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丑死了!
豫欢看着不伦不类的自己,实在是太委屈了,她恼恨踢了一脚那被她扔在地上的潘多拉魔盒,骂骂咧咧:“狗东西,看你不长针眼!”
换个衣服被她磨蹭去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她拿起睡袍披在外面,遮得严严实实后,这才出了卧室门。
这栋洋楼一共有四层,还安了一部电梯。
四楼的格局很宽敞明了,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从她的卧室出门,正对主卧,主卧隔壁就是书房。
整层楼很安静,静得能听见她忐忑的呼吸声,赤脚踏在木地板上的响动也如此清晰。
怎么会这么静?会不会是她太敏感了?
毕竟这身衣服牢牢贴覆着皮肤,蕾丝带来摩擦感,弄得皮肤微微发痒,犹如一层无法摆脱的阴影。
豫欢缓踱到书房门前,屏息,手在门前悬了好久,才轻轻扣响。
几乎在她扣响房门的同时,站在落地窗前的沈常西蓦地动了动手指,眼底闪过一丝恼怒。
“进来。”他声音带愠。
门外的豫欢愣了愣,怎么听上去又发脾气了?
这男人一天到晚要发几次脾气?也不怕把自己气成高血压?
她翻了个白眼,推门而入就看见了颀长高大的男人,像一道月色下的阴影,站在落地窗前。窗帘不知何时拉开,向外望去是一片繁花似锦。
她把睡袍拢了又拢,长及脚踝的裙摆将一双腿遮得严严实实,唯有一双脚露出来,那上面裹着让人血脉膨胀的丝袜。
可若非人低头去看,是不会注意到这丁点曝露在外的细节。
直到豫欢走到他身后几步的距离,男人也没回头,也不知在看什么,手上端着一只流光溢彩的主人杯,时不时抿上两口。
“你在喝酒吗?”豫欢主要到了这个细节,歪着头问出声。
大晚上为什么要喝酒呢?
沈常西拧眉,看了眼手中的杯子,他喝了那样一碗毒汤,还敢喝酒?他嫌自己命太长?
沈常西转过身,看到豫欢身上保守的睡袍,眼中甚至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
他早预料到她不会穿。
男人把杯子放在桌上。
“喝茶。”他顿了顿,看她一眼,又道:
“降火。”
豫欢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降火?
是得要降火。他一天天的,火气大的很。
“你过来。”他冲豫欢招了招手。
“过来干嘛.....”豫欢反而抗拒的退了两步,有些为难。
她里面穿着那样的破烂衣服,心里隔应的很,他让她靠近,她感觉从里到外都被他看光了。
虽然沈常西此时的表情分外端方,看上去就像个禁欲贵公子,可他明明知道她里面穿的是什么!故意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
令人不耻。
沈常西见她不过来,也没催她,只是把那剩下一半的汤盅推到她那边,面无表情的说:“喝掉。”
喝掉?豫欢迟疑的看了眼汤,又看了眼沈常西。
不对劲。
“不喝。”她果断拒绝。
谁知道那黑漆漆的汤是什么东西!
沈常西冷笑一声,“怎么?送给我喝的东西,你自己喝不得?”
豫欢根本不懂他在阴阳怪气些什么,皮肤上蕾丝时不时摩擦出异样,提醒着她面前人欺人太甚。
“我送你什么了啊,你别冤枉人。”她对上沈常西冷冰冰的眼神,说话的腔都在颤,又让她换奇怪的衣服,又让她喝奇怪的东西,她这辈子都没这么委屈过。
沈常西眸色泠然,他淡淡道:“我冤枉你?”
看着她一双委屈泛红的鹿眼,水汽凝着,像一层濛濛的雾,轻而易举就能勾起人心底的怜爱和疼惜。
可一想到那说明书上写的东西,他就压抑不住勃然的火气。
这世界上,大概没有任何男人能忍得下这口气!
沈常西霍然站了起来,圈住她瘦弱的腕,把人囚在逼仄的角落,看着她瑟瑟发抖的睫毛,像扑腾的蝴蝶。
他似笑非笑的咬着字:“你试都没试,就绕那么一大圈讽刺我,不觉得是冤枉我了?”
