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啦。
“我没事,还好其实,还好,我只是踢的腿疼。
别生气了。
我们在黑暗里行走,四周没有光亮,太阳下山了,路灯也熄灭了,我们摸着黑往家里走,我吃了不少但我仍然饥饿,我还想再塞点什么,但我不愿向这个把大衣给我的女人”提出更多要求,我吃了饼,我的两个和她的一个,但我仍然饥饿,饥饿就是饥饿,不是什么内心欲望的隐喻,只是单纯的没吃饱。
月光勉强照亮前路,太阳下山了,但它永远存在,月亮反射,将它带给我们。我以前有段时间晚班,一觉睡到下午五点,等起床太阳又落山了,那个时候我一连两个月只在手机里见过太阳。
“那是什么感觉。
很糟糕很糟糕,这样的日子过久了感觉活着没劲。”走着走着,全姐开始哼哼小调。 我咽下一枚铁做的月亮~
他们管它叫做螺丝~ 我咽下这工业的废水,失业的订单 那些低于机台的青春早早夭往
我咽下奔波,咽下流离失所 咽下人行天桥,咽下长满水锈的生活 我再咽不下了~ 所有我曾经咽下的现在都从喉咙汹涌而出在组果的领土上铺成一首耻辱的诗。
这是许立志写的诗。没人发问全姐对着无人的黑暗解释这一切。
他是什么作家还是教授吗,写的这么刁。
全姐乐了捏了我的脸
他不是什么教授,这b养的和我一样,都是臭打螺丝的,在富土康干吧好像。
他现在在哪呢?
似了吧跳楼还是什么,一脚踏空变成第二天的头条了,一零年前后就不行了,这个世界的现实对于他这种人就是剧毒,他这种敏感的人在现在这种时候是必似无疑的,想要救他,只能改变世界了。
好沉重的话题,似啊活啊的。
“他是一个懦弱的蠢货。”
什么。
他是个懦弱的蠢货,他没办法面对这样的生活,我能理解他,我有时候三点下班在阳台上抽烟,经常想着,奶奶的活不下去了不活了你吗的,跳下去就爽了,解脱了,但这对吗?怎么可能对!!这是懦弱,这是逃避!你只要整不似我,我就活下去。
她越说越激动,跳到石墩子开始两手开始在空气中挥舞。“凭什么让我似,凭什么我要跳下去,每次我真的站到栏杆边边上,往前走一点点,就差一点点。走一步,不,半步,啪叽一下,我就重开了。”她两根手指伸到我眼前,比出那个距离,勉勉强强能塞下一个硬币,那是生与似的距离。
将跳不跳的瞬间,我只觉得不对,该死的还另有其人,后来我每次觉得或者没劲都想着开车创似老板再没想着跳楼了,我对于生命的态度从那时起就变得很微妙,在欢欣与绝望的往复循环中,时而因为下班可以和两杯而欢欣,时而因为干到太阳升起想和狗娘养的老板同归于尽,但往往在找车的路上就喝了两杯,便只能让狗娘养的再多活两天,绝望又欢欣,欢欣又绝望,最后就到了现在。
好!
她讲完了,张开双臂等着些什么,我乖巧的给她鼓掌,全姐跳下石墩子,去亲吻她唯一的观众。
她抱着我,在我耳边开始讲一些下流话。
超市超市你,你这个烧货。
我很理解她,杨威了也就过过嘴瘾了。
“好好好,给你超,行都可以。
其实我们都知道如果她不行我是行的,这样一样可以找到办法寻得欢乐,但性绝不仅仅是性,这是一种权力,她显然是不愿意将它让给我的,但我其实还好,只要能和全姐抱对我其实并不会挑剔。
她一只手抱着我,另一只手在摸什么东西,我感觉到我被一个有棱有角的东西抵住了。
全姐笑着看我,面色像桃花般红润,她摆出一副慷慨的样子将那东西抵到我面前。
那是一部手机。
.......叫不出名字的牌子,大大的屏幕还有
光滑的按键,但是屏幕上的膜是新的,我从全姐手里结果手机,我的动作很轻像是经手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给我的?
