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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

柳永年不是那扭捏之人,但是这赤/裸的不加掩饰的目光,很让他感觉自己就在光着站在田螺姑娘面前一样。

这好吗?这很失礼!

柳永年见无人应答,又对这种怪异感无所适从,欲起身上岸穿衣,却突然感觉那股目光消失了,与此一起消失的还有那清脆的笛声。

自在感又回来了,正放松之际,柳永年发现上游漂来了一膄纸船。

那纸船有着青色的外衣,手掌大小,上面有些奇怪的花纹,浅浅的,不仔细看很难看出是什么。

柳永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他迅速上岸,挑起衣服胡乱往自己身上一批,遮住重要部位才算完事,免得田螺姑娘又突然回来光顾。

他俯在河边,用小木棍抅着停在面前的纸船,发现上面有一张卷着的小纸条。

柳永年取下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哪里有什么田螺姑娘?

他看到这句话,抿嘴笑道:在我睡觉的时候出来帮我买药做饭,在我醒来的时候却又消失不见,话本里面写的有啊,就叫田螺姑娘。

不过此时田螺姑娘大概已经走了,也听不到他的话,柳永年也就没有了丝毫的不自在,他大方走回房间,开始愉快地脱光光上药了。

他将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扯掉扔在床上,又把药包打开,一点点开始往身上撒。

柳永年不是那种精瘦型的,因为能吃又无肉不欢,所以即使身高八尺有余,其实体重不轻。

但是因为他从小被师父拿着棍子逼他习练武艺,虽然常常偷懒,然而他喜欢在林中追鸟射兔,东奔西跑,自然不缺少锻炼,因此身材看起来也算不错。

若要学话本上说,那就是高大威猛,气宇轩昂,似山中之虎,充满了美感。

至于相貌,柳永年从来没有和外人接触过,因此不甚在意自己如何。

但是话本上常有说才子佳人,相貌无双,又有精致图画参考,于是柳永年对着镜子自觉自己虽然算不得多么英俊。

然而别有一番英气在内,使人产生一种踏实感,至少要甩那山贼一大截。

擦完药后,六分饱的肚子稍稍去了几分,柳永年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田螺姑娘再怎么神也不能凭空变出食物,估计后院库中最后一点小麦也被他下肚了,食物确实是个大问题。

原想出门采购食物的,现在却是钱也丢了,食物却没买着,所幸捡回一条性命。

至于田螺姑娘用十两金子赎回他的事,柳永年也没纠结是否觍着脸去借钱,不再债上加债,何时才能还完。

而且总不能大丈夫有手有脚,却要别人养活吧,这钱必然是不能借的!

根据话本里神话传说的剧情,田螺姑娘很有可能是因为前世之恩,现在要报答于他,以后说不定还要嫁给他。

万一以后真的成了一家人,说出去难免会被人笑话,说他是个小白脸,要靠老婆养着。

而且这十两金子总也得还人家的,这可是一笔巨款,有些人家一辈子都没见过金子。

师父不在,他得想办法赚钱养家了呀。

否则以自己这条件,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子,恐也对不起人家,只能跟着自己饿肚子,想想就觉得可怕。

然而当务之急,还是得下山弄点吃食,先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不然就只能去啃野菜,去抓小兔子了。

即使可以,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因为柳永年的捕猎技巧这么多年也没磨练出来,总是那么糟糕,一筒子箭也不见得能让兔子受点皮外伤。

柳永年说干就干,也不顾此时太阳已然将要下山,他整理好衣领就去后院找自己的小木剑去了。

他连一盏灯都没带,其实也怪他从未出过谷,没有经验,不知夜路难走。

未到庭院,柳永年叹气,才想起自己的小木剑已经在和山贼打斗中折断,他没有武器了。

他在心中为小木剑祷告了一番,然后啥也不拿就向山下走去。

依旧是往常那条路,依旧是随着河流而下,但是和清早不一样的是,刚到谷口,他的头上就被撞了一个大包。

柳永年纳闷这里没有什么东西啊,怎么会过不去呢。

他只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可能是被石头跘倒的,于是不信邪的试着再冲了几次。

最后他不得不承认这里的确有一堵无形的墙,他的头也再红了几块。

柳永年虽然奇怪,可也毫无办法,这条路算是不能走了,于是他打算绕路从北边一点翻山下去,也就多花点功夫,总也是能下去的。

等好不容易爬到那边以后,柳永年遗憾地发现那边好像也不通。

他鼻子喘着粗气,心中不由得恼怒,自己花了老大劲儿,爬上了这北面陡峭的山头,为啥却怎么也不能下去。

他发现自己甚至可以可以向着崖底靠去,而不会摔下去。

这事突然玄幻了起来!

