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0章拨乱反正
与此同时,边北工厂。
黎三脸色阴沉地出声,“她不在?”
阿瑞点头道:“南姐在地下集市见合作伙伴。”
黎三不言语,视线却盯着远处墙角的垃圾站,有三束显眼的玫瑰花。
男人一言不发地走了过去,阿瑞不明所以,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三束玫瑰花,有两个都是九九朵,另一个是超大的九百九十九朵红玫瑰。
边境属国际三不管地带,不似其他现代都市,物质相对匮乏,鲜花店更是少之又少。
黎三捻起一片干枯的花瓣,金粉装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看便知肯定不是边境的产物。
玫瑰花束上并没有卡片,但黎三有理由怀疑,这些花是送给南盺的。
“三爷,这花……有什么问题吗?”
黎三的语气听不出喜怒,“真是好看,去问问谁买的。”
阿瑞用一种极其诡异的眼神盯着自家老大看了三秒,懵逼地转身去找工厂的二把手。
匪里匪气的三爷竟然喜欢玫瑰花,他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
阿瑞走后,黎三默不作声地把三束玫瑰花翻了个遍,终于找到了一张藏在花茎里的粉色卡片。
——鲜花是浪漫的代言,南盺是美丽的代言,愿你永远绽放如初。
恶心!
黎三看到卡片上的寄语,瞬间把卡片团成一团重新丢进了垃圾桶。
很快,阿瑞去而复返,“三爷,问过了,这些花不知道谁买的,都是送南姐的。他们说……您要是喜欢,可以去保龄球馆随便拿,据说还有七八束没蔫的。”
“保龄球馆?”
阿瑞眸光微闪,“是南姐的助理帮忙建的。”
南盺喜欢打保龄球,工厂里人尽皆知。
黎三单手掐腰,鼻腔哼了哼,“过去看看。”
……
下午两点,南盺和白婵回了边北工厂。
后座,白婵抱着一束玫瑰一束百合,轻车熟路地送去了保龄球馆。
“桑先生,我这边接不了太多的订单,如果还有生意,可以介绍给总工厂。”
桑易拿着一枝玫瑰花,一步三晃地走在南盺身边,“那怎么行,黎三爷肯定不差我这点小生意,还是介绍给你更划算,嗝~”
南盺嗅着周围的酒气,稍稍往旁边挪了两步,“那我先谢过桑先生了。”
“你看你,都说了别见外,叫我桑易或者易哥就行。”桑易转着手里的玫瑰花,很有心机地靠近南盺,“鲜花配美人,送……”
话未落,桑易就搓了搓后脑勺,总觉得有道视线如影随形,连带着周围的温度都降低了。
“桑、易!”
蓦地,有人唤他,听声音不太友善,跟叫魂似的。
桑易拧着眉头回身,“叫你爷爷……咳,哎呀,黎三爷,幸会幸会,好久不见。”
转移话锋的瞬间,可以说非常狗腿了。
此时,黎三穿着纯黑色的衬衫和西裤,领口敞开的扣子里面,微微露出了白色的背心边缘。
桑易举着玫瑰花就准备过去攀谈,但男人却偏头吩咐阿瑞:“送桑先生回去。”
“那怎么好意思,三爷,我自己走就行。”
桑易是个聪明人,捕捉到男人阴郁的眉眼,猜测这土匪估计是心情欠佳,便随口客气了一下。
哪知,黎三径直越过他,“那就不送了。”
桑易讪讪一笑,扬手和南盺道别,“盺盺,回见。”
南盺笑着颔首,“好,易哥慢走。”
盺盺?
易哥?
黎三斜睨着南盺,语气很冲:“叫的这么亲热,要不要再给你们几分钟话别?”
“那倒不用,来日方长,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
南盺本就生的美,满身风情韵味,桃花眼一勾一挑,足以乱人眼。
黎三这会儿就有点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是被她迷得,还是被她气得。
两个人站在停车场附近,午后的日头毒辣燥热,南盺用手扇了扇风,扬眉问他,“还有事吗?”
黎三阔步向前握住了她的手腕,“这谁的工厂?没事我不能来视察。”
这话听起来就像是找不痛快。
南盺低头拍他的手背,“我看你不像视察,倒像寻衅滋事,撒手。”
黎三不仅没松开,还更用力地攥紧了她,“南盺,你差不多得了,折腾什么,就不能好好在一起?”
“你这是想好好在一起的态度?”南盺不挣扎了,任由他把自己的手腕越捏越疼,“老大,黎三爷,你什么时候能把我当成你的女人,而不是你的手下?”
黎三察觉到南盺微蹙的眉头,下意识松了手劲儿,“不都一样?”
南盺踢开脚下的石子,怅惋地叹了口气,“你看,所以我说你不是非我不可。在你心里我和其他人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我陪睡,他们不陪。你有一百多名女手下,只要你想,她们都可以变成第二个我。”
这才是根源问题。
手下和女人,黎三始终没有区分开来。
有很多次,他前一刻还和南盺卿卿我我,下一秒却可以当众训斥她。
他从来都没有维护自己女人的觉悟,因为他还是更多的将南盺视为左膀右臂,而不是亲密爱人。
“陪睡?”黎三板着脸,“你是在恶心自己还是在贬低我?”
南盺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就像你说的,都一样,没差别。”
黎三别开脸,隐隐有些烦躁,“南盺,你跟她们不同,这没有可比性。”
“谁知道呢?”南盺抽回自己的手腕揉了揉,“咱俩的关系从一开始就不正常,我现在只是在拨乱反正。”
南盺和黎三在一起,是顺势而为。
彼此都有情愫,日日相伴,就这么自然地发展成了男女关系。
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他们之间缺失了很多必要的环节。
不管是男追女,还是女追男,总要有个互诉情意的过程,可她和黎承都没有。
俏俏说的很对,稀里糊涂的牵手睡觉,那不是情侣,顶多算互相慰藉。
黎承默认他们在一起了,南盺也一直这样认为。
可是真正分开以后,他们这段畸形关系下的所有矛盾才逐渐浮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