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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11)

花千树打算和花决明摊牌了。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就别总想隐瞒了事他要和自己表现的一样潇洒。

不强求就不强求,他会坦白自己的喜好,若花决明把他扫地出门,他大不了不回去了,直接带着星河飞月在京城买座新宅住这么想,比起花决明,双子的感受不是更重要吗?

花千树蹲在双子面前,试图用较为温和地方式宣布他和诸葛行云的恋情,但一抬手对上两双装载着天真和好奇的眼,花千树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张口直白道:我喜欢男人。

双子没什么反应,片刻,花星河道:我也喜欢男人,女孩子好讨厌。

花飞月哼了一声别开头,显然,两人吵了架。

目前看来,解决二人的矛盾才是重中之重。花千树摸摸二人的脑袋,问:发生什么事了?这对双胞胎关系太好,吵架都是稀奇的事。

花飞月先开口:我要教映雪写字,他偏偏缠着我和他蹴鞠。

花星河觉得冤枉:你都答应我了!

我才没有!

你都嗯嗯了!

都说没有!

花星河气红了眼,花千树忙制止他们的争吵,说:星儿不会骗人,月儿也不会说谎。所以月儿可能说了嗯嗯,但是并没有注意星儿的话;星儿以为是答应了,但月儿的嗯嗯并没有任何意思。他想,花星河会生气也许还因为觉得姐姐被抢走了。

花星河点头:她就是不听我说话。

花千树再道:姐姐并不是故意不理你,只是人都有走神的时候,星儿也不能注意每个人的每句话,不是吗?

花星河抿唇,虽不肯承认,但应是把话听了进去。

姐姐怎么说?

花飞月苦着脸,应道:下次月儿会好好听弟弟讲话。

花千树笑了,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乖。

但是爹爹不喜欢月儿了。花飞月的小嘴越撅越高。

怎么会?

爹爹喜欢男的,不喜欢女的。

不是,爹爹的意思是花千树的话堵在了喉咙,但他还是用了力气把话说清楚,意思是,你们的新娘亲,会是个男的。

双子一同瞪圆了眼。

第145章 145

男人也可以做新娘吗?花飞月抢着问。

花千树揉了揉她的脸回道:可以。

新娘、新娘亲,虽然她的理解出了点偏差,但整体方向大差不差,花千树也不急着纠正她。

花飞月发出哇的感叹,又问:那月儿可以做新郎吗?

可以吗?花千树想说那不一样,然而为了显示公平,他还是道:可以哦,只要月儿喜欢就好。

是昊哥哥吗?花星河问,与因发现新鲜事物而兴奋的姐姐相反,花星河的表情些许沉重。

昊哥哥指的是于昊,原本双子学着花千树唤人于昊,被花千树听了,花千树说直呼其名太失礼,让他们叫昊哥哥儿时觉得哥哥姐姐等称呼即无意义又死板的花千树,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也会拿着礼貌二字教育孩子。

花千树摇头,他坐上鼓凳,把花星河抱在自己右腿上,又让花飞月坐上他左腿,搂着二人的腰问:不是昊哥哥不行?

两年前,于昊进士及第,进了翰林院后也有了自己的府邸,忙起来了也就不常露面。

花星河也摇头,说:男人当娘亲太奇怪了。

那星儿想要什么样的娘亲?

花星河紧闭着嘴,终于在花千树目光的注视下,花星河还是开口:星儿想要脑中浮现俩人,一个是能具象化的沈淑芸,还有一个只留下一个称呼的阿娘那太久远了,那时他也太小,现在的他根本记不得了和阿娘一起度过的短暂时光。

怎么会连自己的母亲都忘了?

看着一颗颗豆大的泪珠从八岁的小儿子眼眶里滑出,花千树的心揪成一团,可无奈他不能给孩子承诺,无法对他说一句星儿不喜欢便不要,只能伸了手过去为孩子抹眼泪。

抱歉,是爹不好。花千树说道。

花飞月从花千树腿上下来,双脚落到地面上,她走到花星河身前,一边抱住花星河,一边说道:星儿想阿娘了?乖,不是说好了不可以给爹爹添麻烦吗?他们是双生子,很多时候话不必明说,彼此也能懂。

添麻烦这三字像是有人往他胸口狠狠扎的刀。花千树叹了口气,柔声道:说什么给爹爹添麻烦,你们心情怎么会是麻烦?想吧,思念谁都没有错,何况那是你们的阿娘。

花星河哽咽道:可是星儿记不得阿娘了

不知什么时候,花飞月也跟着抽噎。

若真记不得了,怎会为她伤心呢?花千树把花星河放在地上,靠近双子蹲下,只是阿娘不想伤心,所以把自己藏起来了。

骗人,花星河转过头,看向花千树,星儿知道阿娘已经死了红着眼抽抽嗒嗒的模样怎让人不心疼?

