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楚宴走后,苏墨垣随手在附近布了一个阵法,不让里面的声音穿到那边去。
要被那些宿敌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苏墨垣,今天竟然会为了不想在徒儿面前丢脸,而专门设置了阵法,一定会笑掉大牙的。
苏墨垣偏生还这么做了,他脸色阴沉的揪住玄缈胸前的衣领:“你今日莫不是故意的?”
玄缈眨了眨眼:“小墨,我是你分裂出来的神识,是你最纯粹的欲,你就想那么对清寒!”
苏墨垣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想对他做什么?你这样撒娇?本尊可没那么无赖。”
玄缈笑得灿烂如阳光:“把他压在床上让他哭。”
苏墨垣:“……”
因为这一句话,苏墨垣的威压又控制不住了,整个落沉宫直接晃荡了起来。
下面的人立马就吓得瑟瑟发抖。
妈呀太可怕了,魔尊大人您又怎么了!三番四次这样子我们真的很伤的!
碧落宫整一个都在颤动,遮天蔽日啊!
还有群迷弟的众下属,和下面的反应就不太一样了——我家魔尊就是厉害,连威压都这么出色!
“师尊,发生了何事?”楚宴从里面走出来,他身上的衣袍已湿,发梢也沾染了水珠。与往日不同,这样的楚宴少了几分凛冽,多了些柔和。
苏墨垣皱紧了眉头:“……里面去,玄缈还在。”
楚宴的笑容优点僵:“玄缈?”
有点搞不懂苏墨垣的脑回路。
玄缈看到楚宴差点又要贴上去:“清寒我要跟你一起洗~”
苏墨垣的脸色更沉。
这tm真是他内心的想法?
苏墨垣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我需要对玄缈说些事,你先去里面。”
“……好。”
等楚宴的身影进去之后,玄缈同苏墨垣大眼瞪小眼:“小墨,你之前不是这样的。分明做事更加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儿会有这么多的顾忌?”
苏墨垣觉得头疼,要是其他人这么说,他早就一剑劈过去了,谁还跟他哔哔?
可这不是别人,是他自己!
“……你是指什么方面?”
“之前小墨对清寒分明更加大胆些,想怎样就怎样,这么克制一点也不像你。”
“什么叫想怎样就怎样?”
苏墨垣扶额,自从上次为他输送了火灵气之后,他总觉得自己的心境变了。
想要更加珍惜他,而不是将他作为一个玩物。
越是这么想,他就越难下手。
所以才导致了现在了现在的苏墨垣和玄缈,对楚宴是两个态度。
“我先把碧落草拿进去,你在外面守着。”
“哦。”玄缈垂下了头。
苏墨垣皱眉:“这么失落做什么?”
“不能看清寒也不能帮他洗澡了,心里闷闷的。”
苏墨垣的表情要裂开了,碎成渣渣的那种。
什么时候得找个借口把玄缈的身体毁掉,然后收回自己的神识。做这件事情须得悄悄的,不能让楚宴知晓。看他的反应,似乎很喜欢玄缈。
这也让苏墨垣觉得心里发酸,楚宴对他恭敬至极,对玄缈倒是十分亲热。
他根本就不会抗拒玄缈的靠近!
苏墨垣走到了里面,发现楚宴泡在他准备的浴池之中。
池水里有他为楚宴所寻来的红魔花,里面含着精纯的火灵气。池水里漂浮着一朵朵的红魔花,红魔花原是红色的,在清澈的池水泡久了,也把池水沾染成了薄红之色。
就仿佛朱砂的颜料在水里慢慢泅开,极不寡淡,又不艳丽。
楚宴泡澡的时候,仍旧穿着衣衫,池水淹过了他的胸膛,将下面的衣衫全都打湿。
苏墨垣眼神微闪:“怎么不解衣衫?”
