼他爱他的夫君,大概会过着悲惨的一生吧。
庆幸的同时又有些伤心,这是替阿爹和阿娘难过,他们唯一的亲人其实在边境时已经死亡。
这一时间百味杂陈,不知该说些什么。
裴星抱紧陆一鸣,没有纠结很久,他喜欢的是如今的夫君,而非这幅皮囊,这一点儿他还是清楚的。
陆一鸣见对方没有深究,这件事情多说无益,对陆父陆母来说是打击而非帮助,既然无法改变,那便让他们一直生活在幸福中:所以,有请夫郎帮我瞒着,可好?
善意的谎言,并不是有意的欺骗,裴星明白这个道理,况且他也不想爹娘伤心,他自然同意:嗯,好。
上辈子经历过许多有趣的事情,待他日再细细讲给夫郎听,现在嘛
裴星看着陆一鸣恢复往日捉弄他的模样,静等他的话说完。
我今日心灵受了伤,夫郎可要补偿我一番。裴星没有反对,陆一鸣继续说下去,上次的画,我想今日实践,夫郎是否愿意?
明明是疑问句,但语气却是陈述。
不待裴星回答,陆一鸣抱着人前往温水潭中,这可是他特意选的自带温泉的房间,可是得好好享受一番。
原本挂在枝头的月儿害羞地躲进云朵中,隔了好远还能听见这对小夫夫的声音。
夫郎不是困惑直播是何物吗?如今知道小苗想看什么了吗?
裴星满头大汗,陆一鸣看着眼前的景色,愉悦道:夫郎真棒。
裴星压抑许久地声音终于恼羞地响起:夫君,你为何还随身带着这画!
这是怕夫郎不记得了,温故一番。
见人还有力气,原本还想帮人的心歇下,眯着眼看着某人从笨拙到熟练的动作,身心都很愉悦。
嗯,这橙子不错,能自己剥开供他品尝,确实甜得很。
百尝不腻。
作者有话要说: 陆一鸣:好吃~作者快点再拿一篮上来~
上一章好友友还记得小苗呀~感动~
(说点三次元的话,今天逛了天坛,不过下雨了!这几天北京都下雨,呜呜呜,难受另天坛前面的南门涮肉真拔错!!!)
再次卑微祈求审核君手下留情,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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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原本陆父陆母还担心两人的安危, 第二天见到两人坐马车回来后,眼神越发奇怪,特别是当看见裴星一回来就躺在床上, 看陆一鸣的眼神不加掩饰地带着不赞同。
陆一鸣摸摸鼻子, 认罪一笑。
昨天是过火了一点,主要是夫郎实在诱人的很,况且还是在上面难免把持不住,绝对情有可原。
虽说他昨夜偷偷用异能加了点状态, 让人的疲惫感少一些, 但这不是气氛使然嘛,况且这十几天他都得吃素了, 昨日不做, 更待何时?
陆母见人死不悔改,白了他一眼:没眼看。
没眼看的人第三天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雇车雇船前往江州府。
上船没多久,裴星有些不适,江景也没顾得上,回到船房躺下。
我就在这儿,夫郎放心睡吧。
话音刚落, 船板上传来脚步声,这声音在他们门口停下,转而化为咚咚的敲门声。
陆哥, 方便出来一下吗?
这声音听着像是冯廷玑的, 陆一鸣轻轻抚摸裴星皱起的额头:你继续睡, 我出去看一看。
门外不止冯廷玑一人,其他几人都在。
陆一鸣看着对方递过来的一大包东西,挑起眉梢, 不明白他的意思。
陆哥,前段时间我们家的事儿连累了你们,让你们受惊了,这是欠礼。
马场和元宵的事情起因与陆一鸣无关,又有些关系。
县丞有一位二儿子很是受宠,为人却很傲慢无礼,结党营私还欺负弱小,被冯廷玑他们排除在江州府官学的居水镇小队里。
这人在官学里不仅不受他们待见,还不受江州府本地学子的待见,他怀恨在心,将源头归于居水镇的领头人冯廷玑,派人暗杀他。
至于陆一鸣,前段时间他在马场进步飞快,纯粹是嫉妒心作祟,想将冯廷玑的死顺利嫁祸给对方,准备来个一石二鸟。
县丞的二儿子和冯廷玑有仇,而县丞与县令也不对付,他是大皇子的人,只不过犯了一点儿小错被贬为县丞,而县令是三皇子的人,两人自然互相警惕。
最重要的还是这几年税收的事情,自从这位县丞上任,暗自加大税收力度说,还经常贪污钱财,拉帮结派。
这职位好使,还真拉拢了不少镇上的一些商人和秀才,为其效力。
作为一个还算廉政的县令,当然看不惯这些事情,他暗地里找人寻找县丞贪赃枉法的证据,已经有些眉目。
估计是最近的举动被人发现,对方展开报复性反击,父子俩仇上加仇一起算,找上头人要了两个影卫,对县令最爱的儿子下杀手。
没想到第一次任务失败,让他们损失惨重,怀恨在心,打算对这位农家子也展开报复。
这就是事情的经过,县丞的二儿子已经招了,至于县丞和那位影卫,还是疯疯癫癫的样子,找大夫看了,也束手无策。
陆一鸣听完他的解释,眉头都没皱一下,绑架裴星这件事对他来说不可饶恕,那两位对他来说,已经是两个死人了。
当日他下的致幻剂足够将人的脑子烧坏,虽说听着残忍,但他不想让人直接死去,便宜了对方,让对方每天活在痛苦之中,才是该有的归宿。
刚才那番话,冯廷玑隐含意他懂,但他不想给解药,死有余辜的人为什么要可怜对方?
