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唰”的一声,长剑带出一股血箭,登时溅了韩晓虎满脸。他不知为何,在童贯倒下之时,自己也软在了血泊之中,登时不省人事。小童等大惊,急步抢上,一探韩晓虎鼻端,幸存有呼吸在,只是力竭昏了过去,此时又闻喊杀冲天,三众抬头,见那大街小巷满满的都是宋兵,燃着火把,气势凶煞杀来。
青年暗叫:“不好!”一把抱起韩晓虎身子,催二人快走,他三人奔往墙头,此时那段誉和两名少年少女,也把一切麻烦解决掉,数人这番照面,都是怔住了,耳听宋兵侵近,几人不及解释,那青年抱着韩晓虎,足下使力,将宋兵散落一旁的一杆长矛踢下城去。
跟着此人将身一纵,踏在长矛之上,冉冉降下,在离地面尚有二三丈距离远之时,他借力再一点,翻了个筋斗,然后潇洒落于地上。那女也速速解下长绸带,抛出一卷住墙头凸出,跟着顺利滑了下去。小童则一点地面,身子纵起,再借城墙上之力,飞了下来。
如今高的一面城墙,他就这般无物相扶,几众一见,都是暗暗替其担心。岂知此子浑无所惧,轻功极高,依然潇洒卖弄,不消一瞬,安安稳稳落到了地面。青年暗赞:“好俊的功夫!”那小童不屑,只身立在一旁,回观城墙之上。
但见那些宋兵靠近,仗着人众,耀武扬威,不料那一男一女手牵着手,面上挂笑,从墙头跳了下来。几众大惊,又听一军官传令:“快,用箭射死他们!”顷刻间,那些弓箭手早作准备,一齐靠近墙头,把一张弓搭上羽箭,拉得满满的,照着下方就是一轮好射。
公子大骇,欲运起神功相助,哪知尚未出手,就见那一男一女,身形忽变,不知他二人使了个甚么手段,众人一眨眼间,二人已潇洒出现在面前,速度之快,可堪惊雷。城头的羽箭连他二人衣角也射不着半分,齐刷刷尽皆落在了地面之上,铮铮声响。
九人相聚,公子分外欢喜,起手道:“多谢各位相助!”那段誉冷冷的道:“二弟,此地不宜久留,还是离开了再说吧!”公子应道:“誉哥说的极是,我军大营就在附近,去那里详谈。”公子便与刘进当前领路,率几人前往。
今晚月圆,段皇爷早早歇息,知道儿子去攻城池,却哪里得稳睡,辗转反侧,非常闹心,约莫人定初分,偶听营帐外人马走动异常,只道儿子大胜归来,即欢喜出迎,却见侯爷领着大队人马入营,问他因由,高侯爷说太子命大军撤退六十余里之外。
皇爷闻之震骇,万分不信,过不许久,那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及灵鹫宫一班人马归营。那皇爷再三一问,得出答案也与前如出一辙,不过这过程更加详细,韩晓虎的事也一五一十叙明。皇爷听后,这才放心,此举证明儿子并非无情无义之人,以后大权交给他,自己也可安心矣。
三军搬撤煞是热闹,全部动员,忙活了半个时辰,正准备离开之际,那太子回来了,而且带了好几个人。见状,他问:“都在干甚么?”一小兵回答:“听您指令,大军撤退六十里外!”公子恼火:“胡闹,我几时下过这等命令?”那小兵怔住了,指出侯爷回来代说。
早有哨兵回营告知段正淳,皇爷闻讯亲自出迎,听儿子生气,便笑吟吟说道:“不是太子叫侯爷回来,传令大军撤退的么,又怎地动怒?”恰时那侯爷也闻讯赶来,见了太子一众,有些讶异,心道:“他没有死,难道童贯并没把此人解决掉?”立即堆欢见安。
公子横了他一眼,质问:“侯爷,你身为副帅,怎地假传军令,散布谣言?”高升泰叫屈:“殿下,臣没有呀,不是您交代臣下......”公子打住:“当时我是怎样说来,只让你们先行离开回营,并不是让你们真心撤退六十里,我的苦心你怎地不明呢?”
高侯爷惶恐:“这......我......”心恨:“出了事,却赖我头上,算你狠!”既把公子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又把童贯那厮暗骂了个狗血淋头,恨他无能,出尔反尔。
段皇爷暗暗焦急,听儿子语气不善,生怕他二人闹僵,届时不知军中无故生出多少事端,欲替侯爷美言,不料儿子却道:“也罢,如今童贯那厮已死,小虎亦安然救回,一切我便不再追究,此事就此过去,你去传令大军,停止一切搬迁行动,仍原地扎营。”
侯爷听了,胸中一震,大惊道:“甚么?你说童......那老贼死了。”双目瞪得老大,公子奇怪,说道:“是啊,他死了!韩晓虎手刃,此事该记他一功。”心忖:“死了便死了,此人怎地如此紧张?”偷眼一瞥,见那侯爷神色不佳,隐隐有悚畏之色,疑窦徒起。
刘进忽道:“二哥,这些事儿先别说了,救治小虎要紧。”公子闻说,心中一惊,想道:“是啊,我怎地为这事糊涂了!”回头瞥了青年一眼,见他怀中的韩晓虎脖子上的一丝血痕,凝固了又再裂开,瞧了十分心疼,当下不再说话,领几众转入中帐之内。
青年把小虎安置在榻上,公子命人叫来军医替其诊治,菊剑则给小虎清洗伤口涂上药膏包扎好。须叟那军医即到,此人是个老者,一脸络腮胡子,书生装束。他步至榻畔,轻轻坐下,掀起韩晓虎的右边衣袖,轻轻搭了搭脉搏,沉吟片刻。
一捋胡须之后,慌忙离榻,朝公子恭敬说道:“殿下,此童除了脖子上的伤,内里并无不妥之处,脉象正常,只是失血过多,又遭惊吓,才致昏迷,待老臣开一贴安神补药服下,包管见效。”公子道:“好,那你去开药方吧!”即命四姝跟随,一块取药煎熬。
五人出去之后,那小童一脸怒色,直瞪着那同来的青年人。公子这时才有时间相询,见之遂问:“柳宗元,你老瞪着人家方公子干嘛?”原来随行的三众,乃柳宗元和方剑虹、苏坦妹。
柳宗元恨声道:“杀爷之仇,不共戴天!哪个似你,忘恩负义。”公子吸口气,说道:“如此说来,你非杀他不可喽!”柳宗元掷地有声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