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回。】
已经看见了的陈仰心想,还是拉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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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奶奶凑头:“小陈,你谈对象了吗?”
“嗯……嗯?”陈仰在看青城的新闻,“没有,没谈。”
他以为老人要给他牵线,没想到她来了一句:“是要慎重,不着急,慢慢来,你这个条件,要找最好的。”
陈仰很少见的红了脸。
“砰”
陈仰听到声响看去,少年的手机掉到了地上,人维持着捡手机的动作,半天也没起来,他欲要喊一声,陈奶奶在他前面说:“小陈,你弟弟长得俊俏。”
“是啊。”陈仰瞅了瞅弯腰低头的少年,怎么还不起来,傻了?
就在这时,院子西边小屋传来了陈爷爷的喊声,他让陈奶奶拿两个盆给他,说是屋里漏雨。
“怎么又漏雨了,屋顶不是修好了吗?”陈奶奶胡乱按吹风机,半天也没关掉。
“按这。”陈仰拉着老人鼓满血管的手摸开关,按下去,“关掉了。”
“哎,岁数大了,眼睛看东西不行了,脑子也不中用了。”陈奶奶唉声叹气的把吹风机给陈仰,出去给老伴送盆。
陈仰闻闻手,全是鞋子里跑出来的味道,他去外头对着雨洗了洗进来,冲终于捡起手机的少年说:“我们也去看看吧。”
“你会修屋顶?”
“不会。”陈仰说,“刚才我听陈爷爷的语气,还有陈奶奶的反应,那屋里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朝简把手机放进口袋里面,拿了拐杖撑起身:“去拿伞。”
“不打伞了,院子里都是水,拖鞋会湿掉的,我们就从屋檐下走。”陈仰说,“你拿着拐杖,我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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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被背的次数多了起来,朝简不会再像最初那样紧绷,除了不搂陈仰脖子,其他都很自然。
陈仰稳稳的背起朝简,一股长兄如父的责任感深入骨髓,他忍不住叮嘱:“脚勾着鞋,别掉了。”
朝简拿着收起来的拐杖,手臂抵着他的肩背:“我又不是你。”
“……”
陈仰把少年往上拖了拖,脚步平稳的往外走。
拖鞋是老布鞋,只不过底不是纳的,是买的现成的,泡沫材质,不防滑,陈仰在拐弯的时候滑了一跤,他在往后仰的时候及时扣住墙皮,避免了跟朝简一起滚进雨里。
“得跟两个老人说声,泡沫底的鞋不能穿,摔下去后脑勺着地,这太不安全了。”陈仰在说话期间嘶嘶吸气。
朝简闻到了血腥味,皱眉道:“你手伤到了?”
“扣墙的时候把指甲给弄翻了。”陈仰语气轻松,“刚才我松手的时候,你搂我搂得挺快,晚一点你就滑下去了。”
背上的人一言不发。
陈仰两只手的指甲翻了三四个,鲜血淋漓,他硬是把朝简放下来才检查伤势。
小屋里头,陈奶奶在吃力的搬大麻袋,她看到陈仰两手的血,惊得哎呀哎呀叫起来:“这是怎么弄的啊?”
“别碰他的指甲盖!”陈爷爷见老伴想用手去碰,他赶紧喝斥了一声,急匆匆的丢掉手里那个麻袋过来,“先止血,家里有酒精。”
“不能用酒精,那个太疼了,有万花油,我去拿。”
陈奶奶走几步停下来,苍老的脸上满是迷糊:“老陈,家里是有万花油的吧?还是我记错了?”
“就用酒精,消毒效果好。”
“不行!不用酒精,十指连心,那得多疼啊!”
一团乱。
陈仰反过来安慰两个老人:“没事的,也就一开始的时候疼,现在好多了。”
“爷爷,你帮我拿一下酒精,我让我弟弟给我消毒,明天我会去医院把指甲拔掉,很快就好了。”
陈爷爷没出去,他板着脸看了眼拄着拐杖的少年,哥哥手伤成那样了,怎么也没关心一句?
陈奶奶打了陈爷爷一下:“拿酒精去!”
赶走老伴,陈奶奶对少年说:“小朝,你裤子上沾了不少血。”
朝简一身死寂。
陈奶奶莫名发怵,她跟个孩子似的望向陈仰,你弟弟怎么了?