更何况,这两人想伤害他捧在手心的小星星,没当场千刀万剐已经很仁慈了。
陆一鸣没有客气,接过他手中的盒子,直说道:罪有应得罢了。
冯廷玑见陆一鸣无动于衷的模样,知道这事没戏,但这欠礼还是真心实意的。
这段时间多亏了陆兄的指点,我们几人才有今日的进步,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陆兄收下。
这个木盒子比之前那个小一些,陆一鸣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回到船房,从书笼里取出姜先生给的武经七书。
这是姜先生的注本,对你们的策论或许有帮助。
姜润山的注释全面,更适合他们,而陆一鸣的思考方式和他们有些差异,反而让他们难以进步,甚至误入歧途。
多谢陆兄。
早就想见姜先生教陆一鸣的内容,能让陆一鸣的策论如此灵活,即使没有讲学,这本有姜先生的注本,也值得他们精度。
几人告辞后,陆一鸣拿着两个木匣子折返木板床边,发现裴星并没有睡着,而是一直静静地等待他。
怎么不睡?
裴星拉过他的手垫在自己脸颊上,缓缓说道:夫君不在,睡不着。
他说完这话,见陆一鸣迟迟未开口,抬起头溜着杏眼看着他:夫君怎的不说话。
陆一鸣撩开他的秀发,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吻:我最近才发现,我的小星星如此会说情话。
这解释裴星更是不解:我没有说情话,只是实话实说。
那便是夫郎所有的话对我来说都是情话。
裴星苍白的脸精神了一些,害羞地偏过头嘟囔:夫君所说的话才都是情话。
陆一鸣摸一摸他的头,没有与之争辩,转移了注意,这会儿心情好了,肉眼可见身体状况也好了不少。
现在还睡吗?
躺在床上的人摇摇头,之前想睡也不过是因为身体难受,如今好一些了,自然想同夫君多待一会儿,不想一个人睡去。
陆一鸣将他的枕头垫高,现下无事,他想了想,拿过冯廷玑赠的两个木匣子,两人一起开。
小木匣子率先被裴星打开,里面是一张居水镇的房屋地契,裴星将之取出,递给陆一鸣细看:这,太贵重了吧?
居水镇虽说不是什么大地方,但买一间店铺的银两也不便宜,特别是正中商业街附近的店面,少说一百两。
冯廷玑他们给陆一鸣的这个店面不大不小,怕是也要二百两,他们不像谢承和顾焕那般,已经官位在身,或者有其他收入渠道,他们如今还是个学子,估计是将自己的大部**家拼凑在一起,给他买下这间店铺。
自从上次他将葡萄酒送给他们,隔了两日,喝了葡萄酒的四人组向他订购剩余的葡萄酒,他只各卖了一坛,还有一坛多一些的他并未售卖,他打算自用和分装送人。
他们还没有店铺,这是知道他缺什么,对他所好,诚意十足。
陆一鸣思索道:到时候再送两坛葡萄酒给他们,倒是可以替他们看一次病。
自从陆一鸣向裴星坦白小苗的事情,说话越发无所顾忌,小苗的治愈功能他也说与对方听,当时他还从裴星脸上看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问就是微囧。
夫君会受累吗?
不会。受累的是小苗,与他无关。
陆一鸣将手中另一个木匣子打开,这东西说不上贵重,但能找来定是费了一番功夫,对每一位武科生都意义重大。
这是一盒往年各地解试、省试和殿试的策论考题与前三的考生答案。
看到内容时,不只是裴星沉默,陆一鸣也陷入沉思:县令大人有心了。
虽说有种现代收到五三的即视感,但这到底是有所区别。这里不像是现代,科技发展迅速,这些册子都是人为誊写,工程巨大。
朝廷的卷宗,普通百姓无法查看,普通官员是无法带走的,只能托人摘抄。这期间花费多少人力物力人情世故陆一鸣虽无法得知,但绝对不会那般容易。
这样看来,县令对自己的幺儿是真的重视和喜爱,否则也不会因为陆一鸣救了对方两次就舍得这般下血本。
呕
一阵干呕声打断陆一鸣的思考,他赶忙转过头扶着裴星的身体,手忙脚乱地将木盆凑到他的面前。
怎么了这是?
裴星想要回答,但那恶心感越发强烈,苍白着脸,陆一鸣顺着他的背都没有任何作用。
头晕乏力、恶心干呕。
一系列熟悉的词出现在他脑海,他像是被闪电击中,一时手指僵硬。
结合现代他仅有的一些生理知识,他神色复杂地将视线落在对方平坦的肚子上,缓缓向上移动,视线定格在裴星苍白的脸。
他斟酌再三,小心翼翼地问道:夫郎,是有喜了吗?
虽说他有些期待心爱的人能够为自己孕育后代,但这有些突然,他反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说不上喜悦,总觉得有些难以言述。
裴星脸上闪过一阵迷茫,他低下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抬起头视线聚焦,有些难以置信:我有了?
哥儿不易有孕,两三年常有,他阿爹也好几年才有了他,他自然也以为自己没这么快就有孩子,现在反倒有些迷茫无措。
陆一鸣也不是很确定,之前夫郎说有些不适时他通过小苗尝试治疗,但并不能让这种症状消失,现在更是干呕,就算不是怀孕他也该找个大夫来瞧一瞧。
你在这儿躺一会儿,我去问问船上是否有大夫,能缓解一下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