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头和船尾的重量最轻,他们想让自己沉没得更迟。
“赶紧找个能让我们漂浮起来的东西。”安奈特说,她伸手去解绑有小船的麻绳。
加缪捂住脸,“来不及了,船已经支撑不住了。”
加缪在海边捞起来安奈特,她黑色短发湿漉漉的贴在脸颊上,对方身上的装扮看起来很“底层”,心软了一下。
“好吧,我还没坏透,好歹你也确实算救了我的命。”加缪下手在少女的腰腹部位按压,安奈特吐出来了几口水。
他侧耳凑到少女脸旁边,她仍然在昏迷,他想听听她还有没有呼吸。
然后就感觉一双冰凉的把他的脸推到了一边,“谢谢你,但我有喜欢的人了。”
“哦,不好意思,请不要自作多情。”加缪回怼了一句。
“船怎么样了?其他人呢?”安奈特坐起来问。
加缪的手指着海里,“除了承载我们的那两块破木板,剩下的如你所见。”
远处的海面上只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木板和材料,以及一个挂着破帆的桅杆,很快桅杆也沉了下去。
“......其他人呢?”安奈特问,“好了我知道了。”
海面上飘过一块沾血的布块。
加缪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没了埃舍尔工程师,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安奈特也很茫然,加缪比她先想到埃舍尔的问题。这让她稍微清醒了。
“这个爆炸不对劲,”安奈特站起来,在原地走来走去,“船不应该这么快就沉下去,除非有人特意布置。”
“......”加缪沉默,“想这个没有意义,埃舍尔工程师和李都在船舱里,他们必死无疑。”
现在想要在团队里混一个身份的两人面面相觑,所有打算全部泡汤。
安奈特没有说出来的是,博士不会这么容易死,现在是假死脱身摆脱团队里的拖油瓶?
安奈特双手叉腰,“还能怎么办,你想回科学院吗?”
他们两个回枫丹科学院只能是自投罗网,就算身份没有问题,项目失败也是要被押送审判庭的。
更何况......作为半途被埃舍尔收留的人,他们有没有被科学院记录在案还是个问题。
“我们现在在哪?”安奈特看了看四周,这里看起来像个荒岛。
加缪捂住眼睛,“我认识这里,跟我来吧。”
白榆以为所谓的下城区会是贫民窟之类的地方,但她不确定原神世界观里有没有。
却没想到加缪七拐八拐,避开了担当巡查守卫职责的美露莘,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掀开了下水井盖。
“请,安奈特小姐。”加缪摘下礼帽,花里胡哨地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白榆看了他一眼,大概的含义是看你能搞什么花活,就沿着钢筋的把手扶梯进入了下水道。
“欢迎来到地下世界!”加缪的声音听起来还有点兴奋,虽然他一直想要离开这里,但对这里归属感仍然很强。
枫丹的地下有着完善的排水设施,下水道中贴着墙的粗长管道向四方延伸,甚至下水道中还有排水渠。
还有一些人类和魔物露营的痕迹。
他们两个挑了一个营地,当做临时落脚点。
安奈特挑着火堆,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继续等机会上船离开枫丹,”加缪说,“你不吗?”
安奈特沉默。
“嗯,那还是一起吧,”安奈特说:“所以我们的晚饭吃什么?”
刺激的一天,经历了爆炸、沉船、海难,然后又七拐八拐,他们绕回了枫丹的码头附近。
加缪对周围的一切了如指掌,他很自信,说:“稍等。”
他从怀里掏出来了一顶女士假发。白榆愕然。
他带着这个东西干什么?
紧接着,加缪又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了一个口红,当然白榆一开始没认出来那是口红,但是他涂到脸上白榆就认出来了。
“总不能让女孩子来干这种事,”加缪现在看起来像个女孩,“所以你来当打手。”
白榆的脑门上冒出来一个问号,他想干什么?难道枫丹把现实法国的“自由开放”也复刻过来了吗?
加缪带着她爬上了一个井盖出口,站在下水道口的旁边。
白榆探出头,发现这个街道的环境还算可以......但也不是特别好,旁边就有一个骨瘦如柴的流浪汉,他奄奄一息,快要死了。
加缪没有理他,看起来习以为常,只是把井盖挪了一个位置,不要挡住下水道口。
这就是水神没有上位前的枫丹吗?白榆心里想着。
“你在下面别上来。”加缪说。然后靠着旁边的管道,对着街道的一个出口搔首弄姿。平心而论,加缪长相不错,打扮起来也很像穿了男装的未成年少女。
很快就有一个打扮光鲜的男子就走过来了。
他没有注意到旁边躺着发出呻/吟的流浪汉,甚至没注意到下水道口上没有井盖,直直向加缪走来。
然后一头栽进了下水道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位漂亮的女孩抓住了领子,一个纤细但是绝对有力的拳头砸中了他的面门。
安奈特咬牙切齿。
真是,各种意义上的人渣啊。
枫丹确实需要审判庭。哪怕水神是个正义的蛇精病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