柳永年回到山口用手扶着墙走,丈量了一下,发现这堵无形的墙绕着七月谷,正好围了一圈,将他的家和小院子还有田地,以及周围盈余一些的土地包围在里面。

这下暂时的打猎计划也泡汤了,林子在墙外面呢。

走又走不掉,肚子又很饿,柳永年无奈只能把希望放在了院子旁边的田地上去。

这块地荒废很久了,师父说他以前尝试种过,最后因为不通农事,只能弃之不用,现如今上面已经长满了杂草。

说实话柳永年和他师父一样没种过地,也不了解种地,所以也不知道种上庄稼之后多久才能吃上稻米。

他只以为种的菜和野草一样,不用两天功夫,就可以疯狂生长,到时候就不用下山采购了,完全能够实现自给自足了,反正最后的半两银子也已经被抢掉了。

柳永年先去仓库看了看,他东拼西凑,扒拉半天才收集来一些零零散散的各种豆子。

这应该就是种子了吧,大概是师父以前备着的。

虽然这些种子花花绿绿的,各色都有,柳永年却大多都不认识,只有稻子黄豆等这些他吃过的,能够辨认一二。

光有种子也不怎么行,具体要怎么种他还是不了解,于是他回到书房翻找,终于在犄角旮旯找到了《天工开物》这本书。

柳永年翻开目录,就见上篇之首,叫做《乃粒》,粗略一读,大体在说稻谷和小麦的生长种植,正合他意。

于是他于书桌前正襟危坐,打算认认真真读读这种植之法。

柳永年看书上说,稻子或在春分,或在清明之后育种,如今暮春,正当时节,差不了几天。

稻子育种需用稻杆包着,在水中浸润几天,待其发芽,这个容易。

发芽后撒播在水中,三十天后长成秧,此时拔出分种,这么久呀,那不得饿死喽。

书中又说,插秧后,早熟的品种也得七十天才能收割,柳永年想着那时候自己已经饿死荒丘,白骨累累了吧。

不过说实在话,即使时间再长,那也得先种上,就算现在吃不得,找点其他野菜垫吧垫吧也就是了,以后还是要吃米饭的。

挑灯看书约有半个时辰,柳永年打起了哈欠,自觉已经对种稻插秧了然于胸,于是合上书起身,去仓库将种子拿到厨房。

他也不管那个是稻种,哪个其他种子,毕竟书中也没说它长什么样,索性全部拿水在盆中泡着等着他们发芽。

既然这种方法能够种稻,也类比来种其他作物大概也是行的吧。

做完这些,柳永年见天色已晚,月上树梢,于是忍着饥饿,上床睡觉去了。

第二天,柳永年是被笛声吵醒的,与昨日同样的旋律,难道是田螺姑娘又来了吗?

这吹笛的人不知咋滴,总是一小段循环吹奏,听了那么久,柳永年都会哼唱了。

柳永年伸了个懒腰,随笛声边哼唱边将外衬穿上后,急冲冲冲出门外,大声喊道:是田螺姑娘又来了吗?

除了笛声依旧,并没有任何反应,也不见昨天的绿色纸船顺流而来。

不过当务之急是该去看看昨天泡的种子,柳永年也就不纠结田螺姑娘到底在哪了?

他来到厨房,只见盆中的豆子具皆冒出了小芽芽,只是各不相同。

这是他早预料到的,毕竟昨天找来的豆子也都长的不一样。

柳永年想着这个小芽应该不错了吧,只是没想到并不需要书上所说的浸泡几日那么久。

既然种子已经准备好了,那该去捯饬田地了,不然荒草丛生,恐怕就算种下去,也要被杂草挤死。

他去后院扛了一把铁掀,来到旁边的田地上。

这块地有半亩见方,算不得大,但也挺让柳永年头疼的了,毕竟书中说犁地用牛马,他这七月谷因为不事农桑,哪来的犁和牛马?

但是地总不能不管,不管就要挨饿。

现在饿只是饿一时,地不种就要饿死了,于是柳永年挺着饥饿一锹一锹铲了起来。

虽然肚子一直在咕咕叫,但是柳永年还是干的起劲儿,这股力气都来自于干饭人的自觉!

但是再怎么有毅力,也抵不过身体上的抗议,柳永年铲了两丈有余,便觉头晕目眩,口渴难耐。

于是他将铁锹放下,前去厨房舀点水喝。

出了厨房却见又有纸船漂在水上,打开一看,却道:要我帮你开垦荒地吗?

柳永年露出惊喜的笑容,我的田螺姑娘这么贴心的吗?瞌睡来了就送枕头!

柳永年对着天喊道:好心的田螺姑娘呀!既然你愿意帮我,那我就接受了,但是并不是帮我耕地,哪能让仙女干农活呢?我只需要昨天那一碗阳春面就好了,不,两碗,两碗我才能吃饱,吃饱之后我会自己耕地的,嘿嘿嘿

说完没多久,柳永年听到厨房响起锅碗碰撞之声,于是小心翼翼的向厨房走去,想要一览仙女之姿。

他蹑手蹑脚,却见厨房内不见任何其他的人,只有灶上燃着的火,还有已经下入锅中的面。

也是神奇,不过几秒,一双浮空的筷子将面夹入碗里,又有勺子舀了两勺汤汁浇在面上。

如此再次,两碗阳春面就这么做好了,中间没用半分人力,却已经摆在了灶台上。

柳永年目瞪口呆,原来田螺姑娘的法术如此高强,早知道就让她帮忙耕地了,估计也就施个法的事。

但是如今话已放出,他只能老老实实将碗从灶台端到座子上坐定,开吃前他先向田螺姑娘道了个谢。

依旧是那般美味,葱花撒的正合时宜,衬得面香十足。

正吃的香,柳永年忽然听到了门外响起了牛叫声。

作者有话要说: 玩家反馈bug:为什么小侠客不出去游历?