楚宴睁开眼朝苏墨垣望了一眼,无助而迷离的朝他说:“冷。”
苏墨垣的喉头滚动了一下。
他也下了水,手指插入楚宴的黑发之中,将他的发带拉了下来。
黑发顿时迤逦而下,全数散开在水中,犹如墨水轻柔的泅开。
“你又缺火灵气了。”
“唔……”
“听说你去了后院,那些鼎炉的火灵气喂不饱你吗?”苏墨垣猩红的眼眸逐渐加深,“还是说……你要为师的火灵气?”
楚宴的呼吸微颤:“不,我……”
不等他解释什么,苏墨垣就伸出了手指,放在他的唇边,火灵气就这么输送了过去。
苏墨垣是化神修为,火灵气精纯的程度可不是外人能比的。
感受到温暖,楚宴舒服得闭上了眼,安心接受起这些。
而望着这样的楚宴,苏墨垣的眼神越发放肆。
手指上的触感是这般柔软,让他忍不住要戳进去,看看他嘴里的是不是也这样柔软。
苏墨垣觉得自己快要沉溺下去,连忙挪开了手指。
今日来是要给楚宴服用第二次碧落草的,这件事情他尚未忘记。
没想到失却了火灵气,楚宴竟然下意识的追逐起来。
当他手指挪开一寸,他就追逐着凑来一寸。
苏墨垣笑了起来,红色的眼眸如同宝石那般:“不知餍足,像只猫儿似的。”
楚宴回过了神,立马睁开了眼。
而苏墨垣的眼神像是要把人给溺死,深邃而悠远。
“抱歉,师尊……”
苏墨垣倒不觉在意,而是问楚宴:“这些天可还有发作?”
楚宴垂下头,态度已经默认。
苏墨垣皱紧了眉头:“等你服下三次碧落草后,我便去云仙宗找沈青阳那个小人,让他交出你的灵骨。”
“……这件事情徒儿想自己解决。”
“不成。”苏墨垣这次的态度很强硬,他根本不想让楚宴再见到沈青阳。
万一旧情复燃,沈青阳岂不是要拐跑他养了八十年的徒弟?
这种事情苏墨垣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师尊为何总是阻拦我报仇?”
苏墨垣心情顿时变得极差,抓住他的手腕:“你就那么想见沈青阳?”
楚宴一下子懂了。
眼前的这个人,莫不是……吃醋?
他还一直觉得对于苏墨垣来说,自己就是个玩意儿呢。
楚宴深深的凝视着他,有些怀疑:“莫非……师尊也受了艳骨的影响?”
“以本尊的实力,会受一个小小艳骨的影响?”
楚宴也觉得不太可能,他是元婴,而对方已经是分神期。这中间隔了岂止万里。
可以说苏墨垣乃是大陆第一人,都没人敢说个不字。
如今魔修挺直了腰板儿,不正是因为修真界除了个云仙宗闭关的师祖外,就没人敢和苏墨垣抗衡了吗?
“徒儿逾越了,以师尊的修为,怎么会和他人一样。”楚宴的脸色苍白,低垂着头,“只是我很害怕,这东西最终会把我吞噬成什么样子。”
苏墨垣原是生气,可见到楚宴少有的示弱之后,便下不了心去生气了。
“……记住,你是我苏墨垣的徒弟,就算天塌下来,也有师尊为你撑着。”
楚宴望向了他,不由的露出一个笑容。
浅浅的弧度,心里却是很温暖。
不过除此之外,楚宴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弄清楚。
眼前的苏墨垣,和他记忆里的某个人太像了。
他凑近了苏墨垣,湿润的黑发搭在了对方身上,自己身上湿了,也把苏墨垣一同给弄湿。
楚宴靠近他耳畔,轻声说了句:“说不定,上辈子我和师尊见过。”
“我可不记得什么上辈子的事。”
楚宴这番若有所指,只是想试试看苏墨垣是否真的是他想的那个人。
抛出点糖,他会上钩吗?
楚宴觉得有趣,忽然很期待接下来苏墨垣的反应。
他凑到苏墨垣耳边:“师尊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