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和他说下的好的,实际上都是借着下棋说事,都是一塌糊涂。
碍于大长公主的身份不好扫兴,魏正卿应了下来,还让元慧大长公主执黑先行。
刚开始的时候下的很快,魏正卿还下意识想着苏玲珑什么时候要和自己谈事,漫不经心捻着白色棋子,就碰触到了一片细腻柔软上。
手上一抖,棋子落在了她的手心里,魏正卿的手连忙收回,但指尖还记得那柔腻的触感。
苏玲珑的手一合拢握住了那枚白色棋子,清了清嗓子,“魏大人当真要下到这里?”
魏正卿一看,他先入为主觉得对方肯定下棋不好,结果都没有注意到她在棋盘上做的局,就像是苏玲珑说得,如果要是真的落了子,他这一局就输了。
落子无悔,不过这枚子还没有落下,魏正卿还从未做过这种事,耳根都有些发红。
看着苏玲珑起身,把手中的那枚白色棋子放入他这边的棋篓里,“魏大人,我先前就说过我下棋还不错,魏大人还要认真些。”
魏正卿拿起了那枚棋子,被苏玲珑攥在手心里,冰冷的棋子留着她的温度,他有些不自在地攥在手心里。
两种温度糅在了一起。
这时候也不敢轻敌,思量了之后,才落下一子。
这会儿魏大人才上了心,苏玲珑看着他落子,手指捻着黑色棋子,也是轻巧落下。
黑色和白色的棋子在棋盘上争锋。
苏玲珑已经许久不曾下棋,最终是魏正卿险险赢过她。
苏玲珑把手中的棋子投入到棋篓里,“天晴了。”
她站起了身,没有再看魏正卿,反而是走到了长廊里,看着残留的雨水顺着屋脊啪嗒一下,坠落在屋檐前的青石水槽里,随着一小股的积水蜿蜒往外流淌。
魏正卿自从苏玲珑起身之后,看着她的背影,也不自觉走到了她的身边。
下雨了就要离开了,他难得棋逢对手,其实还想再下。
刚刚那局虽然说是险胜,也是因为一开始的时候苏玲珑让了他棋子。
好像……真的成亲了也不错,起码会多很多下棋的机会。
不过,真的是这个意思吗?魏正卿刚刚下棋的认真,元慧大长公主也没主动提过这个话题。
没主动提,可能是因为女儿家的羞涩,或许是因为他想多了。
只是魏正卿一想到自己是想多了,心中竟是隐隐有些失落。
***
别院里的马房就有简单修马车的工具,修好了马车,苏玲珑和魏正卿一起离开。
魏正卿等到各自上了马车,坐在车厢里有些气闷。
上次大长公主还和自己的父亲同乘马车,要是在一辆马车里,就可以继续下棋了。
难得被勾出了棋瘾,魏正卿长吁短叹,这让刚刚洗漱的侍从拭棋忍不住说道,“大人还想继续与公主下棋?”
魏正卿点点头,“难得棋逢对手啊。”
勾得他心底痒痒的,要是公主真有再嫁的心思,那就好了,冲着这手下棋的本事,他也愿意试一试。
哎,魏正卿下棋之前百般不甘愿,等到下了一局,天晴之后,心中又大恨没其他机会下棋,要是元慧大长公主有再嫁的心思还好,若是没有,他哪儿来的机会与她再下棋呢。
拭棋也知道自己老爷的心思,难得勾出了贪恋,估计今晚上吃饭,都要拉着小姐下棋。
老太爷的棋虽下的好,但是久坐伤身,下的并不多,更多的时候是小姐陪着老爷下的,聊以解老爷的瘾。
魏荷珠在拿出了棋盘,和自己父亲下棋的时候,就发现了,父亲有些心不在焉。
同样是拿黑子,小姑娘的棋风走得是平和,不像是元慧大长公主那样大开大合,勾得人魂牵梦萦。
魏荷珠有些心虚,因为已经收到了元慧大长公主正式的诗会帖子,这些日子确实心思都放在诗词上,下棋下得不大好。
魏正卿赢了魏荷珠,便说道,“这些日子女院里学了什么?”
“女院里都收到了元慧大长公主的诗会帖子。”魏荷珠说道,“不是练诗,就是练一练画作等,大长公主难得开诗会呢。”
魏荷珠更是从袖笼里拿出了一份烫金帖子,“女儿的这份帖子,字与其他人的不同,好似是公主亲自写的。简姑娘的帖子也是。”
其他家的闺秀,苏玲珑认识的并不多,就亲手写了两个人的帖子,其他都交给了丫鬟。
目光已经触及到了那字,魏正卿除了下棋之后,也是喜欢诗画之人,看得出那字的洒脱,“好字。”
魏荷珠也是笑道,“没想到公主的字那么好。”
上次见到了元慧大长公主,对自己友善的紧,现在又有一手好字,魏荷珠对她印象大好。
魏正卿看了一下,就定在半个月之后,想到了今天自己误入那别院,就和女儿说了所见的风景,提到了有一个湖。
魏荷珠不善水性,“那可要小心些,需要离水远一点。”
女儿家的名节要紧,出门在外,遇到这种地方,魏荷珠向来是小心的。
“不碍事。”魏正卿的嘴角抽了抽,想到了下雨的时候,隐约还见着两个婆子在水里扑腾,当时好奇地问过引路人,结果那人说是,“这两个婆子的力气大,但是水性不好,生怕半月之后,误了大长公主的事,就在这样的天气里也练一练。”
魏正卿听得更迷糊了,就听到了那个人的解释,元慧大长公主要个别院里开诗会,因为有男有女,出了什么岔子便不美,所以买了一些婆子,在旁边预备着。
公主给的月银不菲,这群婆子本来就不好找到如此宽裕的主人家,自然憋足了劲儿,想要留在公主府,所以就算是下雨,这两个练得不太好的,也都要下水。
魏荷珠听着父亲的解释,尤其是说了,湖中心起了一个平台,需要乘舟才能过去,霎时间玩心大起,觉得这诗会要比以前其他时候的可都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