给我小三买的。
她掰开我的手然后放了进去,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是她有权利了吧,
…………
手机很好,能上网能听歌,我又回到了数据时代,这几天只能玩她那个破平板学习机,愁死我了。
你什么时候买的?这几天我俩不一直粘一起吗?
“网购的二手货,让他送到小区门口的.
“多少钱啊你这,握草不便宜吧。
一般般吧,也没花很多钱,拿着用就行了宝贝。”
这是我第一次收这么贵重的礼物,上一次还要追溯到我高中的时候初恋送我的手表。
我给你办了流量卡,用你的残疾证办的,你直接点进去就好了,那个号已经给你绑了,打那个QQ在线电话,每个月送两个小时。
“2264尾号786188这个号是你吗?。
“对就那个,就是那个完蛋的浣熊,你要是走丢了宝贝,你就打那个,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我?我还能怎么走丢。
“像你这样的年青人有时候会在一个潮湿,的洞里迷路。
我盯着她,她看着我,气氛开始暧昧了,全姐看着我…
巨大的无可阻挡的响声充满了整个街道,天空中没有闪电,但是雷声将黑暗的沉寂打碎。
“打雷了吗?”我问全姐,她摇了摇头把我搂的更紧了一些。
她半张着嘴局促的看向四周,朝我缓缓的摇头。
“这是枪声。”………… 我想再开口,但全姐止住了我,领着慢慢的前进,先是黑乎乎的一团,走近了才看清那是什么
我们很快就看到了声音的来源。
我会试着为你描述我看到的东西,有没有看过农村杀猪的,猪被五花大绑,沿着中线切开,把各个部分的美味从它身上取下来,切掉肥瘦肉,拿走器官砍下猪头只剩下一副骨架,它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将被人们吞下肚里。
我们看到的场景也差不多,只是躺在马路上的不是猪是一个人。
我们来的时候一辆面包车刚好开走,上面用红字写了社会福利的标志,巨大的血色的X,他们消失在黑暗里。
我们走到了他的跟前,消毒水和血腥味扑面而来,那个人倒在马路上,肉从里到外外翻着,我可以看到他黄色的脂肪和空空的内脏,原本应该是眼睛的位置只剩下两个窟窿,他从背部被切开了,公司的人拿走了他的脊梁。全姐摇了摇头。“逾期了。”
“什么?
“他的人造脊椎逾期了,他们把他能拿走的东西都拿走了,看来他还欠了不少利息。
我们看着他的尸体,我心里开始由衷庆幸我没有稀里糊涂的安上一个电子子宫。
全姐站在尸体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用手机搜了体会,找了一段悼文,半跪在那人身旁念了起来。
死亡不是令人悲伤的事情,我们的肉体死亡了,我们的灵魂在天上与父相聚,这是好的无比的,我们应该开心、快乐、赞美神,所以,每当有那位基督徒肉体似亡,请不要为他悲伤,请为他高兴,因为他在天上与父相聚,只是暂时的与我们离别了,总有一天,当我们到达天堂,我们还是会与他相见的,啊,想到我到达天堂的那日,我与父相见的那日,那是多么令人激动啊,迫不及待无知的人不要问我既然这么想上天堂为什么现在不去,我在世界的时间,我宁可用来荣耀神的名,使更多的人获得上天堂的资格,当神呼召我的时候,我就回家了。 那就是天堂,那里没有眼泪和忧伤,没有疾病和捆绑,生命在那里自由的飞翔,那是基督徒的故乡,慈爱天父天天站在门外,盼儿回来,柔美家乡期待着你的归航,他差遣了爱子来到这个世上,替世界的罪人似,承就了天父的旨意,完成了上帝的救赎计划。而耶稣本身是圣洁、无罪的……
阿门,我说道。
全姐那没声了,我发现那个人嘴里还塞了东西,我拿出来一看是一张逾期通知单,
上面写了他的名字--汪台斯,接着是他的欠款
和还款明细,纸的最后是处理结果,
强制没收社会福利器官合理征收贷款利率。
我想把纸递给全姐看看,转头过去她已经在脱那人的裤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