程序员:因为你没喂饱他。

4.往事不堪回首

谢文挂掉项导的电话,回到书房沉思良久,忽然从心底涌上一股热潮,烫得他无所适从。

自己不过二十八岁,正当青春年少,怎么就如耄耋之年一样不问世事了呢?

当然,这属实明知故问了,谢文确实记得清清楚楚,那时的心灰意冷,至今都刻骨铭心,怎么又能轻易就忘记了呢。

谢文不过九岁时,就因为地震,和父母阴阳两隔,唯独他和妹妹在荒乱中得了一线生机。

那时节正值年关,谢文一家人高高兴兴开着车去城里置办年货。

因为街上人多嘈杂,父母放心不下,于是把谢文两兄妹反锁在了车里,他们则转身去了农贸市场。

停车场很是宽敞,无有建筑遮挡,所以当地震来临时,这边只有晃动感。

然而倒塌的建筑废料铺头盖面地将农贸市场遮了严实。

那里人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是竭尽全力,父母也没从那座废墟之城中挤出来。

谢文当时只感觉一阵地动天摇,不明何事的他他很冷静地抱住哭闹着的妹妹,一声不吭。

两兄妹缩在座位上,窗户隔绝了外面的哭天喊地,却隔绝不了映入眼帘的人间疾苦。

停车场的对面就是农贸市场,只有一条路之隔,那里的房子像是被捏烂的豆腐一样,瞬间毁于一旦。

谢文默默地盯着外面,他紧紧地将妹妹裹入自己怀里,不让她去在看外面的一切,并且用手轻轻的拍着妹妹的背。

他低头抱妹妹时,只见她正捧着自己的小气球玩的开心,于是他放下心来。

妹妹疑惑地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什么,哥哥想抱你了而已。

后来是消防员叔叔用锤子打破车窗,将他们抱出来的。

谢文明知故问,尚且还抱有一丝幻想,他糯糯地抬头问道:我的父母还活着吗?

后来谢文和妹妹被送去了县里的孤儿院,那里的物资不是很充裕,别人不要的破衣服,他们要打上补丁再穿上好几年。

吃饭上也都是些白菜萝卜等,清汤寡水,不见油味。

不过在外人看来,谢文的童年还是很美好的,因为院长奶奶对每一个孩子都无微不至,关心倍加。

但是谢文的心从此封闭了。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刚上高中的谢文和同在孤儿院的李元因为长相出众,一起被星探看上,邀请他们去某公司当练习生。

谢文本来对这个星探的各种保证不感兴趣,说什么星途坦荡,说什么前途无量。

在他看来这些都毫无意义,他很清楚星探说的再好听,也不过是些画饼技巧。

但当他一遍又一遍地琢磨完这苛刻的合同,最后屈服于那每个月一千块钱的补贴。

妹妹是个女孩子,正要穿漂亮小裙子才行,但是他没有能力实现妹妹的愿望。

于是谢文和李元一起签了合同,白天上学,晚上训练,日子紧张而充实。

后来谢文以其严谨的表演态度和游刃有余的表演天赋,慢慢火了起来,成为了各种正剧的御用主角。

而他的朋友,李元,却依旧只是个十八线接商演的小明星。

这以后谢文听说自己的黑料多了起来。

有人说谢文经常对剧组工作人员发火,动不动就耍大牌。

有人说谢文私下里辱骂粉丝,说他们都是一群脑残粉。

有人说谢文又当又立,也不知道被那些导演们潜规则了多少次,但依旧表现出清纯模样。

谢文从来不关注粉丝们对他的评价,这些都是拍戏期间吃饭时,助理告诉他的。

不过谢文对这些谣言不过一哂而过,人红是非多而已,做好自己便罢了,总有别人看得清的一天,怎管的着别人的嘴。

哪怕是后来这些黑粉跑到谢文妹妹的学校去闹,谢文也只是公开指责,并理智地报了警。

但是当谢文拿了影帝之后,不知道又从哪传出来的谣言,网上铺天盖地的水军,到处散播小道消息,说谢文是个恶心的基佬,是个惦念着别人菊/花的搅屎棍。

这样戳人的话,谢文本可不在意的,但是他存了一点私心,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也要出柜。

即使自己是公众人物,这样做不好,但是他毕竟更是一个人,他也有喜欢的人,于是他顶着世人异样的目光承认了自己的性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