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正让强子去他们单位再走访一次,自己则钻进了张挺的车子。
张挺这车还是第一次载警察,还是个赫赫有名的副局,表情有些不自在。
“张总编,放松点,我就是找你了解下情况。”
“呵呵……”张挺僵硬一笑,发动车子,徐徐前进:“齐局你说吧。”
“陈若水在去年那段时间,频繁地从公司消失,在调查什么?”
“齐局,这些事,我们社上上下下都跟几位警察同志说过好多遍了。”张挺无奈地强调,“她私下在做什么,我们是真的不清楚。”
“你身为她的领导,也不知道她在调查什么事情吗?”
张挺发誓道:“齐局,如果我撒谎,就让我现在立刻暴毙。”
“张总编,别这么严肃。我是例行公事,再向你核实一遍。”齐正解释道,“你再仔细回忆一下,当时陈若水可否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过去一年了,齐局,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真是想不起来了。还是看我之前的口供比较可信。”
“那另一个叫丛琮的记者,她的情况你了解得多吗?”齐正转移话题道。
“丛琮?”张挺惊讶道,“她怎么了?”
齐正紧盯着张挺脸上的表情,说道:“没什么,她不是陈若水生前好友吗?”
“好友谈不上吧。”张挺说道,“两人也就比普通同事略近一步。”
“哦?”
“当初小丛刚进公司,跟小陈坐一块儿,年轻女孩嘛,很快就聊到了一起。不过,后来小丛嫁了人,去了北京读研,她跟小陈的联系似乎就少了许多。”
“最近,你有她的消息吗?”齐正问道。
“没有。”张挺回忆道,“上一次见面也就是去年小陈出事那会了。”
“好。谢谢你的配合。”齐正指着前头说,“把我放在前面公交站。”
外头渐渐飘起了雨丝,齐正下了车,张挺摇下车门,喊住齐正:“齐局,不会是小丛出了啥事?”
“有需要我们会再联系你。”齐正避重就轻,打了一辆出租,上车离开。
张挺见齐正口风严谨,问不出什么话来,当即拨了好久没有打过的电话。嘟嘟嘟响了好几声,也不见人接。张挺不死心,又拨了两遍,仍旧无人接听。
“难道小丛真的出事了?”张挺忐忑不安地揣测着。
“齐局,这是丛记者的相关档案资料。”强子把文件递给齐正,“报社的人都说没有见过丛琮。”
“嗯。知道了。”齐正坐在副驾驶,开始翻看丛琮的档案。
究竟是什么驱使着她装成乞丐的模样,在火车站游荡呢?齐正微微蹙眉。
翻到紧急联系人一项时,齐正定睛一看,丛琮填的竟然不是自己丈夫的联系方式。
“宋一程?”齐正喃喃自语。
“宋一程吗?”强子问道,“是南虹市那个有名的电台女主播吗?我天天听她播音。”
强子打开收音机,悦耳的女声从喇叭中传来。
“走,去广播电视台。”齐正命令道。
强子连忙打开转向灯,向广播电视台疾驰而去。
“你好。麻烦二位等一下。宋一程正在直播,还有十分钟结束。”接待的电视台工作人员客气地说道。
“好。”
等人一走,齐正和强子打开接待室的大门,在广播室转悠。
“齐局,你看,这就是宋一程。”强子指着墙上的一张海报说道,“她可是去年的广播之星,我还投了她一票。”
齐正看着海报上的女人,确实是个美人坯子。
“哪位找我?”宋一程刚结束广播,就听同事讲有两个人在接待室等她,忙拿着保温杯走了过来。
“你好。”齐正伸出手,“进去再说。”
三人落座,宋一程礼貌地询问:“请问二位是?”
强子拿出警官证:“你好,我们是市局的,来找你了解下情况。”
“找我?”宋一程狐疑地指着自己。
“嗯。请问你认识一个叫丛琮的人吗?”
“丛琮?她是我大学同学啊。”
“最近这段时间有跟她联络吗?”齐正问道。
“昨天晚上我们还通过电话。”宋一程追问道,“她怎么了?”
“她什么时候回的南虹你知道吗?”
“放假前一天晚上回来的。”
齐正见宋一程对丛琮的情况了如指掌,便打破砂锅问道:“你知道这三天她在哪里,做什么吗?”
宋一程对着两张严肃的脸,说道:“知道啊。她这三天为了学校的一个实践作业,跑去老火车站假扮乞丐去暗访了。”
“说具体点。”齐正正色道。
“不是,警察同志,你能先告诉我丛琮怎么了吗?”宋一程焦急地催促。
“她可能失踪了。”
“失踪?”宋一程不敢置信地掏出手机,“不会吧。我们昨个晚上才聊过天。”
一段漫长的等待时间过去,丛琮的手机并未有人接听。
这下,更坚定了齐正的猜想。
“警察同志,”宋一程俯身向前,纠结地皱着眉头,“丛琮怎么失踪了?”
“你先别激动。”齐正说道,“先来谈谈她在调查的这个作业吧。”
“好好好。”宋一程努力按下自己慌张的心情,边回忆边说道,“我记得她提过一次,具体是什么我当时也没仔细听。只知道,是一个课程的期中实践作业。她说要研究人口拐骗方面的问题,本来是想留在北京做这个调查的,她不是在北京念书嘛。但因为出了点私事,于是就回到了南虹。每天天刚亮她就会去火车站,为了不出什么纰漏,手机什么的都没带在身上。晚上十一二点才到家。”
“嗯,你说私事,方便透露是什么吗?”齐正问道。
“嗯……就是她跟她老公离婚了。”
齐正勉强压抑住心里的震惊,面上平静地说道:“她老公叫什么名字,你有他联系方式吗?”
宋一程把情况跟齐正说完,他们就离开了电视台。
宋一程六神无主,给沐清明打去了电话。
“喂,木头。”宋一程哽咽着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