陈仰对着老人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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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里的湿气很重,漏进来的雨水滴滴答答的砸着盆。
朝简给陈仰处理手指,旁边站着两个老人。
“爷爷奶奶。”朝简蓦地开口。
不止陈爷爷跟陈奶奶,陈仰都看过去,这还是少年头一次叫人,是要说什么重要的事吗?
两秒后,陈仰听到少年说:“你们挡到光了。”
陈仰:“……”
陈爷爷陈奶奶:“……”
于是两个老人继续忙他们的,陈仰这边明亮了不少。
朝简拖着陈仰的一只手,拿棉球捻他手指周围的血迹,动作很稳。
陈仰看自己翻上去的指甲:“你说,我一口气把它们强行贴回去行不行?”
朝简睨他一眼。
“我长这么大还没翻过指甲,我妹妹也没有。”陈仰咽了咽唾沫,“别清理了,直接倒酒精吧,长痛不如短痛。”
朝简有自己的节奏,不听他的。
棉球碰一下手指,陈仰的呼吸就绷紧一分,时间很磨人,他催促道:“快点。”
“不要吵。”朝简凑近些。
温热的气息拂上指甲,陈仰又疼又痒,他的手剧烈抖动了一下,出血的地方蹭上了棉球,疼得他抬脚踹了下朝简。
踹完就懵了。
朝简看过去,陈仰也在看他,两人大眼看小眼。
“抱歉。”陈仰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过莫名其妙,但后果还是要承担的。
少年并没有发火,他接着清理血污,面上没什么情绪波动。
就在陈仰以为这个小插曲已经翻篇了的时候,少年道:“你踹的是我的左腿。”
陈仰一惊:“那你的腿怎么样?”
朝简扔掉脏棉球,换一根继续:“你说呢?”
陈仰试探的问:“疼?”
“不然?”
“你这条腿有知觉啊。”陈仰脱口而出了句,郑重的说,“回去我给你制定个训练计划,先试着站稳,再走半步,一步,一点点来。”
“复建这块我熟悉,理差不多,坚持下去总会好起来的。”
朝简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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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会,陈仰满头虚汗的说:“可以了,倒酒精吧。”
朝简托起他的两只手。
老旧灯泡下面,骨节均匀的手指血迹斑斑,有三个指甲全部翻了上去,还有个只翻了一半。
触目惊心。
朝简抠开酒精,用棉球蘸了一点给陈仰擦手指。
陈仰犹如被蚂蚁啃咬,心脏也跟着抽痛,他一把拿过酒精,迅速把自己的四根手指冲了一遍,疼得他一张脸扭曲,嘴里还在调侃。
“绣花一样,磨蹭半天,你还不如我妹妹。”
“闭嘴!”朝简丢掉棉球,抓住他轻微痉挛的双手禁锢到眼皮底下,绷着下颚看了半天才放开,“三天内不要碰水。”
陈仰的脸色有点苍白,他吹了吹手指,酒精消毒不算什么,明天去医院拔指甲才是重头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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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啊,你这个手一定要小心,晚上睡觉别碰到了。”
陈奶奶忙完了上前:“也不能让手指头碰硬的东西,一定得留神,那个叫什么床的,损伤了就不好了。”
陈爷爷嫌丢人的提醒:“甲床。”
“对对对,是这个!”陈奶奶说,“就是这个甲床,要是伤着了,以后指甲就长得不好看了。”
“还有啊,你这些天脱衣服要主意,让你弟弟帮你。”
陈仰觉得没那么严重,却也没跟老人较真,他看了看墙角的几个大麻袋,那里没漏雨,地是干燥的。
老人很重视袋子里的东西。
“那是什么?”陈仰问。
“草药。”陈奶奶见陈仰一脸好奇,她就去把麻袋上面的尼龙绳拆开,打开袋子口,抖抖里面的东西给他看,“就是这样的。”
一个个连着叶子,深褐色的,像小野菊花。
陈仰问有什么功效。
“泡脚用,能祛湿气。”陈奶奶怕草药潮掉,粗糙的手拢了拢袋子口。
陈仰眼睛一亮:“好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