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澈和祁凉两个人本来对秦安若是充满了信心的,只可惜在听完她说的这句话之后,刚才眼中的信任消失了。
他们对视了一眼,都苦笑了一声。
很明显这是有问题,秦安若皱眉:“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不就是他研制出来了农具罢了,只要我们也能找出来差不多的农具,不就可以了吗?”
祁凉没有回答,祁澈倒是回了秦安若的话:“按道理来说你说的没有错,只要能拿出来比太子弄出来的更好的东西就行了。只是,这样的农具哪里去找?”
他的脸上有些荒凉,祁凉最近一直都在跟祁澈商量这个事情,更是清楚祁澈的心思是什么样的。
祁凉拉住了还想要说话的秦安若:“行了,我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研制出来合适的农具,谈何容易?”
秦安若没想到两个人这么久都没有说出来一句话,竟然是这个原因,当即就笑了:“难道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吗?如果你们真的想要的话,我很快就能做出来!”
她说得十分简单,显然这不是突然间想起来的。
如果是别人说这种话,祁澈和祁凉肯定不会相信。
然而说话的人是秦安若。
秦安若提出来的奇思妙想一直都很多,大家觉得永远都完不成的也很多,事实证明最后秦安若都完成了。
祁凉和祁澈选择保持沉默。
理智让两个人知道不该相信,却又因为秦安若往常做的事情,有些心动。
在江越歌的心中,秦安若差不多就是永远的神了。
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到了秦安若这里就没有什么难度。
早就习惯了秦安若能做到很多常人做不到的事情,因此江越歌倒是直接就说了:“你真的能做出来更好的农具吗?你怎么不早点,如果你早做出来了,太子也就不会那么嚣张了!”
江越歌最近听着祁澈说太子做过的事情,越发觉得太子过分了。
她可算是能理解秦安若之前为什么会对太子那么讨厌了。
秦安若也拍了拍脑袋:“是我没有想到这里,之前去村子里就发现大家的日子挺难过的,我也没有想到给大家做点什么,是我的不是。”
她说完话就拿起了桌子上的纸笔,在祁凉和祁澈尚且茫然的时候,直接画出来曾经她见过的那种农具。
当然,作为一个曾经差点混不下去,还在农具铺子里混过的人,她知道的农具种类肯定不止一个两个。
现在画出来的这个,不过是最容易做出来的罢了。
秦安若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在她刚落笔之后,祁澈立马就把她刚画好的东西拿过来:“这是你想出来的?”
祁澈在工部也很认真,对农事一直都在关注着,也知道现在的农具都是什么样子的。
最原始的农具,因为朝廷对铁矿的管制,甚至很多人手中拿的都是石头的。
现在百姓用的东西一般情况下都是自己磨出来的,大部分十分浪费力气。
如果秦安若弄出来的真的可以用,会比现在用的更省力!
祁凉跟祁澈的反应差不多,他看向秦安若的目光简直可以用震惊形容。
江越歌也从两个人的反应中猜出来了点什么,当即就上前抱住了秦安若:“我就知道你可以的,什么事情你都能做的!”
如果现在要用一句话来形容江越歌的心情,那就是:秦安若就是永远滴神!
秦安若本来没觉得有什么,毕竟是无数人的心血,只是她恰好来自那个时代而已。
被江越歌这么一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拉下来了江越歌的手:“行了,其实也没什么,只要有用就好。”
对于农事,秦安若不能说是一窍不通,但了解的也有限度。
她也只是按照现在看过的画了一个,觉得现代用的应该能比古代的农具好点。
在得到祁澈和祁凉的反馈之后,她终于放心了。
秦安若指了指被祁澈拿起来的东西:“你们觉得,这个跟太子拿出来的东西比怎么样?”
这一句话立马让祁澈和祁凉的激动消失了。
秦安若为了他们能画出来农具,两个人都已经很感动了。
祁澈清了清嗓子,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欺骗秦安若:“你画出来的这个,跟我之前遇到的各种农具想比,当然哦都是很棒的。只是……太子到底是弄出来了什么样的农具,除了父皇我们都没有见过,并不好说。”
眼看秦安若在他的话说完之后立马就皱起了眉头,祁澈当即补充了一句:“不过这已经很棒了!太子做出了农具,我也做出了农具,就能说明我们两个人其实都是把工部的事情放在心上的!”
