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可褚带着白朵去洗漱，温柔的声音一直从里面传来，就像是他才是白朵的亲人一样，而他沈砚，只不过是白真真拿来报复欧阳凝霜的工具而已。
沈砚压下心里的怒气，白真真刚回来，他不想和她吵架。
“白朵是我的女儿吗？”他问。
“不是。”白真真丝毫犹豫都没有，直接道。
“那她的父亲是谁？”
白真真唇角掠过讽刺，“她得父亲是谁重要吗？只要她是我的女儿就行了。”
“白真真，五年前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沈砚在她面前道，他以为还是因为张右让白真真误以为白朵是张右的女儿。
要是他说出了当初是他，那么白真真会带着白朵回到他的怀抱的吧。
可是他想的太乐观了。
白真真只是挑着眉毛看着他，“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沈砚要被气笑了，“那说明我是她的亲生父亲？”
这句话说出来，白真真脸色猛地沉下来，目光冰冷，“沈砚，你为什么还有脸说这种话？按你说的，当初和我在一起的是你？那么，我问你，你为什么要丢下我？”
沈砚心口一滞，这是五年来他心里一直存在的痛。
若是当初他没走，那该多好。
也许他们现在已经幸福的在一起了，白朵会是个健康的好孩子，他想起小小的孩子耳边的助听器，心里更痛。
白真真见他不回答，冷笑道：“沈会长，别人都是提了裤子就不认人了，你倒是自己还巴巴的往上赶，不觉得掉价吗？”
提着裤子不认人……
崔助理闷笑一声，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但是白真真听见了，不客气的瞪着他道：“笑什么笑？”
崔助理很无辜，她自己说出来的的话好笑，关他什么事。
不过老板在前，崔助理琢磨着是不是应该表达一下自己的忠心，于是道：“白小姐，您误会了，当年我们老板也是迫不得已啊，第二天有很重要的合约要谈，他不得不离开。”
“哦？”白真真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很显然是不信的，“他不是赶着去约会吗？”
“不是不是，我可以作证，他真的是去谈了一个很重要的合约，这件事都怪我，老板让我好好照顾你，可是我就出去买了个早餐，你就出事了，你要怪就怪我吧，不能怪老板。”崔助理说的声情并茂，情真意实。
可是白真真就是抱着胳膊，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崔助理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只好回去看沈砚。
老板的事还是他自己解决吧。
“你不信？”沈砚皱眉道。
“我信。”
白真真说着信，沈砚却更不高兴，因为她看起来，就是一副不信的样子。
“我是真的有事要走，所以提前离开了。”沈砚拧着眉头，自己解释道。
“既然你有事，为什么就不能送我回家，或者送我去医院？我被人利用，当众羞辱，又被人设计，差点坐牢，这些，都拜你的有事所赐。”白真真想起当年，就觉得自己真是傻到家了。
明明有人要设计她，还大大咧咧的跳进别人的陷阱。
“我……”沈砚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对，才能不让她跟炸了毛似的，当时那种环境，她又对他百般……
他是个正常男人，况且她还是他心底藏着的那个人，他怎么忍得住，他确实是有私心的，可是他不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些事，若是知道，他会寸步不离的保护在她身边。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你什么？觉得我错怪了你，觉得我无理取闹？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你没有资格再进入我的生活，门外后面，好走不送。”白真真指了指身后道，说到最后，已经面无表情。
“所以就这样定了我的罪？”沈砚沉默了下，问道。
“不，谁都没有罪。”
崔助理忽然就有点心疼自己的老板了，虽然他这几年一直在压榨他，可是现在，沉默下来的身影，都让人心疼，他张了张嘴，还想帮老板说几句话。
可是沈砚已经转身，大步离开了。
崔助理看了看白真真，只好追上去。
白真真疲惫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有些事，不是说原谅就能原谅的，她不能原谅那些当年伤害她的人，对于沈砚，没有原谅一说，唯一能做的就是，以后成为路人吧。
浴室里窸窸窣窣一阵响，言可褚抱着白朵出来了，“他走了？”
白真真将白朵接过来自己抱着，很是无语的道：“你就不能穿了衣服再出来吗？”
言可褚自由自在惯了，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的习惯，他想起沈砚进来时那黑沉沉的脸，后知后觉的道：“莫非是他误会了？需要我去给他解释一下吗？”
“不用。”
言可褚摸了摸鼻子，穿衣服去了。
“妈妈。”白朵攀着她的肩膀，小手轻轻的摸着她的头发，“妈妈不高兴吗？”
“没有，妈妈没有不高兴。”
“那爸爸为什么走了？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白真真：“……”
她神色有些复杂。
虽然昨天去了欧阳凝霜和沈砚得订婚宴，她让白朵去叫了爸爸回家，可是按照白朵一贯作风，是会转头忘记的，根本就不会刻意去记那人到底是谁。
可是……
“你知道他是爸爸？”白真真试探性的问道。
白朵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不解的道：“可是妈妈说他是爸爸啊？”
白真真有些尴尬，也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
“妈妈？”白朵得不到回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唤道。
白真真回神，抱歉的道：“这个问题等到你以为自己去问爸爸好吗？”
白朵双眼一亮，点了点头。
白真真也是没办法，才想出来这样一个主意，她并不知道，自己此时随口一说的话，白朵会记得很清楚，而且很快就给对上了。
白真真此时还在想着，是不是因为爸爸这个词刺激到了她，唤起她天生的对父母的爱，所以对爸爸两个字，感受的格外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