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会这样受伤,恐怕他自己也没想到吧。”玉溯微微笑道。
又向胭脂问道:“你方才说,那个姑娘要杀他吗?”
“是,但是不知为何,并没动手。”胭脂道。
“是时候帮帮他们了。”玉溯缓声道。
走至案前,取出一张笺纸,修下一封书信。
“将这封信送至七情谷。”玉溯将信递与胭脂道。
“七情谷?”胭脂闻言,有些吃惊。
“是该他兑现诺言的时候了。”玉溯道,“找个稳妥的人,速速送去。”
“是!”胭脂接过信,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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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宫。
“芳绮,给我拿把剪子。”
宁葭叫得一声,彩衣忙进来将剪子递给她。
宁葭抬眼看见她的脸,楞楞望了一回,哭了起来。
“三公主,哪里不舒服吗?”彩衣忙道。
“没有,你出去吧。”宁葭哭着道。
彩衣出得门来,芳容正坐在院中发呆。
“芳容,三公主在哭呢,你快去劝劝吧。”彩衣道。
芳容进屋来,宁葭正趴在绣架上哭着。
“三公主,怎么哭了?”芳容问道。
宁葭抬起头来,见是芳容,哽咽道:“芳绮、芳绮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她、她会好的,三公主别伤心了。”芳容轻声安慰道。
这么说着,自己却也滚下泪来。
一个坐于绣架边,一个立于雕花窗前,相对流泪。
彩衣探头望了望,也不敢进来,自去忙自己的事了。
一人踏门进来,见了屋内情景,也未出声,只在门边站着。
芳容眼角瞥见来人,忙迎上跪下行礼道:“太子殿下。”
宁葭闻得此声,抬眼看时,正是熙肃立于梨花门边。
“大哥。”宁葭忙擦了泪立起身来,与熙肃见礼。
“免了吧。”熙肃扶住她道,“这是怎么了,哭成这样?”
“没、没什么。”宁葭顿道。
“三妹,”熙肃拿起宁葭手中绢巾,替她擦了擦脸上眼泪,缓声道:“放心吧,我已嘱咐了他,无论如何,一定要活着回来。”
“什么?”宁葭陡闻此言,不明其意。
“你不必如此伤心,有乔将军指挥大军,虽然兵力有些悬殊,也必能化险为夷的。”熙肃道。
“大哥,你、在说什么?”宁葭越听越糊涂了。
“三妹,你方才为何哭?”熙肃转而问道。
“大哥,哪里要打仗了吗?”宁葭紧张地道,“他去了?”
熙肃望着她,点了点头。
“也好,”宁葭轻声哽咽道,“反正我、我也要离开浣月了。”
“傻姑娘……”熙肃摸了摸她的头顶细柔的乌发道,“你不用离开,哪儿也不用去。”
“大哥也知道的,对不对,父皇让我明日就、就……”宁葭说着,已泪如雨下。
“父皇清晨已令乔将军出兵明丹,国家大事,怎能让你一个弱女子来承担呢?”熙肃道。
“乔将军?那你方才说……”宁葭忽然忆起前言。
“是,他也去了。”熙肃点头道。
“他、还会回来吗?”
宁葭这句话,卡在喉咙中,未能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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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凌宇带着军队,昼行夜息,向明丹进发。
“宣节校尉徐枫!”乔凌宇道。
“末将在。”徐枫上前听令。
“立刻快马赶往重雀城,将十三岁以上男子全部编入军籍,半月训练到参战。”乔凌宇平静地道。
迟凛在旁闻得此言,心中大惊。
“是!”徐枫领命,带了两个随身侍卫,立刻催马赶往重雀城。
此次行军,双方兵力悬殊,须在明丹使者死亡的消息送达金乌国王、明丹大军汇至边城之前,先夺取部分城池。
是以,夜间只歇得两个时辰,便立刻启程。
其实,若论此时情形,能固守重雀城方为上上之策。
但乔凌宇似乎并不打算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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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灯火皆熄。
一抹浅蓝身影晃入乾凌府狱中。
一个黑影跟在她身后。
次日,死囚胡四喜暴毙,埋尸荒野。
“榆儿姐姐,我们来这里挖什么?”小弥望了望手中的锄头诧异道。
“挖人啊。”榆儿道,“小心点,别给挖坏了。”
“什么?”小弥惊道,“这人埋在这儿,那肯定是死了,你是要挖、死尸……”
一股凉意自脚底直窜到头顶,小弥当下便扔了锄头。
幽绝立于树下,冷眼望着二人。
“放心吧,挖出来肯定是活的。”榆儿向她眨了眨眼,将锄头拾起递给她道。
小弥闭着眼接过锄头,勉强挖了两下。
“你闭着眼,万一挖着他脑袋,那才真成死尸了呢。”榆儿手撑着铁铲柄头笑盈盈地道。
“啊!”小弥忙睁开眼,小心翼翼地挖起来。
榆儿亦笑着挥动铁铲。
胡四喜的全身露了出来。
“榆儿姐姐,他是、死的吧……”小弥瑟瑟道。
榆儿取出一粒白色药丸,与胡四喜喂下,稍时果然醒转。
“在这里等着,晚间你娘自会来寻你,带着她离开净月城,走得越远越好。”榆儿拍拍他肩道。
胡四喜满脸泪水,跪拜在地。
“清漪姐姐还有这样的药?”回城路上,小弥惊异不已地道。
“清漪姐姐的好东西多着呢。”榆儿笑道,“不过,还是青思最好……”
说到青思,忽然想起一事来。
栗原究竟去了哪里?
虽说他不告而别亦是常事,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你伤得这么重,干嘛还非要跟着我们?”榆儿向身后一言不发的幽绝道。
幽绝望着她,并未回答。
“就你这伤势,难道还说要保护我们?”榆儿摇头叹道,“你偶尔可以看一下现状吗?我可是修炼得道的狐狸精,而你现在、只怕是自身也难保了。”
“偶尔运动一下,对复原也有好处的吧……”小弥在旁弱声道。
“明日启程。”幽绝向榆儿道。
“后日。”榆儿转身向前走,只丢下一句话。
也不能去太晚了,万一迟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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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一辆浅灰薄帘的马车,亦出现在西行之路上。
“看你这么气色还不错嘛。”榆儿坐于车外赶着马车,回头向幽绝道。
“是啊,比前两天好多了。”小弥亦道。
幽绝闭着眼坐于车内,一言未出。
“不过,你究竟在何处受的伤?为何服了三日的万花养神丹,伤还这般重?”榆儿奇道,望着幽绝,一脸探究。
这万花养神丹可非寻常药物。
桀风哥哥每次捕猎异兽受那样重的伤,三日也能好去一大半了。
可是幽绝服了这几日,虽胸前长剑穿透的伤面上已收了口,但他的情况似乎并无太大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