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双眸耿千易反射性的起身,一股如被卡车辗过般的沉重感欺上全身,令他又倒回床上。
一整晚的激烈性爱让他耗尽所有体力,现在全身痠痛不已。
勉强用手支撑身躯坐在床缘,不料,一站起身,双脚便瘫软无力,让他重重地跌坐地面上。
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刺痛从下体窜遍全身,如弯刀的眉宇瞬间紧蹙。
驀然,自房门外传来鐘响的声音,他迅速瞟向床头柜上的闹鐘,时针正走到九跟十之间。
糟糕已经错过第二堂课了!
顾不得全身赤裸地坐在地面上,耿千易迅速从地上揪成一团的衣物里找出手机,自手机电话簿中找寻某人的号码拨打出去。
「王老师吗?我是耿千易老师,今天是否能麻烦你帮我代课..嗯,因为人不舒服所以今天打算请假……嗯,好……那就拜託你了。」结束通话,他愤恨地将手机丢到床上,手机在床舖上弹跳一下,接着掉落在地上分裂成两半。
「干!」
人在不如意的时候连手机都要跟自己做对,他抡拳槌向地面,借以洩恨。
他心想:反正已经将课堂交给王老师了,就待在地上等体力恢復吧。
将皱巴巴的衬衫套上,他随兴地躺下来,双手一摊,手背顿时碰触到硬硬的触感。
转头一看,那样东西猛然让他忆起昨晚所发生的一切。包括昕夜是如何践踏他的尊严,与他卑微的求欢姿态,全都一幕不漏在脑海里放映着。
妈的!他还没来的及报復,那该死的变态又来第二次同样的戏码,自己一定是与他八字犯冲,才会屡次都栽在他身下。
他撑起身躯,气愤地将凡士林丢向窗户外,倏忽,自股间流出大量的黏稠液体,让他的心情盪到深不见底的谷里,一股刺鼻味道窜上使他感到一阵反胃。
随手拿起地上的衣物,胡乱地擦拭下体黏稠部位,瞅着自己赤裸身躯,他突然愣住了。小麦色的肌肤上全佈满了性爱过的痕跡,有些部位甚至还有咬痕。
耿千易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因为这些痕跡不是两、三天就会消失的,他也知道昕夜这么做是为了要让他时时刻刻记得自己受辱的事实。
虽然感到气愤,但如何将这般羞辱还给昕夜,他却无从下手,昕夜就如同他的名字般神祕,而自己却一再被他玩弄于股间。
他这辈子从未感受过这般挫折,健壮身躯因受到极大衝击而激愤颤抖着。将这一股愤怒化为力量,耿千易告诉自己:誓死也要爬进浴室,洗掉这一身的污辱。
在涂抹药膏与服下止痛药后,他休息了大半天,窗外的景色也从日照光明来到夕阳馀暉。
随着肚子发出阵阵咕嚕声响,体内的飢饿感也越甚强烈,他在床上辗转,拖延了半小时才起身,简单地套上运动夹克遮掩住身上吻痕,打算开车出外觅食。
由于行动不便,他决定到速食店设立的得来速点餐,这样就不必下车走路,可是缺点是要多绕一段路。
开车寻找速食店的黄色斗大招牌,正值下班时刻他穿梭在走走停停的车阵中,红灯号志让他不耐烦的踩下煞车,驀然眸中跳进熟悉的面孔。
那不是他班上的学生吗?
