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偏僻的地方,很多人根本都不知道什么叫隐私,老板也没有保护客人隐私的意识,听到荀智友的话,没有任何怀疑就把这些人的名字,住处详细告诉了荀智友。
荀智友猜测得很对,由于都是本地人,餐馆老板和那些常客比荀智友想象的还要熟悉。
而先前隔壁那一桌,出了两个住在镇上带孩子的,都是附近的人,全部是这家餐馆的常客。
打听到这些消息之后,荀智友第一时间就朝着算命的老瞎子那边赶去。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不过白天和晚上对于瞎子没用啥区别,老瞎子依旧孤零零的坐在超市旁边,没用收摊。
荀智友虽说没有算过命,但是很清楚老瞎子的习惯,这个老瞎子基本都是早上七点就到这里摆上摊子,晚上十点左右才会收摊。
算命这种事完全不靠谱,但是这街道上,要说谁消息最灵通,当属这个老瞎子无疑。
就像老瞎子自己所说那样,他眼瞎耳朵不聋,但是街道上这些人,却是从来都忽略了他的存在。
荀智友刚刚走到老瞎子的摊子前面,还没坐下来,老瞎子就先开口了,“小伙子,又遇到了麻烦事?”
“呃,老先生怎么知道是我?”
荀智友愣了愣,问出了内心的疑惑,他实在不明白,这老瞎子怎么判断出来人是谁的,因为在从餐馆出来之后,他并未和任何人说话。
“呵……”
老瞎子摘下自己的墨镜,摸了摸自己深陷进去的双眼,轻轻笑了笑,“这算是老天给我这个死瞎子的一点补偿吧,我刚刚初中毕业,就双目失明,眼睛看不到了,耳朵却变得异常敏锐,记性也变得很好了。每个人的脚步声都不一样,只要听上一两次,我就基本可以记住这个人的脚步声了。虽然我不知道这镇上这些人长成什么样,但是几乎只要不是第一次上街的人,我都能辨认出来。”
“原来如此,难怪!”
荀智友听到老瞎子的解释,顿时反应过来,老瞎子之所以有这种常人不具备的能力,并非什么老天的补偿,而是因为专注。不过他并未和老瞎子解释这种事情,只是笑着说了一句,坐到了老瞎子的面前,缓缓说出了自己要问的事情。
听到荀智友的话,老瞎子沉默下来,过了很久,才微微摇了摇头,“小伙子,非常抱歉,你问的这些事,我的确知晓,但是我不能告诉你。”
“啊,为什么呢?”
荀智友不解的望着老瞎子,“老先生,这些事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些传言而已,说出来也不算什么大事。”
老瞎子没有回答荀智友的问题,而是答非所问的说了一句,“小伙子,我认识你的父亲,他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
“呃,是的!”
荀智友虽然不明白老瞎子怎么突然提起这事,还是点了点头,用缅怀的语气说了出来,“我父亲确实是个大好人,他是一个中医,但是一辈子没有开医馆也没收过任何医药费,都是免费帮忙。我们这边的很多路和桥,也都是他老人家年年修补。”
说了几句,荀智友无奈的摇了摇头,“可惜这老天一点都不怜悯好人,我父亲还不到六十,就患上了无药可医的绝症,最终也没能度过六十岁这个大关。可是我们这边有些老人,当年还做过鬼子的帮凶,现在却是活到了九十多岁,还健健康康的,享受着政府地各种照顾。真是应了那句老俗话,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这就是命吧!”
老瞎子感叹了一句,微微摇了摇头,“小伙子,不过我和你的想法有些不同,我觉得生命的意义,不是活得多久,而是活得有没有意义,活得开不开心。你父亲从来没找我算过命,但是他每次上街,都会过来找我说一会儿话。在我的心目中,你父亲是这个镇上活得最开心的人,虽然他差不多算是这个镇上最贫穷,生活最艰难的了,但是他的言语里面,无时无刻不透露出一种别人没有的幸福和快乐。”
“呃……”
殉职闻言,沉默了一下,才无奈的点了点头,“确实这样,他老人家是乐天派的,总觉得只要还活着,就没什么大事,哪怕得知自己罹患绝症,也从来没有流露出一丝悲痛和绝望。就算到了最后几天,病痛已经折磨得他几乎无法动弹,他也还在笑着对我说,要我给他准备六十岁大寿,他要请所有亲朋好友聚一聚。只可惜,病得的绝了,乐观的心情也改变不了他老人家江河日下的身体。”
“命运注定的事情,有些时候是无力改变的。”
老瞎子感叹了一句,用他空洞的双目‘看’向荀智友,“小伙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话么?”
荀智友思索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不是很明白!”
“我也不明白!”
老瞎子说了一句,伸出一只苍老枯瘦的手,用指关节轻轻敲击着他算命的桌子,“我实在想不明白,你父亲这么善良乐观的人,生出的儿子却会想着去坑害别人。”
“这……”
荀智友刚开口,老瞎子就摆了摆手打断了他,“小伙子,用不着解释,你也不是外地人,应该明白在这个地方,女人的名声意味着什么。如果你打听到这些人,再宣扬出去,差不多也就等于害了这些女人的命。”
“唉!”
荀智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其实我也真心不想这样,可是这些人做得太过火了,作为女人,她们就应该名声对于女人的重要性,实在不应该去捏造这种破坏人家名声的谣言。既然她们可以不在乎别人的名声,随意捏造谣言,那么我又何必顾忌那么多?”
“何苦呢?”
老瞎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根据你的描述,我可以感觉出,你喜欢的那个女人,并非那种完全不讲道理的人。根据我的估计,就算你真的那么做了,恐怕也无力挽回任何事,只会让她更瞧不起你。”
不等荀智友开口,老瞎子就轻轻摆了摆手,“既然你坚持要这么做,我把我知道的哪些事情,都一五一十告诉你,不过我真心希望你不要做得太过分,因为不管怎么说,这些人都是和你吃一方水长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