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了,请问?”罗柯说道。
他想问报酬,尽管能猜到这是免费赠予,但他不喜欢占便宜。
拒绝白嫖,是他基本的为人准则之一。
“不用,我只是觉得这一幕实在美好,便忍不住动笔,还担心会冒犯到三位呢。”画家很有礼貌与涵养。
“是我俗了。”罗柯笑笑,指尖一颤,油画便被收入仓库,等回去后再拿出来晾干。
“哦?先生是魔法师?”男人有点吃惊。
罗柯笑着点点头。
“其实我是一位吟游诗人,类似你们东方的侠客?好像不太准确,绘画只是打发时间的爱好。”画家应该是个健谈的自来熟。
他俯瞰逐渐亮起万家灯火的镇子,“可我现在累了,想找个舒服的地方住下来,左思右想,还是这里最好,广场有一家糖果店你们知道吗?他们的巧克力很棒。”
“芝士小蛋糕很好吃。”谈这个,夏豆俩可不困了。
画家和罗柯三人一直畅聊到繁星高悬,喝可乐吃辣条,讲着各自的奇闻异事,时不时爆发出欢快的笑声。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般开心。
与此同时。
帽子店。
“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打烊了。”苏菲对推门而入的胖贵妇说道。
“廉价的店面,廉价的你,我真不明白,哈尔为什么会看上你。”贵妇有着骇人的层层下巴,以及男人般的浑厚嗓音。
她正是被嫉妒之火焚烧的荒野女巫,对苏菲的怨念甚至战胜了对罗柯的恐惧,故而冒险来到这里。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我也不认识哈尔,如果你不是购买帽子的话,请你出去。”苏菲生气地道,并打开了门。
呼——
荒野女巫竟然化作一阵风,拂过了苏菲,飞了出去。
“我很好奇,现在的你还能不能让他心动。”她的声音缥缈无踪。
“嗯?”
苏菲感觉自己的身子骨陡然疲累,腰背不自觉地佝偻下来。
意识到不对劲的她看着褶皱双手,“这、这是什么回事?”
她急忙跑到镜子前,里面却是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太婆,深褐的头发也全部灰白。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办?怎么办?”她的声音都变得苍老难听。
几分钟后,苏菲颓然地坐在椅子里,思考着未来该如何是好。
吱~
门开了,是回来的罗柯三人。
两女孩想来看看苏菲怎么样了。
苏菲下意识用手挡住脸,不想被认出来。
“你是……苏菲的奶奶?”绘梨衣憨憨地问道。
罗柯拍了拍她的脑袋,“她就是苏菲小姐,应该中了魔咒吧?是荒野女巫吗?”
“啊?”夏豆担心到原地跺脚脚,“那怎么办啊?”
苏菲望着镜中老态龙钟的自己,先是故作镇定地笑了笑,“没事的没事的,我现在的模样也还算不错呢,至少衣服更合身了。”
可下一秒,她转过头,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罗柯先生,请问……你们能解除我的魔咒吗?”
罗柯摇摇头,“很抱歉啊,这个魔咒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可以解开。”
“谁啊?”苏菲问道。
“就是你自己。”罗柯回答。
苏菲愣住了,叹气道,“我又不是魔法师,怎么可能办到呢?罢了,三位回去休息吧,没必要为我……一个老太婆而苦恼。”
她所中的魔咒,取决于自身勇气,而且还不能主动告诉别人。
当然罗柯是本就知道,卡了个魔咒的漏洞,况且苏菲自己可没亲口承认。
翌日。
苏菲简单收拾了行李,便瞒着继母悄悄出了店铺。
她一路朝着城外走去,想要远离这里,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度过不多的余生。
反正自己也是个无人在意的……小老鼠。
至于哈尔,本就不漂亮的自己如今成了老婆子,更加没了那种可能。
荒野女巫说的没错,哈尔不会看上自己的。
然而,走至城郊一处农场的她顿住了脚步。
“你、你们怎么在这?”苏菲目瞪口呆。
刚刚驶离的货物马车后面,还有一辆寻常的拉客马车,而上面坐着的,正好是罗柯、绘梨衣和夏豆!
“啊咧?”罗柯也很惊诧地摸了摸头,“可真巧啊。”
嗯嗯!
夏豆和绘梨衣齐刷刷点头。
苏菲无比错愕,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我们要继续旅行了。”夏豆解释道。
“苏菲要一起来吗?”绘梨衣语气平和地问道。
苏菲四下张望,无奈道,“好吧好吧,老婆子我就搭一趟顺风车。”
“你打算去哪?”罗柯笑问。
“随便,越远越好,”苏菲遗憾说,“我现在没办法继续制作帽子了,抱歉啊。”
“没事,以后再说吧。”
罗柯驱使马匹,一抖一抖地沿着乡间小路远去。
在三人走后的租房里。
“你运气很好呢,魔法师罗柯和他的妻子,在今早上刚退了房。”女房东看着画家,心花怒放。
她在心中万分感谢罗柯,没想到真被他一语中的,心心念念的人真的回来了。
“魔法师?”画家一愣,不禁回想起昨天下午的那三个东方人,“缘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