祁凉也点头应是:“这一次的事情应当就能这么结束了,不管太子拿出来的是什么东西,我们手中的这张图纸就足以对付他了。”
他们俩倒是看得开,秦安若在碰到祁复的事情之后,总是有些不理智。
毕竟,目前看来祁复真的是她遇到的最讨厌的人了。
不仅总是做一些讨厌的事情,还要一直出现找事,真的让人恨不得一下拍死。
她并不赞同祁凉的话:“既然我们要做,就一定要让太子压不过我们的光彩。如果真的和你们说得一样,我们拿出来的东西差不多,他一定会拉踩我们的。”
这个问题谁不懂呢?
可惜谁让祁复的身份本来就要比别人高,就算是祁复真的做出来拉踩的行为,想必顺平帝也是不会说什么的。
一想到这个结果,在场的几个人难免都有些难受。
秦安若更是捏了捏拳头:“我们才是一国的,太子要算计你们就是要算计我,我是不会让他成功的!”
她总是这么率真,却偏偏说出来的话让人心中十分妥帖。
祁澈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几乎要压抑不住的情愫,江越歌往前一步,挡在了秦安若的面前,冲着祁澈咳嗽了一声。
她的提醒恰到好处,祁澈立马就收回了目光。
秦安若对他们夫妻俩的交锋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反而是很认真地抬头看了一眼祁澈:“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出来更多东西,不会让祁复地诡计得逞!”
有些东西她脑海中有没有错,只是拿出来也是需要时间的。
秦安若抬头看了一眼祁澈,转身拽着祁凉就走。
本来以为她还有什么话要说,祁凉还在等秦安若提出来可行的办法,突然就被秦安若拽着走,还有些茫然:“你干什么去?”
秦安若根本没有给祁凉犹豫的机会:“我们现在就回去找更多的农具啊,百姓用的农具有那么多,祁复既然只拿出来了一种,我们多改良几种,他想拉踩也没有办法了吧?”
秦安若说话间就已经拽着祁凉离开了,根本没有给祁澈和江越歌再说话的机会。
祁澈看了看离开的秦安若和祁凉,又抬头看了一眼江越歌,有些茫然:“她刚才说什么,是我听错了吗?”
什么叫多改良几种?
难道秦安若以为改良农具是大白菜吗?
别说祁澈不相信了,就是江越歌这个对农事一点都不了解的人,都觉得有些奇怪。
可惜,人已经离开了。
江越歌对上了祁澈的目光,有些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我觉得我们两个人刚才听到的应该是一样的,她说要多改良几种农具。”
两人相顾无言,最终都叹了一口气。
秦安若和祁凉两个人离开的很快,对于秦安若的话,两个人都持着怀疑的态度,但是现在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一切要等秦安若再回来再说。
江越歌看着秦安若离开之后,刚才还精神奕奕的祁澈瞬间就软下了身子,心中有些难受。
她从抽屉里拿出了药,走到祁澈身边:“你说你这是何必呢?我知道你对秦安若有感情,只是人家也看不到你,你每次都这么为难你的身子,以后怎么办?”
江越歌选择祁澈,有些喜欢的成分在其中,不过更多的也是因为祁澈是个好人。
她知道祁澈心中有人,但祁澈从来没有对不起她,在王府也很尊重她,因此她是真的把祁澈当成亲人的。
对祁澈的这点感情,她只觉得心疼。
“咳咳……”祁澈想要说话,刚一张嘴就咳出了血。
还准备说两句的江越歌立马变了脸色,当即就拿起了帕子:“先把血擦了,快喝药!”
祁澈借着江越歌的劲儿把药喝了,不过一个普通的喝药的过程,却让祁澈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喝完药之后,他瘫软在了椅子上。
很久没有看到祁澈这个样子了,江越歌仿佛由回到了被祁澈吓到的新婚夜。
她当即就把自己手中的药递给了祁澈,而后扑在祁澈腿边:“你以后有什么想要解决的,你就告诉我,我帮你转达好不好?你最近情况不好,柳神医都说了,你不能再长时间坐着,你不要逞强了,就当我求你了。”
江越歌没有了往常的灵动,此时眼中全是泪水。
祁澈挣扎着抹去了江越歌的泪水:“我没事是,不要哭。我说过要陪着你的,就肯定不会食言。等到这一次的事情结束了,我就好好休息,你不用担心我。”
江越歌嫁给祁澈的时间并不久,类似的话却已经听过不少了。
现在从祁澈的口中听到这种话,她一点也不相信,只是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