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
郁霈一愣, 接着腰两侧一紧, 下一秒天旋地转, 腰被人死死压住, 两只手也被分别按在两边。
陆潮被空气呛得咳了两声, 握着两手坐在他身上,嗓音低哑带笑俯下来,“拧断我脖子, 你想拿什么拧?拧得断我叫……嘶。”
郁霈抓住陆潮的手,屈膝往他背上一踢, 接着扭住他的左手旋身一转。
两人再次掉了个儿。
陆潮险些背过气去, 看着死死压在他胸口的膝盖,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从小跟在陆呈怀身边, 被他按军人的模式训练, 不论是打架还是打球都没输过。
虽然他对郁霈没多防备, 但力气和体能都在那儿摆着,居然这么轻而易举就被反擒了?
陆潮从未被人压在下面过,更没被人这么抵过。
不知怎的,他觉得抿唇压在他身上的郁霈有一种成熟的、冰冷强悍到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气质,不温柔、不妥协宽容,是碰一下就会见血的锋利。
神经末梢被一颗几不可察的火星子点燃,让他每一个细胞都兴奋起来。
他好像在旷野中得到一件稀释珍宝,周遭空无一人,只有他。
陆潮看着坐在他身上,长发凌散微微气喘的郁霈,从心底生出几分陌生又莫名的掌控欲。
“小公主,练过?”
“没有。”郁霈松开手,从他身上下来理了理微微凌乱的领口,轻瞥了他一眼:“教训你还需要练过?”
“嘲讽谁呢,我那是让着你,谁都跟你似的下死手。”
陆潮抬手给他拨了下头发,顺势往腰扫了眼,“腰疼不疼?我刚才掐得重不重?”
郁霈抱着热水袋躺下,闭着眼睛淡淡说:“疼,你自裁谢罪吧。”
陆潮一乐,在他旁边躺下来手机就响了。
徐骁紧张兮兮地发消息来问他怎么了,咋还打起来了,要不要换一下之类的。
陆潮:合理运动,有助睡眠。
徐骁:你运动你的,你折腾我们小鱼干嘛?我都听见他骂你了!你老实说,是不是趁机会欺负他了?我就说你跟我换帐篷没安好心!
陆潮:他不仅骂我他还坐我身上掐我脖子,腿搁我胸口差点没把我压死,我折腾他?
徐骁稍微脑补了一下,猛地坐起身骇然打字:哥,你再说一遍你俩干啥?他干啥?啊?
陆潮:他作累了要睡觉了,明天再说。
徐骁抓耳挠腮:别明天啊,现在说,歪?
陆潮把手机一塞,扯过被子盖郁霈身上,看他抱着热水袋蜷缩着往另一边就好笑,一伸手把人往后一捞。
“跑这么远干什么,我还能趁你睡着怎么你?”
郁霈怕冷,被他一捞立即感觉到身后体温,他转过身看到陆潮略微倾身掖被子也没再动,就这么抱着热水袋和他挤一张被子。
陆潮伸手摸了摸他,“你这手热水袋也捂不热,你属冰块的?”
郁霈反手贴在热水袋上,没答反问:“你下午说霍小姐的穷小子是什么意思?是他男朋友?”
他还是第一次打听别人的私事,陆潮有些吃味地瞥他一眼:“你好奇她干什么?”
“霍小姐很可爱。”
陆潮把他往被子里一按,闭上眼慢条斯理说:“她家跟我家算世交,几代单传到她爸这辈就剩这一个掌上明珠,宠得跟个眼珠子似的生怕让哪个抽烟喝酒烫头的黄毛拐跑了。”
郁霈:“然后呢?”
“她高中那会喜欢隔壁班一男的,就是现在医学系那个封巽,跟个冰块成精似的,平时除了上课就是待实验室要么出去做家教,总之见不着人,跟你差不多。”
郁霈:“……我怎么见不着人了,你别牵三挂四。”
陆潮朝他笑了声:“我找你哪次找着了?不是跟这个在一块就是跟那个在一起,下次你直接给我弄个app算了,我先预约,你有空了再见我你觉得合适不?”
郁霈:“……你继续说霍小姐。”
陆潮单手搁在脑后垫着,说:“封巽从小父母双亡在姑姑家长大,高中靠奖金大学靠奖学金,总之穷得只剩下一身傲骨。人我不熟,他对有钱人有偏见。”
郁霈想了想陆潮的有钱程度,那封巽确实很难喜欢他。
“霍听月追了他一年多总算把人追到手,本来她高中毕业就该出国,但死活不愿意非得跟封巽来平成大学,跟家里闹得鸡飞狗跳差点儿断绝关系。”
郁霈忍不住叹了口气,原来这个时代还是有门户之见。
“叹什么气,感同身受了?”陆潮侧身支着头看他,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要是严致玉瞧见他了,会不会反对,会不会嫌他穷。
“哎,问你个问题。”陆潮抬手撩走他脸颊上一束头发,“我……如果是你对象家里嫌你穷,你会怎么做?”
郁霈上一世从未考虑过男女之事,若有霍小姐这样家庭的女子与他相许自然十分可贵,但在那种乱世其实还是分开的好。
“你呢?”
陆潮躺回去,漫不经心道:“我妈胳膊肘天生就是往外长的,天天巴不得我给她找个能继承她亿万家产的儿媳妇儿,我爸就更不用说,浪漫当饭吃,脑子里除了我妈就是他的画,根本没别人,谁跟我结婚绝对没有婆媳问题。”
郁霈有些惊讶:“你家是你母亲做生意么?她一定是非常优秀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