但还活在你们心里不是吗?

竟然能接上话?花千树佩服自己反应力。

双子被他哄愣了,他们对花千树的话说不上理解,只是觉得有道理,心里也好像没那么难受了。花飞月松开了花星河,扑进花千树的怀里,花千树让双膝落在地板上,以便更好地接收这个拥抱。

温馨的沉默过后,花星河问:爹爹能娶伯母吗?

伯母对你们不好吗?

双子闻言,即刻摇疯了头。

沈淑芸对双子来说是个特殊的存在,这位伯母从一开始便对他们极为关切,后来也是,若非有她相解,在得知母亲因病辞世后,他们根本无法原谅抛弃母亲、从母亲身旁夺走双子的花千树。

没有人比她跟了解自己的身体,不是吗?沈淑芸说,她找到你们的爹爹,让他把你们带走,就是不想让你们因她离世而伤心,不想你们在她死后无依无靠这是她的选择,是她的心愿,不是你们的错。她没有劝他们原谅花千树,只是让他们原谅自己,她用这样的温柔撬开了他们阴暗世界里的一扇大门。

花千树近一步道:那爹爹为什么要娶伯母呢?只是伯母便足够好了,不是吗?

双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花飞月补充:伯母已经是伯伯的新娘了,是映雪的娘亲。

花千树点头。

新娘亲也会对我们好吗?花飞月问。

会,如果他对你们不好,我就

就怎么样?

他绞尽脑汁地想一个合适的惩罚方式即不简单,也不骇人的方式。

罚抄、禁食、关黑屋?

想不到合适的,他便问:月儿星儿想要爹爹怎么做?

花星河抢答:罚抄三百遍!小孩子心性,一下子就把悲伤抛于脑后,只有还红着的眼作为哭过的证据。

花飞月摇摇头,问:爹爹能换个新娘吗?

嗯,如果他让你们讨厌的话。

是我们认识的人吗?

算是。

是昊哥哥吗?

花千树噗地一下笑出来:你们是有多喜欢昊哥哥。

是谁呀?

花千树牵起他们的手,问:要见他吗?

好!

申时有家丁送信到大理寺,说是花千树带了俩垂髫小儿在府中等候,让诸葛行云在放衙后早些回府。虽不知花千树搞什么名堂,但那俩孩子,无疑是花星河和花飞月,这让他生了丑媳妇见公婆的窘迫感既然都把孩子带上门了,诸葛行云想这次的会面必然不平凡。

诸葛行云整了整衣裳,在大门前来回徘徊了几圈,怎么也走不进这扇门,把守门的家丁都看愣了。

忽地,诸葛行云面向大门,停下脚步,挺直腰板,快步踏过门槛,直向客堂去。

孩子就在面前,如何招呼又成了难题。就在他和小不点们面面相觑时,花千树出声,对小不点们道:叫人。

双子的表情十分为难,因为太难开口,他们的小嘴都撅成了两团,终于,两人同时出声:娘(亲)。

诸葛行云霎时冻住了,一旁的老管家也呆成木鸡,片刻的无声后,花千树捧腹大笑,笑了好一阵子,他才停下抹掉眼角笑出的泪,说:云哥哥认不得了吗?叫什么娘亲?

明白自己误会了的两个孩子委屈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但他们那没心没肺的爹爹还在笑。

为了转移孩子和花千树的注意力,诸葛行云道:叫叔叔吧,哥哥差了辈分,总像被千树占了便宜。这话他并不是没说过,但显然花千树没放在心上,或者说时间过去太久,花千树已没了印象。

不知是在逃避什么,花千树不常让双子和诸葛行云见面,何况诸葛行云也多在落日前后才现身花满楼,而如今花满楼这副模样,花千树不可能让双子在入夜时分踏入。

叫娘不行吗?花千树调侃。

诸葛行云点头,说:好。毫不犹豫。

他一本正经的模样让花千树无法再以玩笑的姿态继续对话,他起身,走向诸葛行云,问:真准备好做我孩儿娘?

