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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三记响头

其实裴寂隐隐能猜的出来,只是他觉得她不可能轻易做到罢了。

如今汪承德毫无顾忌地出现在定安王府,足以证明他的猜想是对的。

报仇从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汪承德见裴寂垂着头迟迟不应声,不免有些恼了。

“裴寂,我数三声,如果你还是无动于衷,那就别怪我不给陈清明留情面了!”

裴寂霍然抬头,敛容问他,“是不是只要我道歉,你就会放了瑾芝?”

“自然!”汪承德扬眉一笑,眸中尽是得意。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定安王,如今却像条狗一样站在他面前向他赔礼道歉,真是想想都让人痛快啊!

陈瑾芝望着裴寂,眼眶渐渐红了。

“大哥,我不需要你为我做到这一步,如果你向这个老贼示弱了,我宁愿现在就咬舌自尽!”

裴寂闻言转过头,冲陈瑾芝淡淡一笑。

“瑾芝,记住今朝的托付,别做傻事。”

陈瑾芝痛苦地闭上眼,已经不忍再看了。

裴寂随后扭过头,面向汪承德,冰冷淡漠的眼神一直盯着他的脸,两手慢慢攥成了拳。

“定安王府礼数不周,请汪大人见谅。”

话音一落,就在他准备低头时,人群内突然传来一声惊叫。

“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闻言,齐齐扭头看去。

只见沈念安手握长刀,穿着一条白裙气势逼人的从门外缓缓走进来。

她面上一点神色都没有,一双犀利的眸子却一直望着裴寂,而她左手上竟然拎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众人见状,登时吓得脸色大变。

“今天可是陈阁老和贺尚书入殓的日子,定安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迟迟没在灵堂露面也就罢了,还公然提着人头上堂,简直太不懂规矩了!”

“虽说定安王妃这行径是有些奇怪,但她绝不是胡乱行事的人,你们可别忘了,陈阁老是遭了奸人陷害才自杀的,如今定安王妃提着一颗人头进堂,说不定那人就是害死陈阁老的凶手!”

这话不知道是哪位大臣说出来的,汪承德听到的时候,两条腿止不住地往后退了几步。

郑立,沈念安手里的那颗人头居然是郑立!

怎么会这样,沈念安怎么知道郑立的,她又是如何杀了他!

裴寂凝眉望着缓缓走进来的沈念安,眼眶渐渐灼热。

念安,他的沈念安……

沈念安大步行至灵堂,双手将郑立的人头放在陈阁老和贺今朝的牌位前,随后转过身环视四周,见诸位大臣皆是一脸的异样之色,而汪承德则沉着脸一语不发,挺拔的脊背明显在微微颤抖。

沈念安淡笑一声,不慌不忙地走到他面前。

“方才进来的时候,我似乎听见汪大人说什么我们定安王府礼数不周,不知我们哪里得罪了汪大人,竟让汪大人发这么大的火?”

汪承德见她发问,握紧拳头强装镇定。

“贺夫人公然拿匕首刺杀本官,本官自然要怪罪!”

沈念安挑眉又问:“哦?那不知贺夫人为何要刺杀汪大人?”

汪承德不说话了,沈念安的眼神实在邪性。

她杀了郑立,保不齐已经知道更多事,实在让他不安。

沈念安见他沉默不语,启唇又问了一遍。

“汪大人,您还没回答我呢,贺夫人为何要公然刺杀您?”

“贺夫人怀疑汪大人是害死贺尚书和陈阁老的幕后主使!”旁边有位大臣大声喊道。

沈念安启唇淡笑,“是这样吗,汪大人?”

“不关你的事!”汪承德咬牙切齿道。

沈念安却看着他微微抖动的肩膀笑问:“汪大人似乎很害怕的样子,难不成是心虚了?”

汪承德硬着头皮反驳道:“胡说,我有什么可心虚的,你公然提着一颗人头上堂,试问谁不害怕!”

沈念安挑眉道:“话也不是这么说,没做过亏心事儿的人就不会害怕,比如我,我不但不怕,我还敢杀人呢!但汪大人你就真不一定了。”

汪承德不想再听沈念安继续说下去了,他不知道沈念安究竟掌握了多少信息,但光杀死一个郑立就足以让他不安了。

他必须尽快回去和父亲商量对策,若是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本官懒得同你一介女子一般计较,总而言之,本官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天地良心的事,本官问心无愧!”

话音一落,他正欲转身离开,大门口突然又冲进来一批人马。

打眼一看,竟然全都是宫里的羽林军。

而领头的则是皇上的近侍曹公公。

曹德玉手里拿着一道明黄圣旨,大步走进来之后,先看了沈念安一眼,随后缓缓打开圣旨。

众人见状,不约而同地跪下。

“奉天承运,皇上诏曰,内阁阁老陈清明贪墨一事,今已由定安王妃查明,乃是西凉暗探和东阁大学士汪承德所为,朕甚为痛心,汪承德勾结外敌,污蔑朝臣,通敌卖国,罪无可恕,着令羽林军革其官职,即刻打入大牢,三日后押赴城东菜市口处以极刑!”

曹德玉一念完圣旨,几个羽林军便冲上前将汪承德当场拿下。

汪承德扬声高呼。

“我是被冤枉的,定安王妃是在构陷我,我没有通敌卖国,陈阁老的死也同我没有一点关系,我真的是被人冤枉的!”

沈念安闻言冷笑。

“汪大人有没有做过这种事,你心里最清楚,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好好看看郑立今天的下场,三日之后,我家王爷会亲自送你下去向陈阁老赔罪!”

汪承德跪在地上怒不可遏道:“胡说八道,本官什么都没做过,一定是你制造伪证让皇上信了你的胡话!本官要见皇上,放开我!”

曹德玉甚是无语地摇摇头,摆摆手,正欲让人把他带走,裴寂却突然出声制止了。

“既然幕后真凶已经抓到了,总得让他给老师和今朝磕个头再走,毕竟以后不会再有这种机会了。”

曹德玉闻言,深觉这话在理,眼神示意那两个羽林军押着汪承德进灵堂,逼他跪在地上向贺今朝和陈清明的牌位磕了三记响头才作数。

陈瑾芝在一旁看着,再也控制不住地哭出声来。

从出事到现在,她一直努力撑着,她不是不想哭,两个至亲至爱之人先后死于非命,她怎么可能会不伤心。

可是再伤心又有什么用呢,就是把眼睛哭瞎了也换不回他们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