✻✻✻
魏羽澄一副心不在焉的低头走路,一早得知耿千易生病请假的消息,让他一整天都无精打采。
在经歷昕夜的事件后,耿千易已成了他心中唯一的心灵支柱,所以他的喜怒哀乐也随着耿千易的一举一动而变动。
身体左侧边猛然碰撞到东西,魏羽澄惊觉是自己撞到别人,马上脱口道歉:「对不起。」
「我们还真是冤家路载。」
他没听见对方的话,仍低着头向前行走。
「你这小子是故意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啊!」李平建火冒三丈一把他抓住的衣襟。
被对方的蛮横举动吓了一跳,魏羽澄畏惧地向对方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跟我说话。」他与这位不良少年素不相识,自然将那句话排除为是在对他说的。
「少给我装傻,上次的帐我们还没算清楚。」李建平露出一脸恶相,大声喊道。
谁不知道强仁高中就属他与昕夜两方人马势力最大,身为学弟的昕夜却屡屡来破坏他好事,这樑子已经结大了,那天在公园若不是杀出来程咬金,他早就将昕夜的名字踩在脚底下,而学校这一带都是他的地盘了。
「你……认错人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魏羽澄结结巴巴的回应,满头的汗水已流到背脊处,令身体发出一阵寒颤。
「老大,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有点问题?好像不是昕夜?」一旁跟班的小弟,仔细地观察魏羽澄的反应后,靠在他耳边道。
李平建松开手,若有所思的盯着魏羽澄。
不可能!化成灰他都不会认错人,只是多带了一付眼镜就想把他「呼咙」过去。他还记得上回砍伤了昕夜手臂,大掌立即朝魏羽澄的手臂用力一握。
即将癒合的伤口又被揭开,手臂上传来的刺骨剧痛让魏羽澄无力的缩下身子,証实李平建没认错人。
「干!尬林杯当白七。」李平建面目狰狞的道。
耿千易于对向车道观看着这一切,他不想插手管这件事,依他目前的身体状态不便出手相救。
但打算开车走人前,他驀然觉得那群不良少年有点眼熟,仔细一看才忆起他们是在公园与昕夜斗殴的学生。
在对方出手殴打魏羽澄前,他抢先一步将车子高速甩尾至他们面前,长长一道刺耳煞车声划过天际,成功制止了李平建即将落在他身上的拳头。
「快上车!」他打开副驾驶坐的车门,朝着紧闭双眼,打算抱头默默承受的魏羽澄喊道。
魏羽澄相当惊讶自己处于平安无事的状态,大脑顿时失去功用。他呆滞地望向声音来源处,但这一瞅又让他更加的吃惊。
「老师|!」
耿千易忍住即将脱口而出的怒骂,伸手一挥,大喊:「还不敢快上车。」
闻言,魏羽澄立即飞快地跳进车内。心脏急速跳动,不是为了方才的紧迫举动,而是被耿千易那双深邃黑眸所勾动。
李平建一帮人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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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里,魏羽澄尚未平息内心悸动,他低头瞅着自己的手指轻语:「老师,谢谢你。」
「你认识那些人吗?」车子开离现场,过了几条街后,耿千易才将心中疑问说出口。
魏羽澄摇摇头,「我并不认识那些人,但是对方好像把我当作是别人。」
记得刚刚其中一人好像有提到昕夜的名字,他猜想:那帮人跟昕夜之间应该有什么过节,所以才会攻击与昕夜有着同样面孔的自己。
「你手臂受伤了,要不要送你到医院?」瞟见他的制服上渗出鲜血,耿千易关心的问。
魏羽澄浅浅一笑,「老师我不要紧,这是先前的旧伤口,只是被刚刚的人一握伤口又裂开了。」
能获得与耿千易近距离单独相处的机会,不管是方才让人惊魂未定的场面还是手臂上的伤痛,他全都忘却了。
沉浸在这份喜悦里,直到过了几个路口才察觉到耿千易的沉静,他尷尬地道:「老师对不起,我总是带给你麻烦。」
「为什么这么说?」耿千易单手操作方向盘,瞟了他一眼。
魏羽澄低着头道:「因为我老是做出惹人厌的事吧。」
耿千易颇认同他说的话,但却违背良心的回应:「没有一个导师会嫌自己的学生麻烦。」反正再忍耐一个月他就要辞职了,到时不论学生们发生什么事,他都一概不管。
「真的吗?那就算我做出怪异的行为,老师你也会包容我吗?」魏羽澄睁大双眸,眸中绽出光芒。
「那要说看看是什么事,我才能回答你。」耿千易耐着性子回应。
「其实最近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些很奇怪的事情,我好像不是原来的自己,时常会失去意识,会突然在陌生的地方醒来,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做了那些事情?」
见耿千易沉默不语,魏羽澄深怕他会讨厌自己,赶紧为自己的荒唐发言道歉:「老师对不起,我好像太多话了。」
「没关係你继续说下去,我只是在注意前后方来车。」耿千易露出往常的笑容。
魏羽澄的这一番话他大可充耳不闻,将他平安送回家就好了,只是他手臂上的伤口与刚刚那些人让他想到了某个人。
偷偷观察老师的表情后,魏羽澄才继续发言:「该怎么说呢?就拿我手臂上的伤口来说,虽然从母亲口中得知是车祸所造成的,但事实上我却没印象自己发生过车祸,甚至我连自己是如何回到家的都不记得了。」想起近日来的遭遇,他惊恐地紧握起拳头。
这部分听起来有点像人格分裂,耿千易不敢断定所以没说出口。
「这件事交给老师吧!现在什么都别想,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他将手掌放在魏羽澄的肩上,安抚他的情绪。
自掌心传递而来的温暖,令魏羽澄心绪逐渐平静,他听话地道出自己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