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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

“姜老师,我是江迟的家长,”午休一到江冬月就迫不及待给班主任打了电话,询问江迟的情况,“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是想问小迟他……今天的表现怎么样?”

姜田体谅她的焦急,笑了笑说:“江迟这一天除了话了点,不怎么与同学交流,其他都好。上课认真,自我介绍的时候还说了一番让我很印象深刻的话。”

“什么话?”江冬月好奇地问。

“嗯……”姜田回忆,放下手里的学生报名档案表,“他说他喜欢人,喜欢看人笑,喜欢看人笑着活。”

“江迟这孩子年纪这么小就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真让我意外,你平时有向他做这方面的教育吗?”

江冬月莫名心头一悸,“我……并没有和他说过这样的话。”

“是吗,那看来是他自己的思考,真了不起。”姜田想起主任说的这孩子实打实的聪明,果不其然。

“不过……”

江冬月还沉浸在那番话带给自己的怪异感中,姜田却继续道:“他还说了,他最喜欢的是和小姨玩游戏,你收养了他、照顾他,在他心里你是首位。”

“……”

“江女士,你听得到吗?”

“听得到……”江冬月闷声应,她眼眶湿润,为了这番话忍不住心酸感动,“谢谢你老师,你能这么关注小迟我很感激。”

姜田听出她话音里的哭腔,心中不由叹息,说道:“你太客气了,这是我身为班主任该做的。”

“江迟他是个好孩子,只是还不懂怎么与同学相处,我会安排些班级活动,也给学生多制造交流合作的机会。”

“谢谢姜老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江冬月感激道。

挂了电话姜田呼出一口气,想起这对相依为命的姨甥,又开始叹气:“唉,真不容易啊,幸好江迟争气,她又是个尽心尽力的家长。”

“小姜,你在和那个坐后排最里边的男生的家长打电话吧?”同办公室的苏老师用开水冲泡好茶走回位置,问道。

“是啊,一对可怜人。”姜田点头,这么评价。

苏老师倚在办公桌边,搅拌着杯里的茶水,皱着眉说:“我觉得那孩子性格有些古怪。”

“?”姜田一脸疑惑。

“上课我让他们前后左右桌讨论,他们那组只有他不说话,下课了也不和人交流,未免太孤僻了?你觉得他是不习惯环境,可他吧自我介绍又能正儿八经说出那些话。”

况且那番话真不像现在的小孩能说出来的。

姜田越听眉头越皱,也察觉到了怪异之处,可身为班主任,她不该阴谋论自己的学生。

“苏老师,会不会是你多想了?”

苏老师见劝不动就释然地笑了:“也许是吧,我到现在还改不掉分析人心理的毛病。”

她以前是心理老师,后来想多上课就考了个科学教师资格证,转而来当科学老师了。

苏老师回到自己的办公位坐下了,姜田低头想重新让自己投入到工作中,却发现自己还有些纠结。

男孩笑时双瞳并不算清澈,也没有几分笑意在。

确实有些说不出的奇怪……

“姜老师,苏老师,别忙活了,一起去吃午饭啊。”隔壁办公室的邱老师过来邀请。

“来了来了。”

“……”

上午忙完下午也很快过去,江冬月赶过去时错过了接送高峰期,远远见江迟安静站在栏杆后。

“小迟,抱歉啊小姨来晚了。”

江迟听到她的声音后从学校走了出来,自然而然牵上她的手:“没事小姨,离放学没过去太久。”

江冬月回握他的手:“那我们回家吧。”

坐地铁回家路上江冬月接了通电话,她想买辆车,好方便去接送小孩上下学。

“小姨没必要买车,我不觉得搭地铁麻烦的。”等她挂了电话,江迟扯了扯她的衣袖道。

江冬月摇摇头,笑:“可小姨觉得麻烦,小姨上下班太着急了,还是买辆车比较好。”

“好吧。”江迟默默看了她一会儿就松口。

从地铁口出来,江冬月走去菜市场买菜,出来时听到一阵犬吠声,她赶忙拉着江迟退到路边。

在他们身后一群野犬正在追一只小土狗,野犬的叫声十分洪亮刺耳。

江冬月最怕看到野狗打架,互相撕咬起来毫不留情,每每都打得鲜血淋漓。

这只小狗怕是凶多吉少……

“汪汪汪!汪汪汪汪!”小狗还不放弃,撒开腿跑。

江冬月看它的眼神有些于心不忍,不自觉捏紧了江迟的手心肉。

小狗昂起头,湿漉漉的眼正好与江冬月的双眸碰撞在一起,“汪汪汪!!!”它朝江冬月吠了几声,扑了过来。

“小迟小心!”江冬月下意识把小孩护在怀里,后背朝外。

“嗷呜,汪汪……”

并没有等来小狗的撕咬,它只是松松咬住了江冬月的高跟鞋鞋尖,可怜地呜咽。

江冬月低头看了眼小狗,又把视线投到不远处的几只野狗身上。

那群野狗不敢靠近,好像在忌惮着什么。

“……”

这是怎么回事?

她什么时候能震慑住这群凶巴巴的野狗了?

江迟默不作声地望着那群野狗,趁江冬月没注意轻扬了下下巴。

“汪!”为首的黑犬吠了一声,领着其余的野狗夹着尾巴迅速离开了。

“终于走了,吓了我一跳……”江冬月见状松了一口气,随即去看在舔自己鞋面呜咽哀求的小狗。

小狗察觉到她的目光后昂起头,一双眼湿漉漉的,说不出的委屈与可怜。

它用自己的头开始蹭江冬月的小腿,似乎是在祈求着什么。

江冬月一瞬间想到江迟在医院卫生间时哭泣着诉说委屈的小模样,与这只小狗并无分别,她很难不动容。

“小姨,我们回家吧。”江迟在一旁催促她。

小狗不蹭江冬月小腿了,伏趴下来,“嗷呜呜呜……”

江冬月注意到它脖子挂着一个铭牌,又看小狗的皮毛崭新,实在不像是没有主人、四处流浪的流浪犬。

虽说只是只小土狗,但养得怪可爱的。

“你是……走丢了吗?”她喃喃,几乎是脱口而出道:“我带你回家吧。”

江迟的眼眸幽暗下来,似重新跌回无光的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