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教学楼大门前,有几个校服穿得歪歪斜斜的女学生。
其中一个梳着高马尾的女生双手叉腰,洋洋得意的开口:“看到没,这几栋大楼。”
“知道是谁捐的不?”
其余人不以为意,“全校都知道,不就是我们校的杰出校友,陆氏集团那位CEO出钱修的么。有什么好神秘的?”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姐姐的闺蜜就是这位大人物的未婚妻呢?”
“什么?袁思语,你姐姐不是混娱乐圈的吗?”
女生漂亮眼睛炯炯有神,颇有面子的挑了挑眉毛,“不信?等着,到时候婚礼现场我用手机给你们直播。”
一众女生嚼着舌根,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站了许久的女人。
直到有一个终于瞥见林初夏,不悦的瞪她一眼:“喂!你哪个班的?偷听我们讲话怎么不吭声?”
“你猪脑子啊!吭声了那还叫偷听?”
袁思语打量的目光扫过她全身上下,手插在腰上,歪着头看她:“哪个年级,哪个班的?”
女生的话,她却恍若未闻。清眸微抬,看着眼前庄重宏伟的大楼……
竟没想到,原来是他捐的。
“喂!你懂不懂礼貌,我在跟你说话。”
林初夏这才回过神,目光浅浅的掠过一众女生,微启唇:“怎么Y中现在的学生质量这么差了?”
语气温淡,从容和缓。然而女人身上的气场,却不容小觑。
一群女学生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简单的女人,方才的气焰,忽然灭了许多。
“思语,你看她没穿校服呢……万一是新来的年轻老师?算了算了,我们走吧。”
袁思语不耐烦的甩开另一个女生的手,瞪她一眼:“胆小怕事!她明显就是个学生,怎么可能有老师穿得那么幼稚!”
她……幼稚?
林初夏一愣,不由得失笑。
脑海里,蓦然想到什么。她杏眸一眯,语调幽幽的开口:“你叫袁思语?”
“是啊。怎么?要约架啊?”
细眉拧起,眼底忽然闪过一丝厉色,她忍不住呵斥:“你这个年龄,不好好坐在教室里背文言文解函数,小小年纪就要装社会?袁思甜就是这么教妹妹的?”
“你?”袁思语愣住,抬手指着她:“你认识我姐姐?”
“认识。”
不仅认识,算起来,她和袁思甜的恩怨,还没解决。
“算了!真晦气!”
听到姐姐的名字,袁思语瞬间变成了一只软脚虾。再不甘,也只能狠狠两跺脚,瞪了林初夏一眼,带着几个小姐妹走了。
身下,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暖流。
小腹开始阵阵绞痛起来……
林初夏疼得皱了眉,不再停留,折身往公寓返回。
夜晚。
她这次来姨妈反应很大,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脸都已经疼白了。
时间还早,睡意全无。便躺在沙发上,整个身体缩成一个C字形,捂着肚子,一边看电视一边喝着热水。
怪不得她这几天情绪这么不稳定,原来是生理期到了。
电视无聊,小腹的疼痛还在不断加剧,她心中烦躁,索性关了电视,打算在沙发上小睡一会儿。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一身风衣挺拔如斯的男人在玄关脱了鞋,客厅的过度安静使他微皱眉头,故而放轻脚步迈步而去。
刚走到沙发,一眼,便看见窝成一团的女人。
初秋的夜晚,气温已经转凉。她穿着淡粉色的睡衣,长袖长裤,紧紧蜷在沙发里。精巧的小脸,温柔好看,却微微有些发白。细眉也拧成了不舒服的弧度。
男人的目色顿时沉了几分。
伸手,摸了摸额头,温度正常。他抿着唇,手臂尽量的温柔的穿过她脑后,微一用力,便将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这一抱,她便醒了。
“客厅凉,到卧室去睡。”他继续抱着她沉步往里屋去。
林初夏躺在他的臂弯里,仰望着男人轮廓分明的下巴,她忽然轻飘飘的开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男人置若罔闻,侧身用肩膀推开房门,走进去,将她放到了床上。
陆南城这才转身开了一盏壁灯。
暖黄的光线,温馨不刺眼。
他将目光睐向她,抿着唇,忽道:“你那天晚上给我打电话……什么事?”
林初夏坐在床上,许久却没回答。
“怎么不说话?我这几天有事抽不开身,所以不方便过来看你。”
越家人这几天盯他盯得紧,三天两头的就让他去越家吃饭。保险起见,他自然是要尽可能减少一切能让她曝光的风险。
闻言,床上缄默许久的女人忽然笑了。
那笑,轻飘飘的,仿佛泡沫一般,一触即碎。
“你真的不用对我解释。”她抬起头,杏眸定定的看着他:“你做了什么,去什么地方,带什么人……这些,不是我适合知道的。”
眸子一下变深了许多,陆南城睨着她,脸色本有些寒凉。却在触及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凄凉和嘲弄时,猛地愣了一下。
他忽然缄默,深眸浮出一丝难见的慌乱。盯着她,目光复杂。
她别开头,不愿与他的视线相撞。小腹,却忽然窜起一阵剧烈的绞痛。
“啊……”
她弯下腰,两只手紧紧捂住小腹。额头上的细汗刹时间冒了出来。
陆南城猛地一惊,来不及思考,以往的理智聪明在看见她难受成那样的一瞬间全都不见了。二话不说便将她从床上抱了进来,“我送你去医院。”
“不要……”她一只手搭在男人结实的肩膀上,挣扎了两下,却被他抱得更紧。
“林初夏,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
陆南城倏地垂眸,定定地观察起她的脸色。那眸底的担忧和慌乱,她看得清清楚楚。
林初夏猛地一怔,鼻尖蓦地酸了。
怀里,忽然响起小声的呜咽。
男人的脚步豁然顿住。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过分……”
他为什么不对她凶一点狠一点,早点让她死了这条心!
这样子待她……她要怎么去说服自己放下?
可是……她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做一个情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