“倒不如你来亲自体验,看看我会不会让你失望?”
男人的嗓压的很低,混热的气息掺杂在里头,一双凤眸浮浪的很。
豫欢被这种侵略性十足的眼光盯的起了鸡皮疙瘩,“......我、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她害怕,只想赶紧走。
可惜他的力气太大了,若是铁心不让她走,她连挣扎都不行。
沈常西圈着她,自己也不好受,浑身的热度喝一桶水都压不下来,更何况,面前的女孩散发着幽幽的香气,柔软洁净的肌肤,还有水汽潋滟的双瞳.......
某些肮脏的念想一触即发。
放过她,还是不放,只在分寸之间。
“有本事送,没本事试。胆子也就这么点。”沈常西被她气笑了,态度轻慢。
“那就收起你那些旁门左道的歪心思。”
“旁门左道?歪心思?”豫欢瞪着眼,音量不知觉扬高几个八度。
老话说士可杀不可辱,他不止是要杀她,还要诛心。到底是谁弄些旁门左道的心思?
豫欢深深吸气,呼气,直到热意吞没了整个肺腔,此时的大脑一片乱麻。
“豫欢,你若是下次.......”
“动歪心思的人是你不是我!你自己的心思有多脏,你自己看!”
豫欢倏然打断他的话,根本没多余的空间去想,她气急败坏地扯掉身上的睡袍。
系带扯开,光洁的皮肤是最好的顺滑剂,绸缎像瀑布下落。
沈常西呼吸陡然一滞,话卡在了喉咙,哑了。
显然,人也傻了。
她这是穿的什么?
面前的少女是一只勾人的绝世妖精,站在洁净的灯光下,每一寸雪白都染上了妖娆,唯有那双沾着雨雾的眼睛是纯真的。
沈常西的大脑空荡荡,费尽力气弹压下去的冲动哗一下直直上蹿,把脆弱的伪装撕的干干净净。
两人对峙了几秒,男人忽然转过身去,耳根子红了大半。
像狼狈而逃的败兵,又像青涩的少年。
他这一转,把豫欢也给弄懵了。
他不就是眼巴巴想看吗?怎么?不敢了?
“哼。”
资本主义就是纸老虎。豫欢找回了一点胜利感,“怎么?有本事让我穿,没本事看?”
她把他送她的话一股脑倒了回去。说完,豫欢又鄙夷地哼唧了一声,抬起小脚,扭头就走。
沈常西还处于混乱当中,一动不动,直到房门的锁扣响动,他犹如梦中惊醒。
他疾步朝豫欢走去。
“你穿成这样是要去哪?”沈常西在她拉开门的同时把门给摁了回去。
松开的锁又再次阖上。
他用双臂圈住面前这只温软的妖精,叹了口气,似是投降。
豫欢被他这声叹气又弄懵了,刚想开口就听见他用温柔的语调说着:“想勾我没必要用这么多花招。”
“欢欢....你直接说就好了。”他用唇瓣去触碰她滚烫的耳朵。
又是送补品,又是穿这种衣服来挑/逗。
原来是图这个。
豫欢的耳朵被进攻,腿软了软。
一边向下坠,一边雾水满头:“我、我勾谁了......”
她还是挡不住害羞,皮肤也碰触着他滚烫的温度。
豫欢环抱住自己,尽量把那些羞涩的都遮住。可不遮倒好,一遮反而弄巧成拙。
沈常西眼神晦暗,心率飙升,可山水不显。
至此,冲动被彻底触发,火种掉入干草垛。
他沉沉笑了起来,不轻不重地咬住她的耳尖,把一句缱绻低语喂进她的耳里:“你除了勾我,还想勾谁?”
豫欢耳朵一热,面红耳赤,说出的话哆哆嗦嗦:“你,你要做什么....”
她后悔了,后悔自投罗网,就算是被他逼急了也不该这样!
还没来得及反应什么,沈常西抬手揿灭了屋内所有的灯。
视线彻底暗了下来,缥淡的光线里,唯有他一双眼睛是灼灼的。
“别关灯啊.....”
豫欢什么也看不见,压抑着浓厚的哭腔,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和未知,她觉得恐慌。
很快,几乎被圈在他怀里的她,恍然大悟。