我可以吗?诸葛行云反问。

不可以我为何要带他们来见你?事发突然,我还怕惹你不快。

诸葛行云摇头,只说:谢谢。

竟然说谢谢?这是何其可爱的人啊!花千树敞开双手,一把将诸葛行云揽进怀,回一句不客气,话毕,他回头,斜眼观察孩子们的反应,只见他们眼睛还是瞪得圆圆的,对眼前的一幕不闪不避。

被花千树主动拥抱的机会并不多,何况还是在孩子面前,诸葛行云惊喜之余也不敢妄动,一动不动地等着花千树松手,这让花千树觉得自己仿佛在骚扰民女让花千树更想欺负。

变木头了?他挑眉,挑起诸葛行云的下巴,就在他的吻将要到达时,诸葛行云捂住他的嘴,低声提醒:稳重点。

花千树也压低了声音,回道:这也算是宣告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你就不配合着点?得让孩子们知道,他所谓喜欢的真正含义。

他们还小,还没来得及接受。诸葛行云手掌按着花千树的小腹,把他推开。

若花千树事先有和诸葛行云商量,诸葛行云定然不会同意他以这般具有冲击性的方式宣告二人的关系,至少应该从初步接触逐渐深入,等他和双子有了一定的羁绊再捅破那层窗户纸。

花千树行事总在出乎他的意料。

那就慢慢来。说完,花千树便回身,走回了双子身旁,让他们扶着他的肩,左右胳膊各揽着一人,将他们抱起,随之感慨:长大了,重多了。

他抱着双子朝外走,路过诸葛行云的时候说一声走了,诸葛行云本以为是邀请他一块夜游以培养和双子的感情,毕竟才说要慢慢来,谁知察觉他跟上后的花千树回头却是道:我该去找我家大人聊聊你我的亲事了过段时间我会送上聘礼,还望娘子莫要嫌弃。

慢慢来?

诸葛行云感慨自己果然跟不上花千树的思路。

我同你去。

诸葛行云的印象里,花千树对于花决明有些忌惮,因此他不放心放花千树独自面对,但花千树却是一脸轻松地对他说道:等我的好消息。见爱人已然做好了决定,诸葛行云只能止步,望着花千树渐行渐远,二人间本就存在的鸿沟似乎也在逐渐扩宽。

他希望自己能被花千树依靠,但事实上花千树总把他排除在决策外,自己便做了决定。

第146章 146

是夜,花千宇方上马离开军营,步入夜色,没一会,校尉秦都涯骑马赶来,靠近时,开口问:将军这是去哪儿?

花千宇拉紧缰绳,让马慢了下来,回道:回家。

话音甫落,他看向秦都涯,问:有事?以秦都涯的性子,找他搭话不会只为拉家常。

秦都涯也算个利落的人,被问了就不扯别的:将军大可不必事事亲为,若事务皆被将军处理干净了,朝廷养我们作甚?有什么事,将军吩咐便是。

初上任,花千宇工作的重点便放在了向下检察及调整方针上,按道理,这样的举措会刺激属下更加严肃地对待任务,在原本单一的工作有了变化的情况下,各个将领、士兵也需要费心力适应变动,怎么照秦都涯的意思,兵将都无事可做了?他的话听似不想花千宇操劳,实则别有深意。

秦校尉是觉得我来军营来得太频繁了?

洛京之中有四所军营,身为总统领的上将军通常在皇宫北门外的神策府处理军务,而秦都涯所主掌的神威军是离皇宫最近的一支城卫军。

秦都涯重重点头:将军大可让他人代步。

发生何事?

这秦都涯皱紧了眉头,像是在琢磨合适的说辞,将军毕竟年轻,每每来营都会招来闲话,勤政都会被说成无所事事那些个人受了处罚后,针对将军的恶语便更加肆虐,这么下去,对将军的风评不好。

你在意这些闲言碎语?

秦都涯摇头:属下知晓将军能力过人,不然不会如此受陛下信赖。

花千宇也不谦虚,点头接受他的赞美:很好,我也不在意,但我会注意。

听出他没有要改变做法的意思,秦都涯没再开口。

驱马同行的二人之间只余风吟蹄响,静得花千宇眼皮打架,直到风声变了调,秦都涯邀请道:若将军不急着回府,属下是否有幸与将军共饮几杯?他才收回涣散的神识。

该拒绝的,花千宇想。他在重华殿通宵达旦,白日也无法休憩,时间越久,他越是昏昏沉沉,若再喝酒,他必然要昏死过去。但这是和秦都涯接触的好机会,他知道秦都涯对他并不看好,在秦都涯主动提出的现下,他不想让能使双方改观的机会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