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寒川见她不说话,伸手去拉她的手臂,才发现这小人捂着肚子,他刚要问,又见床单上有些许血迹,眉心皱起:“怎么回事?哪里受伤了?”
说话间,他将她横抱起来,发现她裤子和床上尽是猩红一片。
“……没事。”沈意晚连忙摆手,咬着牙道,“我只是‘那个’来了,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那个?
哪个?
程寒川见她出血量的确不大,这么晚了去医院又不一定找到好的医生,便直接打电话让私人医生来了,不过属于他的私人医生这个时间点都围在顾彻和王初筝那边,帮他们做最后的检查,所以来的是白梦的私人医生。
白梦的私人医生见过沈意晚,也就没那么多忌讳,直言:“这个,是来月经,不是受伤了,程少您是没有见过女人来事吗?”
“没有,怎么处理?”
“这不需要处理,多休息多喝水就好了,这个期间女人的情绪起伏会非常大,所以,尽可能多照顾吧。”
程寒川颔首。
说是没办法处理,但药还是有的,私人医生随身也带着些勉强可以用的药,沈意晚吃了之后人会好受些,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多多休息和心情平稳。
这让心情平稳的最好办法自然就是下棋。
程寒川带着棋盘在床上教沈意晚下棋,最终,效果显著,沈意晚下着下着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沈意晚打了好几个哈欠,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手边还有几颗黑白棋子,身边的棋盘上趴着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男人、
程寒川居然就这样趴在棋盘上睡着了,她根据棋盘上的黑白子,勉强断定他是在摆残局,因为最重要的部位全都有棋子,而关键资源点却没有,这就代表着,这是两个非常厉害的人在小规模进行碰撞,且并没有碰撞出结果来。
他是摆了一个晚上吗?
沈意晚小心翼翼的把自己手上的棋子拿下来放到棋盘上,尽可能的猜测、恢复棋盘到原本模样。
“醒了?”
她动作虽然小心,但也是有声音的,程寒川睡得浅,一下就醒了。
沈意晚停下动作讪讪道:“抱歉,我睡觉的时候把棋盘打乱了,我尽可能的恢复了。”
程寒川低头看了一眼,失笑:“倒还知道怎么放。”
“我放对了吗?”
他没回答,挪动了几个棋子之后,还原了最初的模样。
沈意晚看着棋盘上摆好的残局完全茫然:“下棋的这两个人……应该是古代的人。”
“理由?”
“下棋的习惯和我们现在不一样。”她答。
的确如此。
程寒川将棋盘摆正,指着黑子;“一百多年前,他的对手是来自五十年前的围棋大师。”
“这……”
她的确看得出来是两种风格,可是差了五十多年他们怎么下棋的?
五十多年……
在那个人均寿命不过如此的年代,他们几乎不可能对上棋。
“五十年前一位大师模拟了自己与他对决的棋盘,用了整整三年。”
“太厉害了。”
“价值很高。”
“是啊,可惜被我弄乱了。”沈意晚懊悔不已。
“有图片,以后再摆就是了。”程寒川将棋盘放到地上,指了指不远处的图片。
“我来帮你。”
沈意晚知道自己晚上睡觉不太安稳耽误他摆棋的进度,所以她心里有愧特别殷情。
有了图片摆放起来并不困难,但是想要看清楚其中的含义就不大容易了。
沈意晚只能勉强将残局摆出来,但连最基础的定式都看不懂。
“好奇怪,在没有摆全之前我还觉得我可以,可是……”
“正常。”
程寒川也并没有下手,残局对于娱乐选手来说,没有任何破解可能,就算是顶尖棋手也都差了些意思。
残局大多是用来磨练心智,很少有人真的破解成功。
看着程寒川放了又放,还是无法打破僵局,沈意晚下意识拿起一颗棋子放在某处:“我感觉在这里挺好的,对方易攻难守,而且还可以做活一块,提高点目的数据。”
程寒川沉默思索,最终颔首:“没有破绽点,第二手?”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能看懂一手已经很不容易了。”沈意晚挠了挠后脑。
“也是。”
这个残局是程寒川在网络围棋棋手协会上下载的,现在有了答案他肯定要登记上,写名字的时候他并未写自己的,而是填上了沈意晚的名字。
她解的谜题,他自然不会抢攻。
本来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沈意晚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就是她解的。
两人都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直到,两天后,沈意晚刚从会议室中离开,就接到了围棋协会打来的电话。
因为帐号是程寒川登记的,所以对方非常礼貌。
大致意思是说,希望她跟程寒川参加这次的聚会,往日他们都是不请程寒川的,也知道他忙围棋只是爱好,没有绝好的残局是不会找他的,但是,这一次不一样,这个残局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都没有人可以走出第二步来。
也没有人可以破解第一步的脑回路,可以说,她的无意之举给国内外所有棋手都添了麻烦。
“这个,我也没有学围棋多长时间,都是程寒川在教我,你们确定没问题吗?”沈意晚一手拿文件,一手将蓝牙耳机打开,她风风火火的朝白梦办公室走去。
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忙。
“我们确定没有问题,而且,您学习围棋的时间越短越能说明我们国家繁荣昌盛,围棋毕竟也算是娱乐的一种,所以,您看这事是……”
“那我问问程寒川,他有时间的话我们就参与。”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已经问过了程先生,他表示有时间,让我们来咨询您的意见。”
程寒川已经知道了?
他既然有时间,那去就去。
在沈意晚的想法里,这种宴会就是大家一起吃吃饭。
“好。”她应。
沈意晚刚结束与棋手协会的通讯,王初筝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只来得及把文件交给白梦,还来不及跟他细说,就已经要避嫌了,好在白梦业务能力可以,不用她太担心。
“怎么了我的大小姐?”沈意晚这次没带蓝牙耳机,直接拿着手机走向茶水室。
她泡了一杯咖啡,人站在落地窗前,手撑着橱柜,出神看着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