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在表面上是一个皇子的院府,但实际上真正有人杀上门的时候,却是进不了安王府的。
只见马蹄刚踏上大门,带头的几个御林军便连人带马都被轰了出来。连番几次进攻,都没有人能踏进安王府的大门。
除了门口那滩血红,甚至连安王府的大门都没有磕碰掉一点红漆。
门口死伤的御林军越来越多,统领看着这伤亡已经有些焦急,令安歌却好整以暇的坐在黑马上,甚至连他的黑马蹄子都没有抬起过。
“令大人,这怎么办?”御林军统领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安王府,最多有些府兵罢了,直到现在才明白他想得太简单。
“继续。”令安歌眼皮都不抬一下的说道。
统领眼皮一抖,看着堆积在安王府门口的亡兵,有些肉痛。这不是打仗上战场,却杀出了战场上才有的残酷。令安歌说继续,他也只能咬牙继续。
这是皇帝的御林军,令安歌却是一点也不心疼,再者说,正是因为安王府的抗拒,才显得澜之初谋逆更为真实不是吗?
横竖他都没什么损失。
安王府门口在激战,而洛书阁这边却无比静谧,直到江芷彤被丢出府外,百里离和牧安然才在洛书阁找到澜之初。
“公子……”百里离有些着急,“令安歌带人来,说安王府谋反,要杀进安王府。”
听到令安歌三个字,澜之初脸上呈现一丝戾气。
“澜之初,你就这么认栽了?”便是牧安然脾气再好,此时也禁不住恼火,指着澜之初只差没有大骂了。
百里离知道牧安然不是说令安歌攻府的事情,而是说怜惜的事情。无论中间发生了什么,这件事情不解开澜之初的心结,即便他能将来犯之人血杀一空,可又能如何?
咬咬牙,百里离决定以死相谏。
“公子,自从遇见姑娘后,公子便不再是公子。”百里离说道,“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百里离跟随的人会变得如此窝囊。”
澜之初冷冷抬眼,看着百里离。
百里离心头突突直跳,但是他够了解澜之初,所以没有被澜之初的眼神吓退,即便以后怜惜恨他,百里离也顾不上了。
“如果是我百里离所追随的尊上大人,此时就不是令安歌在门外逼至此,而是尊上杀上了他的门!尊上想要哪个女人,便是天皇老子又如何能阻止?”
牧安然皱眉,看了眼百里离。
“便是她恨又如何?爱也是尊上,要恨,也只能恨尊上,而不是让他人占了便宜!”百里离横下心说道。
澜之初冷视百里离的目光,渐渐变得阴鸷。
“自从遇见姑娘后,尊上便变得心软,变得瞻前顾后,变得束手束脚!如同一个娘们!这不是我百里离追随的尊上!”
“这样的尊上,处处被那令安歌拿捏,如猫戏鼠!”百里离说完,横着脖子,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
“胆挺大。”澜之初直直看了百里离好一会,终于开口说道。
澜之初眼神渐渐变冷,没错,即便是恨,也只能在他怀里恨,就算是禁锢,也要将她禁锢在他怀里!她只能呆在他身边!
澜之初站了起来,“不过你没说错,本尊的女人,由不得她爱或是恨,本尊没开口,岂能容她私自逃离!”
澜之初的气息如同瓦檐上挂着的冰柱,在阳光的反射下,更显得冰冻入骨,直刺人心,如鬼斧神工雕刻的脸庞上没有一丝温度,一双眼眸没有一丝嗜血的光芒,却更让人心惊寒颤。
看着冷漠无情的澜之初,百里离心里一喜。
“百里离。”澜之初无情无欲的嗓音响起,“让无声去把左将军掳走。”
“是!”百里离激动的应到。
“还有,这里不是安王府。”澜之初冷漠的从牧安然腰间缓缓提过无相剑,“这里是,公子府。”
说罢,抿着冷唇,跨步朝外而去。一步步沉稳,却如死神降临。
牧安然立在原地,好一会才站了起来,原来,这才是无上尊本来的模样。原来,他毕竟是沾了一层师兄弟的关系,否则,在奉繁城早就被他丢出大街了吧。
又一波人马冲上去,安王府的大门突然大开,悬挂着安王府三个字的牌扁落下,旋转着如夺命的大刀朝御林军收割而去。
雪沫纷飞,不是雪白,竟是一片暗红。那冲上去的御林军没有一个全尸,全数化成了碎沫渣子。
在这一片鬼哭狼嚎的混乱中,一个模糊人影走了出来,昏暗中只能看到他一双如魔鬼般的眼,一步步好像踩在御林军们的心尖上,让他们不由自主的颤抖。
令安歌眯起眼,目光微闪,架起黑马果断转身奔离。
澜之初冷眼如电,抓起一块木屑,朝令安歌后心直指而去。
令安歌早有防备,怎料木屑的速度太快,他还未完全侧身,便被木屑击中。
一块碎木,却比金铁更可怕,碎裂的木屑震开,炸满了他整个肩膀,顿时一片血肉模糊。
细碎的木屑和血肉混在一起,一大半已深入骨肉之中,恐怕是难以清除干净了。
这边肩膀,正是上次澜之初所伤的肩膀,令安歌捂着肩头,单手握着缰绳,眼里一片阴鸷。
待澜之初将府门前的障碍清扫一空的时候,令安歌已经消失在大街尽头。
统领看着立在尸山血海上的澜之初,已经吓得心胆俱裂,面灰如土,双唇不住的颤抖着,整个人抖得如筛子一般。
澜之初冷冷看来,统领竟眼一翻,就想晕倒过去,却被一只手扼住了脖子。
“本尊允许你晕了吗?”冷冷的声音在统领头上炸响。
太过霸道,连晕都不能晕!统领颤抖着抬眼,一张没有丝毫感情的脸映入眼里。
安王还是那个安王,却也不是那个安王。统领心里奇怪又乱七八糟的想到。
“本尊留你性命,是让你回去告诉本尊那好父皇,被人利用了都不自知,如此愚蠢,皇位也莫要坐了。”原本他是懒得说话,却是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多讲了几个字,也算是给母亲的交代了。
不过,又有何用?如今这皇宫,恐怕已不是皇帝说了算了。
【作者题外话】:二更……手机码字,单手操作,太特么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